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真死了?”


    梅蘇蘇聽月牙說著宮安雁的死訊,驚的口中果子都忘了咀嚼。


    月牙點點頭:“死了,奴婢聽影大人給主子匯報呢,說找到時渾身都被水泡爛了,連個人樣都沒了,可慘了。”


    似乎是想到對方屍體模樣,月牙打了個寒顫。


    宮安雁真的死了……


    雖然梅蘇蘇早已知曉她的結局,可真的聽見人死了,也難免唏噓。


    她與宮安雁接觸不多,對方給她唯一印象就是美豔漂亮的過分。


    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本來的模樣。


    落得如此結局,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覺得惋惜。


    不過話到頭來,她這樣,其實也是活該。


    身子有異並非什麽大不了的事,她唯一錯的事就是選擇了錯誤的路。


    她可以驕傲跋扈,也可以修煉邪功,但她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了順德帝身上。


    也不知道該說她天真還是太高估自己。


    能稱王稱帝之人又豈會被她那麽輕易殺了。


    他父皇固然無情,但歸根結底還是她被欲望衝昏了頭,聽信了不可信之物的話,這才會如此。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可憐的同時卻同樣可恨。


    月牙把剝好的橘子放在梅蘇蘇身前的玉蝶之中。


    “自上次小主出事以來,先是三皇子被廢了雙腿成了廢人,後是曹皇後被關禁閉,曹家據說軍內也出了事,皇上派了人去探查呢,這北域公主又突然淹死。”


    月牙麵上血色褪了三分。


    “小主,奴婢總覺得,最近要出事,你無事還是不要亂跑了。”


    梅蘇蘇沒好氣的給了她腦袋一顆爆炒糖栗子。


    “哎呀。”月牙捂著腦袋哭喪著臉:“你打我幹嘛啊小主。”


    梅蘇蘇兇巴巴瞧著她:“說誰亂跑呢。”


    月牙哭兮兮的捂頭:“人家就是這麽一說嘛,小主每次出門都要出事,這不是怕小主出事嘛。”


    “上一次的事證明了,對方如果想抓你,你就算在宮內也一樣被抓?”


    梅蘇蘇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果子,想起那一夜的事。


    如果不是軒轅澈及時趕到,她定是死在了那個雨夜。


    她那一天人與貓兒來迴轉換數次,導致體內氣血兩虛,據月牙說,軒轅澈抱著她迴到馬車上時,她吐的渾身都是血。


    仿佛把體內的所有血都吐了出來。


    在馬車上她也是不停嘔血,月牙都以為她撐不過那一夜。


    因為,她那個模樣,已經不能用慘不忍睹形容了。


    迴到皇宮後軒轅澈連夜召集了雪塵,支妙,禹樓等人給她醫治。


    但是月牙說,她從未看過那般慌亂的主子。


    也從未看過臉色那般黑沉的雪塵。


    支妙與雪塵是搖著頭離開的,最後留著禹樓跟著軒轅澈進了湯池。


    他們在屋內,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禹樓在裏邊待了兩天就出來了,他出來時麵目蒼白,跟死過一迴的人一樣。


    而軒轅澈在裏邊又過了兩日才出來。


    月牙清晰的記得軒轅澈抱著梅蘇蘇出來時的樣子。


    唇瓣蒼白,眼窩深陷,眼底青黑一片,似生了惡疾,整個人消瘦了一圈不止。


    手腕上纏著白紗,都被血浸透了。


    反觀被他抱在懷裏的梅蘇蘇。


    麵色紅潤,膚色白皙細膩,眼睛緊閉,蜷縮在軒轅澈懷中睡的香甜。


    她二人進去前出來後就是兩個反差。


    進去前梅蘇蘇是半死不活,出來後是軒轅澈丟了半條命。


    之後梅蘇蘇便在榻上昏迷,直到三日後蘇醒。


    她當時醒過來後並不知道這些事,隻能看出軒轅澈極為虛弱。


    軒轅澈說受了涼她便真的信他受了涼。


    隻是事後梅蘇蘇越想越不對,一個身強體壯之人怎麽可能會受個涼就虛弱成那樣。


    所以找到了月牙詢問。


    月牙一開始還有所顧忌不說實話。


    後來在梅蘇蘇的死纏爛打下才無奈說了。


    隻是月牙隻知道她能看到的,而軒轅澈到底在屋內做了什麽,她並不知曉。


    而知曉情況的支妙與雪塵,不論她怎麽問,二人都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往外蹦躂。


    梅蘇蘇一直想尋個機會問問軒轅澈,但就如月牙所言,近日宮內出了不少事,軒轅澈每日早出晚歸,她每每提及那日之事,他總會找借口避開。


    她其實隱隱有所感覺,為了救她,軒轅澈應該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梅蘇蘇喃喃自語。


    “軒轅風既然有本事找到如此厲害之人,能驅使黑霧神不知鬼不覺的替他抓人,那為何他不直接抓了皇上,或者是軒轅澈,然後殺了他二人,一了百了。”


    月牙還沒迴答,有人替她先行迴答了梅蘇蘇的話。


    “因為對方操控的巫蠱娃娃隻能抓弱小之物,且代價不小,想要拐走一個成年男子,困難的同時,代價他們也無法承受。”


    月牙慌忙起身:“奴婢見過主子。”


    “澈澈!”梅蘇蘇撲進來人懷中:“你今日怎麽迴來的這麽早啊,用過午膳了嗎?”


    “又不穿鞋。”軒轅澈沉臉拍打她的小屁股。


    梅蘇蘇解釋:“我從榻上跳進澈澈懷中,又沒下地,無需穿鞋。”


    “且饒你一次,下一次還不穿鞋,孤可就鞭子伺候了。”軒轅澈嚇唬她。


    哪知梅蘇蘇不僅不害怕,還湊到他耳邊調侃道:“什麽鞭子?是小皮鞭嗎?”


    軒轅澈:“???”


    見他像個愣頭青,梅蘇蘇捂嘴偷笑。


    想來軒轅澈讀的都是聖賢書,書中也不曾告訴他小皮鞭的深層含義。


    這人連小玩具都能弄一櫃子,竟然不懂這個,這反差,倒是有趣。


    “鞭子有皮鞭,有毛鞭,還有布鞭,蘇蘇為何專提小皮鞭?可是有什麽含義不成?”


    軒轅澈反應迅速,很快明白過來梅蘇蘇話中有話。


    梅蘇蘇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有些想笑,硬生生忍了,也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迴複他。


    “有,有含義的,小皮鞭鞭子細細的,打在人身上會留下紅痕來,比其它鞭子痛感輕,澈澈知道的,人家怕疼~”


    軒轅澈狐疑盯著她,見她笑的像個小狐狸般,眼眸一眯,透了幾分危險神色。


    “照蘇蘇這樣說,這小皮鞭似乎是個好物,那行,下一次,孤就用小皮鞭。”


    雖然軒轅澈的話沒什麽問題的,但是梅蘇蘇偏偏就從他話裏聽出不對勁來。


    這廝肯定懂了她的意思。


    這賊狐狸又在跟她裝大尾巴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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