“你看,人家都在笑話你了。”方天易說著,嘲笑的看著孔煒。


    孔煒則趕緊辯解,“你問問她們是在笑話你,還是笑話我。”


    湯燦忙解釋道:“我們其實很羨慕你們的友誼,要是我倆到了你們這個年紀,還能這樣,那真是謝天謝地了。”


    曲小冉也迴應著,“可不是,不過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認識的。”


    方天易一聽,兩姑娘居然對他們的過去感興趣,來了精神。


    “說起來,也還跟這家店有關。”


    曲小冉和湯燦一聽,吃驚地盯著對麵的兩位,最後目光落在孔煒身上。


    “是呀,我剛才給你們說的當年出車禍的洛雪,當時負責這件事的警官他就是其中之一。”


    孔煒拿起一塊肉串說道。


    “明白了,所以當時因為洛雪,你們才認識的,後來這麽多年,你們都一直保持聯係。”湯燦說著起身給他們杯中添喝的。


    孔煒點點頭,他看湯燦起身忙用手擋了擋,結果湯燦執意要親自倒。


    孔煒沒辦法,隻好端起杯子忙迎上去,嘴裏還不停道謝。


    一旁的方天易倒顯的愣神,並未注意眼前的事情。


    曲小冉看出,剛說到關於這個案情,方天易明顯沒有先前的激動,更多的則是有些遊離。


    曲小冉看出一些他的不對勁。


    忙拿起他的杯子遞到湯燦手邊,她倆一個舉著,一個倒著。


    方天易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隨即想伸出手去幫忙。


    他看曲小冉和湯燦已經幫他倒滿,忙說著道謝的話。


    曲小冉遞給他後,勸說大家消滅盤中的食物。


    “來來,吃東西。”


    幾人不語,但笑著,拿了吃的,吃起來。


    這時洛千山端著兩個烤盤過來。


    “來嘍,小心,小心。”洛千山邊放盤子邊說道。


    曲小冉和湯燦忙的趕緊挪盤子。


    孔煒和方天易則一人接過一盤吃的。


    剛騰出手的洛千山將桌上的空盤接迴手裏。


    “好久沒見你們一起來了,今天倒是碰著了。”


    他笑著問候。


    “誰說不是,剛才我們還說我們個把月沒見了。”孔煒迴複。


    “你們也都忙,難得趕到一起過來,行呢,你們吃,一會有事喊我。”


    方天易未吭氣,也未抬頭,隻是朝著洛千山揮了揮左手,示意他去忙。


    曲小冉和湯燦忙迴應,“好的,好的。”


    “謝謝,謝謝。”


    洛千山走後。


    方天易才抬起頭,久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孔煒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不對勁。則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別看了,快吃吧。”


    “你說洛雪要是還在,她現在是不是該上初中了。”方天易剛說完,立馬搖著頭。


    “不對,她說不定已經上大學了。”


    曲小冉一聽有些奇怪,剛才孔煒還說,若是她還活著,今年應該十三了。


    湯燦也感覺不太對勁,問道∶“你們不是說洛雪若還活著,現在是十三歲嗎?十三歲怎麽上大學。”


    孔煒一聽,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睛看著遠處忙碌的兩夫妻身影。


    “你們怕是還不知道,這小姑娘人雖小,可是卻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她一分鍾能閱讀完一本名著。”


    “關鍵是她還都能記住,所以你們說她是不是神童,當時她的事跡還上過咱們金港的新聞。”


    孔煒接連幫著迴憶關於洛雪的過往。


    “真的嗎,我原本隻是聽說,沒想到世間還真有這種神童。”


    “你們那時候還小,自然對這些事情不太了解。”半天未說話的方天易突然開了口。


    曲小冉則點了點頭∶“ 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好像隱約記得一點。”


    湯燦在一旁聽的更是驚的半天沒說話,對於她這種學習困難戶來說,那真是實名羨慕小姑娘的這個超強大腦。


    “可惜了,這麽小。”孔煒流露出有些惋惜的表情。


    “可我……”話說一半的方天易突然停住,不在言語。


    他深知這是他多年的心病,他是覺得這孩子沒的太快,當時孔煒告訴他,說洛雪已經醒來,而且各項體能都正常。


    他當時還很開心,覺得終於等到一個好的結果,那天他還早早下班跟著他的師傅一起去了趟醫院。


    孔煒也是堅持了十多天沒迴家,一直守著,那天他看小姑娘醒來,便決定迴家一趟。


    結果就在他離開一個小時後,看護洛雪的護士說她顱內出血。


    頓時整個科室不知如何是好,打給孔煒,因為孔煒當時在家裏洗澡,並未接到電話。


    那會院長卻堅持讓她轉院。


    等孔煒知道情況,趕迴單位時,洛雪已經轉院。


    那天方天易也是下午剛看過小姑娘,也知道她醒過來。


    當時他還激動的跟她說等她好了要帶她去遊樂場玩,跟玩偶服裏的大獅子合影。


    結果方天易怎麽也沒想到,那是博愛醫院的那天下午,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見那個小姑娘。


    而自己的承諾也食言了,因為他再次接到電話是洛千山打給他的,說的是洛雪最終還是沒有搶救迴來。


    一朵小花離開了這個世界。


    曲小冉從方天易的眼神中看出,他對這個案子,可能還沒有完全釋懷。


    “那個撞人的司機怎麽樣了?”曲小冉問道。


    “應該快出來了,判了十年。”方天易說著將杯中的玉米汁一飲而盡。


    “好了,吃東西,吃東西,都過去了,別提了。”


    孔煒忙引開話題。


    他知道方天易心中無法釋懷的何止是這一件事,怕是更多的還跟他師傅有關。


    當年洛雪的事之後,他師傅常來這個店,因為那會老有人來這個店找茬。


    後來他師傅教訓一幫小混混時,被捅死,所以王芝和洛千山也認為老隊長是為了保護他們而犧牲的。


    老隊長去世後,方天易也調離了那裏,被分配到這個片區的派出所,正式下到一線工作。


    他當時還有個談的快結婚的女友,家裏也是政府部門的,後來因為他堅持調到這裏,兩人最終沒走到一起。


    這些關於方天易的老底,孔煒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當年捅了他師傅的人,查了也都是沒什麽背景的小混混,後來也都得到了懲罰。


    但當時在方天易看來,覺得從洛雪的轉院到師傅的犧牲,都不是直覺告訴他不是表麵那麽簡單。


    而他堅持在這裏工作,一是守護這對夫妻,而是尋找當年在這事發地點周圍的目擊證人。


    孔煒知道他這麽多年的不容易,忙又給他杯中添上玉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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