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啊!


    海天蔚不耐煩地咒罵一聲。


    自從三天前他被迫迴家養病後,他的心情就一直處於鬱憤的低潮中,他的私人醫生竟然夥同他的合夥人江青槐、瞿東,強迫他在家休養一個月,而且不讓他碰任何的公事。


    老天!他們不如直接殺死他算了,這還來得幹脆點。


    誰會想到一場討厭的感冒會擴大為該死的支氣管炎,結果害他被送進了醫院。該死!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進過醫院,健康狀況向來良好,精力又充沛,他能指揮自己的身體做任何事情。


    他真不敢相信,他這次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感冒給擊倒,簡直氣死他了!


    早知道他就不要那麽冥頑不靈了,應該偶爾聽聽醫生的勸告休息一下,也許那該死的濾過性病毒就不會在他體內作怪了。


    海天蔚濃眉一攏,臉色陰沉地瞪著手中半滿的酒杯,他知道若再這麽沒有節製地喝下去,他就要醉了,而他最痛恨那種醉醺醺的無力感,但是,他現在見鬼的一點都不在乎,他情願喝得爛醉如泥,也不要過這種索然無味的無聊生活。


    二十七天!還要整整二十七天他才能迴去統馭大局,而他才在家休息了三天,他就無聊得想殺人,他不知道該如何度過剩下的日子。


    仿佛嫌他不夠煩躁似的,他的母親竟然受到青槐他母親抱孫子的影響,在這個時候興起要他結婚的念頭,每天帶著不同的女人上門給他相親,其中,又以徐妍與唐靜這兩個女人最煩人。


    該死!他詎咒這種天殺的枯燥日子!


    “叩叩叩……”


    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按著,周浩就掛著一抹禮貌的笑容出現了。“海先生,抱歉打擾你了。”


    “進來吧!”海天蔚沒啥好臉色地咕濃一聲。“東西帶來了沒有?周浩。”


    老天爺,看來二老板今晚的心情壞透了!


    周浩暗暗吹了一個無聲的口哨,然後踏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來。“沒有,江先生不準我帶公司的文件迴來。”


    他喜歡在暗地裏叫海天蔚為二老板,除了因為他是“海東青航空公司”的副總裁外,更因為這樣喊他很有趣。


    “誰叫你去問他的?”海天蔚沉著臉瞪向他的私人助理。“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我要你這個助理做什麽?”


    該死的江青槐!


    “我一迴總公司,就被江先生撞見了,他嚴格禁止我偷拿公文迴來給你處理,所以……”周浩一臉無辜地聳聳肩膀。


    海天蔚的嗓音變得粗嘎而嚴厲。“你連一件也沒拿到?!”


    天殺的!再不做點事,他就要被逼瘋了。


    “沒有,海先生。”周浩朝他同情地搖搖頭,據實以告,“在我離開大樓前,瞿先生還派人搜我的身體,把我藏在衣服底下的文件給拿走。”不是他不想幫自己的上司,隻是這個任務實在太艱難了。


    該死的瞿東!


    海天蔚喃喃的咒罵著他的合夥人瞿東與江青槐。


    他們兩人竟然不顧道義地聯手對付他,一點都不顧念當年一起在空軍服役的同袍之情,真是太可恨了!


    “沒拿到文件,你進來書房做什麽?”海天蔚不悅地質問。


    他雖然遷怒於周浩,但實際上,卻是愈來愈滿意這個私人助理,他到職不滿三個月,就已經適應了他那龐大的工作量,而且他的工作效率高得不可思議,不像他以前的私人助理那麽沒用。


    “門外有一位小姐想見你,海先生。”


    “又是個貪圖金錢的蕩婦。”海天蔚乖戾地蹙起濃眉。“告訴她我已經有情婦了,兩個月後才會考慮換新的。”


    基本上,海天蔚對女人的觀感並不好,但是,為了紓解男性的基本欲望,他隻好在身邊養一個情婦:不過,通常這樣的關係不會超過六個月,因為時間一久,他的情婦就會自以為迷住了他,而變得愈來愈貪心。


    “海先生,我想她不是來應征你的情婦,她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周浩的語氣中充滿含蓄的暗示性。


    周浩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擔任這種擋駕的角色了,大部分的女人看見他的老板,就好象飛蛾撲火一般的撲向他,不是搔首弄姿的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厚顏無恥地緊纏著他不放,難怪他的老板會對女人的印象不佳。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那些女人對他的老板那麽著迷呢?


    除了驚人的財富外,他那純粹的男性魅力應該也是原因之一吧!


    老實說,海天蔚長得並不英俊,他的五官粗獷兇猛,像是被刀削出來的一樣,但是組合起來卻一點都不難看,相反地,他那高聳的觀骨、挺直的鼻梁和強硬的下顎;為他的臉添加許多個性美,尤其他那兩片飽滿有力而略帶殘忍意味的性感嘴唇,更是讓女人為之瘋狂。


    總之,海天蔚絕不是那種傳統夢想中的白馬王子,更不像電視上那種小白臉似的偶像明星,他的體型壯碩龐大,足足有一百八十幾公分高,從寬闊的厚肩到強壯的大腿,每一寸肌肉都讓他看起來像一個美式足球員,而不是一個日理萬機的副總裁。


    當然,海天蔚行事的風格就像他的外表一樣直來直往、坦率露骨,從不玩拐彎抹角的手段,對於那些膽敢反擊他的人,他會將他們吃得一根骨頭都不剩,或許這也是他吸引女人的地方,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讓每個女人都忍不住會為他著迷。


    “還不就是個淘金女郎,能有什麽不一樣?”海天蔚譏諷地撇撇嘴角,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


    周浩幽默地例出饒富興味的微笑。“她看起來十分無害,根本不像個淘金女郎,海先生,等會兒你看到她就知道了。”


    “叫那個女人進來吧!”海天蔚不耐煩地揮手。


    “好的。”


    ※※※


    不久,周浩便將他口中的無害女子帶進書房。


    “海先生,這位就是湛若水小姐。”周浩神色自然地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是怕海天蔚會嚇壞了這隻小綿羊。


    海天蔚挑高那形如箭矢般的濃眉,露出質疑的目光盯著她瞧。“湛小姐,聽說你有事要見我?”


    書呆子!


    看見她,這是第一個躍入海天蔚腦海中的形容詞!


    她的模樣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周浩說得沒錯,她長得確實“無害”得很,風騷女郎所該有的性感、冶豔跟她一點邊都沾不上。


    隻見她把長發編成兩條粗長的辮子,用橡皮筋簡單地綁住,她那奶油色的麵孔上沒有半點顏彩,連口紅都沒有塗,至於她的整體五官,則給人一種文弱清秀的感覺,再加上那一身雪白襯衫、及膝長裙的打扮,使她看起來不但老氣保守,而且還枯燥乏味得緊。


    總而言之,她帶著滿身乏味的書卷氣!


    湛若水把肩上的大背包放在地上,然後眨了眨靈秀的眼眸,由於豪華的書房內隻開著一盞書桌上的小燈,使她看不清楚懶散的倚坐在皮椅上的男人,但是,她仍朝他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容。


    “海先主,對不起,我知道不該在你生病的期間打擾你?但是貴公司的另一位負責人一直不肯接見我的朋友,所以呃……你現在有時間聽我朋友的計劃嗎?”她有些不確定地問。


    從跨入這座豪門大宅,到親眼目睹這個航運大亨,整個過程似乎順利得讓她有些意外。


    “說來聽聽吧!”海天蔚勉強提起一絲興致,青槐沒有接見她的朋友,可見這並不是什麽大事,不過,他實在無聊得想聽一點故事來“殺”時間。


    湛若水摸了摸胸前的長辮,語含羞澀地說下去。“我的朋友是。‘t大附屬考古學會’的會長,他聽說‘地獄島’上發現了史前的村落遺址,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讓他帶隊到島上進行挖掘呢?”


    海天蔚聞言,眉間蹙起了一片不悅的紋路。“這是公司的機密,你朋友是從哪裏聽來的?”


    他們之所以沒有公布這個發現,就是想避免今天這種麻煩,況且,地獄島是他們私人的度假島嶼,若是擠進了一大堆考古的人,豈不是汙染了那座純淨的島嶼?


    “好象是一個叫韓秘書的人吧!”湛若水遲鈍到沒有發覺事態的嚴重性,她又眨了眨幹澀的眼瞳,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


    “周浩。”海天蔚撇了撇性感的嘴,一邊叫著他助理的名字。


    周浩立即迅速地接口。“海先生,我知道了,明天我會通知人事室。”


    海天蔚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所以,當他見到她臉上一點愧疚的表情也沒有時,他忍不住譏諷地開口。


    “你不替那個韓秘書求情嗎?”沒想到眼前這個書呆子還滿冷血的嘛!不錯!他開始欣賞她了。


    “求情?!”湛若水在他的提醒下,突然恍然大悟地瞪圓了黑眸。“難道你要開除韓秘書?為什麽啊?”


    “她說了不該說的機密。”海天蔚的眼神轉為冰冷的銳利。


    頓時,湛若水那娟秀的麵孔漲滿了激動的紅雲。“這怎麽能說是機密呢?!這將是曆史上的一大發現耶!”


    看到她從死氣沉沉的模樣轉變成現在的明燦動人,海天蔚不禁開始玩味著這兩種極端的差異,他發現其實她長得一點都不醜,隻是她的裝扮會讓人有種先入為主的錯覺——以為她麵貌平庸。


    “你是t大考古係的學生?”藍天蔚瞇起興味十足的黑眸,仔細端詳她那素淨的五官。


    他突如其來的轉移話題,讓湛若水感到措手不及,結結巴巴了起來。“呃……我是t大的學生……但並不是……考古係的。”奇怪!他們剛才不是在談論“曆史的大發現”嗎?他怎麽說變就變啊?


    “你不是‘考古學會’的人,他們為什麽會派你來?”海天蔚直率地問。


    湛若水乖乖老實地轉述黑皮,也就是“考古學會”會長所說的話。“我朋友說,由女人出麵,比較不容易吃到閉門羹。”


    其實,她最要好的朋友淩雁冰就是“考古學會”唯一的女會員,本來這件事應該由她出麵的,不過,她不屑做這種丟人的事,所以就推薦她來了。


    “你是哪個係的?”海天蔚那雙犀利的眼眸淨盯著她瞧,眼底盡是嘲弄的笑意。大學生的腦筋果然比較天真,連那種鬼話都相信,在商場上,沒有人會因為對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的。


    “我目前就讀曆史博士班。”湛若水吶吶地迴答他。奇怪!他怎麽對她做起身家調查來了?


    海天蔚挑起濃眉。“博士?聽起來好象很老的樣子。”他這種直率的語氣很容易刺傷一般女人脆弱的心靈。


    不過,湛若水卻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受到傷害,反倒笑眯眯的迴答:“對啊!我已經二十七歲,過幾年就滿三十了。”


    自她懂事以來,就一直沉浸在浩瀚的書海中,她隻在意時間夠不夠用,還有多少書籍沒有涉獵,根本不在乎自己已逐漸年華老去,況且,在學術界,年紀愈大的人愈有權威,所以,她還認為自己不夠老呢!


    “二十七了……”海天蔚沉吟著她的年紀,他從沒遇過這種敢說出自己真實年齡的女人,不禁對她的興趣更加濃厚了。“有沒有男朋友?”


    “我沒有交過男朋友。”湛若水搖了搖腦袋瓜子,臉上的笑容逐漸轉為狐疑的淺笑。“呃……海先生,你為什麽一直問我的事啊?這是不對的,我們應該迴到正題了,你還沒有說答不答應我朋友的請求呢?”


    她雖然遲鈍,但也知道他們偏離正題很久了。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海天蔚那對精眸炯炯有神地凝視著她。


    “什麽表現啊?”湛若水愈聽愈胡塗了,就連向來了解海天蔚的周浩也聽得滿頭霧水。


    海天蔚突然起身離開那張黑色的巨大皮椅,跨著大步伐走到她的身前,然後伸手抓起她小巧的下巴,瞇著眼打量她清秀的五官。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在家‘休息’一個月?”


    “呃……能不能給點提示啊?”湛若水被他龐然的身軀給嚇了一跳,向來“聰明”的腦袋瓜子頓時一片渾噩。


    “咳咳咳……”周浩在一旁發出類似嗆咳的聲音。她果然當慣了學生,居然以為二老板在給她考試!


    海天蔚警告地瞪了周浩一眼。


    “對不起。”周浩連忙一本正經地道歉。


    海天蔚把目光調迴湛若水的臉上,直勾勾地盯著她。“我感染了天殺的感冒,所以被迫休假一個月,如果不找點事做,我會瘋掉的。”


    “喚!”湛若水忍不住同情地揪著他,同時好心地給他一點建議。“感冒的人要多喝一點溫開水,才會好得快喔!”


    海天蔚的嘴角微揚,輕聲地道:“你真的很有趣,你知道嗎?”他的手指輕輕搓揉她臉部的肌膚,然後滑到垂在她胸前的發辮,撫漠她辮子的發尾。


    湛若水困惑地猛眨水眸,不確定他是在讚美,還是在取笑自己,不過她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的手摸到她的……胸部了!


    “呃……謝謝。”湛若水不自在地悄悄退開一步,一層淡淡的粉紅染上她純淨的臉頰,那對清靈的美目不由自主地瞟向他的“毛手”。


    海天蔚拿起她的粗辮,在鼻端輕輕嗅聞她的發絲,滿意地發現它的香味果然如他想象中的那麽淡雅。


    湛若水睜大了眼眸,有些傻眼地瞪著他的舉動,他為什麽表現得那麽怪異啊?居然像狗兒一樣在聞對方的味道!


    真的好詭異喔!


    接著,她的眼神落在旁觀的周浩身上,像是在詢問他這樣正常嗎?可惜周浩隻顧著偷笑,根本沒瞧見她疑惑的目光。湛若水勉強忍耐了一下子後,忍不住伸手想拉迴她的辮子。


    “海先生,希望以後你能改掉這個壞習慣,這是不衛生的。”湛若水一臉嚴肅地眨眨黑眸。


    海天蔚好氣又好笑地悶哼一聲,鬆手放開她的辮子,他沒見過這麽不解風情的女人,居然嫌他不衛生?!不過——


    “我喜歡你說話的樣子與思考模式,我要你做我這個月的女伴,陪我度過這段無聊的日子。”


    有了她的陪伴,日子或許就不會無聊了。


    湛若水聽了,沒有受寵若麓,更沒有勃然大怒,反倒是露出了迷惑的神情,因為她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她以為自己是來幫黑皮請求挖掘“地獄島”遺跡的許可,這好象跟他所說的話一點關係也沒有耶!


    她實在無法將兩者連貫在一起耶!


    “對不起,海先生,我不明白”


    “若水,在拒絕我之前,你要想清楚,要是惹火了我,可就很麻煩了。”海天蔚的態度從莫測高深轉變為強硬威脅。“我的權勢向來可以讓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而且如果得罪了我,你的朋友一輩子都別想踏上地獄島。”


    湛若水有些明白了。“你是說,隻要我陪伴你一個月,你就會答應我朋友的請求,是不是?”


    不過就是這麽簡單易懂的一句話,他幹嘛繞那麽大的圈圈兒啊?害她聽得糊裏胡塗的。


    “不錯!我還可以給你一大筆錢。”海天蔚大方地表示,他向來習慣以金錢來應付女人的需求他知道每個女人都是有價碼的。


    “錢就不用了。”湛若水的雙瞳被心裏的渴望點亮得灼灼如星,她麵露期盼地揪著他。“不過,我可不可以跟著我的朋友一起到地獄島去啊?我想親眼目睹偉大的遺跡 被發掘出來。”


    海天蔚雙手橫胸的瞪視她,她到底有沒有聽懂啊?


    “我是要你陪我,不是要你陪朋友去地獄島。”她竟然舍棄金錢不要,反而想去地獄島看那堆死人東西?難道那些‘偉大的遺跡’比他有魅力嗎?她的腦袋究竟是怎麽長的啊?


    “喚!”一抹為難之色湧上湛若水的臉蛋,讓她不禁遲疑起來。“可是……”


    “可是什麽?”海天蔚微塭地謎起淩厲的黑眸,這是第一次有女人不想得到他的注意力,使他的男性尊嚴受到不小的創傷。


    即使在他還未與江青槐、瞿東創立公司之前,女人就對他趨之若驚了,更別說他現在已經功成名就,哪個女人看到他不是像蜜蜂看見糖一般?可怎麽這個女人一點為他著迷的樣子都沒有呢?


    他真不敢相信!


    周浩來迴觀察著他們的臉色,最後,機靈地建議道:“海先生,你已經很久沒有度假了,不如就到地獄島去住幾天,享受一下那裏的陽光吧!”


    偌大的書房沉默了好一會兒。


    “好吧!”海天蔚若有所思地頷首,銳眸中藏有一絲剛強。“那我們就達成協議了,你還有意見嗎?”


    “沒有了。”聽到自己如願以償,湛若水露出開心的笑容。


    “真的?”海天蔚總覺得她答應得太爽快了,不禁懷疑地問:“湛若水,你知道‘女伴’是什麽意思嗎?”像她這種保守的書呆子,不是都應該很矜持嗎?


    一迴到學術的領域,湛若水的反應簡直“如魚得水”,她興致勃勃地替他上了一堂“說文解字”的課程。


    “‘女’是女人的簡稱,與男相對;‘伴’是同在一起而能互相照顧的人,內含陪伴、跟隨的意思,你懂了嗎?”


    海天蔚挫敗地翻翻白眼,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單純得可以用笨來形容,她根本不懂“女伴”的真正含意嘛!


    “湛小姐,那你知道‘女’、‘伴’合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嗎?”周浩的嘴角顫動,快要控製不住笑意了。喚!可憐的二老板!


    湛若水十分樂意幫他解惑。“就是女人陪伴照顧”


    “笨蛋!”海天蔚氣唿唿地截斷她的話。“‘女伴’就是情婦的意思,你還要我解釋情婦是什麽嗎?!”


    “喚!”湛若水的倩顏在瞬間染滿了熱辣辣的紅暈。


    “你在‘喚’什麽?我警告你不準反悔喔!”海天蔚目露兇狠的光芒,霸道得有如古代的君王。


    等到臉上羞怯的紅雲微微退去,湛若水內心的求知欲悄悄戰勝了她的難為情。“海先生,情婦是不是那種陪男人接吻、做愛的女人啊?”


    聽到她精準地說出“做愛”這個專有名詞,周浩低聲吹了吹口哨,他沒想到她會這麽大膽的說出這兩個字來,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那就是情婦的工作,你有問題嗎?”海天蔚惱怒地咬著牙,她要是膽敢毀約,他絕不饒她!


    誰教她要挑起他的興致!


    湛若水仔細地思索“工作內容”,以她這乏善可陳的外貌與乏味的言行——現在的男人已經不重視“內在美”了,想必窮極一生都無法找到一個能忍受她的男人,如果不趁這個機會體驗一下什麽叫“做愛”的話,那豈不枉費了她的“研究精神”嗎?


    “好吧!”湛若水偏著螓首警告他。“不過,我很無趣的喔!要是你感到無聊,可不能怪我。”


    海天蔚發誓他真的弄不懂湛若水這個女人!


    怪了!像她這種讀太多書的書呆子,應該都很迂腐才對啊?她怎麽會輕輕鬆鬆地就答應他呢?


    他原本以為要經過一番辛苦的威脅利誘,才會得到她的同意,沒想到這些手段全派不上用場了……


    湛若水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啊?!他有些好奇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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