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霓啊!你總算迴來了!」秦嬤嬤從椅子上站起來,滿頭汗水地走向她。「我找了你整晚。」


    「秦嬤嬤,你找采霓有什麽事嗎?」采霓將披風交給小丫鬟巧兒,她見巧兒的眼眶紅通通的,就知道秦嬤嬤找不到她的人,把氣全部出在巧兒身上了。


    秦嬤嬤那著急的麵孔在瞧見采霓胸前的裂布後,馬上轉為驚恐。「夭壽啊!是哪個不要臉的男人占了你的便宜?快告訴秦嬤嬤我,我非得讓那男人付出代價不可。太可惡了!」


    采霓是醉仙苑的珍寶,她們的收入十之八九全是她賺來的——天曉得那些男人為何砸下那麽多銀兩,就隻為了見她一麵?


    總之,采霓的名氣帶給醉仙苑太多的好處,光是那些慕名而來的男人就夠她笑到嘴痠,她本來還打算在年底的時候,舉辦一個拍賣會,把采霓的首夜賣給出價最高的男人,不過,從現在這倩況看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真是可恨嗬!


    「秦嬤嬤,根本沒有男人占采霓的便宜,你太緊張了!」為什麽每個人都那麽關心她的貞操問題啊?


    秦嬤嬤瞄了瞄她那平靜的媚容,這才安心下來。「那我們年底的計畫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采霓的朱唇含帶笑意,斜靠在躺椅上,而巧兒立即帖心地過來替她按摩肩膀。


    「那就好。」秦嬤嬤猛然想起外頭的緊急狀況。「對了,解公子在外頭喝醉了酒,大吵大叫地要見你,采霓,你再不去見他。他就快把我們醉仙苑給拆了。」她心疼得捂住豐滿的胸口,一張臉苦得快滴出膽汁來了。


    「哪位解公子?」采霓狐疑地挑起優美的月牙眉,絞盡腦汁迴想有哪個解公子那麽無賴。


    「還不就是那個解子建,他仗著他爹是刑部尚書,常來這裏白吃白喝不說,上迴他瞧見你的人後,就一直對你神魂顛倒,說什麽也要再見你一麵。」


    采霓傭懶地淺淺一笑。「對我神魂顛倒的男人多的是,那解子建是其中最無賴的一個。」另一個自然非朱沂鞥莫屬了。


    「哎呀!別說那麽多了,你快出去見見他吧!」秦嬤嬤心急地催促著。


    「要采霓去見解子建當然不成問題,隻是此例一開,秦嬤嬤日後恐怕會損失慘重。」她那亮瑩瑩的瞳仁轉了一下。


    秦嬤嬤麵色一凜。「怎麽說?」


    「秦嬤嬤,你應該知道采霓所訂的價碼,想要見我就得付出高價,如果采霓今晚破例去見解子建了,那是不是表示日後隻要有人到醉仙苑來借酒裝瘋,就可以不用付錢見到采霓了?」


    秦嬤嬤是何其精明的人物,被采霓這麽一分析,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好哇!那個解子建竟敢在我秦嬤嬤麵前玩這種把戲,我非得——非得——」


    雖然她與采霓是採五五分帳的方式,但若是為了那解子建而壞了規炬,那麽她的損失就大了。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她根本惹不起那紈劣子弟,誰叫他爹是刑部尚書啊!


    「非得叫海哥把他丟出醉仙苑不可。」采霓替她把話接續下去,她話中的海哥是醉仙苑的保鏢。


    「那怎麽成?」秦嬤嬤大驚小怪地叫起來。「我們萬萬不能得罪解子建,不然以後就麻煩大了。」


    采霓那嬌媚的笑容看起來帶有冷意。「秦嬤嬤,你想不想賺大錢,就得由你自個兒決定了,采霓幫不上忙。」


    一個經營妓院那麽多年的鴇母,竟然不肯花一點銀兩去外頭打點關係,每天汲汲營營,隻想著怎麽從客人及姑娘身上榨取更多的利潤。對於她這種貪財的人,采霓也愛莫能助了。


    「我的好姑娘啊,你怎麽——哎喲!」秦嬤嬤跺了跺腳,就走出了漱霞樓。


    ※※※


    月兒高懸在夜空,采霓踏著優雅的步伐,從會客的琴房走迴自己的漱霞樓,今天照例是個很悶的夜晚,偏偏淮舟與冬兒這兩個開心果又好幾天不見蹤影,害她的生活頓時寂寞不少。


    她一踏進漱霞樓,便被一個高大的陌生身影給嚇到。


    「誰在我房裏?」采霓心驚道。若是宵小之輩就慘了。


    「是本王。」朱沂鞥沉著嗓音迴答。


    這麽傲然的口氣隻有那個男人才會有。采霓既安心又擔心地點燃燭火,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他那不悅的神色。


    「潞王爺,怎麽你們父子都不走正門的啊?」好歹也讓她可以防備一下呀!


    陰森的兇光自朱沂鞥的黑眸射出。「你跑去哪裏了?本王等了你一整晚。」


    他最缺乏的不隻是好脾氣,還有耐心。


    「采霓去客人那裏唱曲、彈琴,所以耗的時間就久了點。」采霓本來毋需解釋那麽多,不過,看在他貴為王爺,而且臉色很難看的份上,她隻好解釋一下下。「不知王爺找采霓有什麽事?」


    「把琴還給你。」朱沂鞥黑著俊臉把桌上那具雅致的古琴推向她。他瞅著她心忖: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廉恥?!竟然落落大方地說她去陪男人了!


    「謝謝!真是太麻煩你了。」采霓淺淺一笑,但是心中卻無比納悶,就為了這具小小的古琴,也值得他不辭辛勞地親自送還嗎?隨便派個人送過來不就好了。


    還有,他既然已經把琴送來了,怎麽還賴著不走啊?


    朱沂鞥坐下,以一種強硬的口吻命令她。「你還杵在門口幹嘛!過來這裏。」


    采霓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關好門走到他身邊,看來她那晚一定將他惹得很火,他才會大老遠跑來找她算帳。「潞王爺,你找采霓還有什麽事嗎?」


    朱沂鞥一把箝住她的柳腰,將她的嬌軀抱到腿上。


    「喂!你在做什麽?」采霓發出驚惶的聲音,她向來最引以為傲的鎮靜快失去控製了。「快放我下來!」


    朱沂鞥無視於她的恐恐,開始替她寬衣解帶。「你不是說如果本王對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到醉仙苑來找你,你就會好好伺候本王嗎?怎麽,你反悔啦?」


    對!她後悔死了!


    采霓連忙推開他堅決的大手,然後跳下他的大腿,顧不得優美的形象,飛奔到桌子的另一端,微微嬌喘地解釋著:「采霓當時隻是……隨口說說,潞王爺,你千萬別當真啊!」


    完了!她有一種在劫難逃的惡兆。


    朱沂鞥緩緩起身,麵無表情地瞇眼看她。「你的一句戲言,讓本王拋下公事,在這裏等上大半夜,你怎麽賠償本王的損失?」


    采霓哪裏知道他堂堂一個王爺之尊會那麽蠢嗬?她隻不過隨便「唬弄」他幾句,他竟然就信以為真,這怪得了誰啊?


    「潞王爺,你想要采霓怎麽賠償你啊?」她特別強調「潞王爺」三字,心想他大概不會真的好意思要自己賠償他吧!


    「就用你那副美麗成熟的同體來陪本王一夜吧!」朱沂鞥那深沉的黑瞳凝望向她那半敞的酥胸。


    采霓立即把被解開的衣衫拉攏好,責難地白他一眼。「好!算我怕了你,告訴我今晚你到底損失多少銀兩,我一定全數賠給你。」


    她怎麽會去招惹到這種厚顏兼小裏小氣的男人呢?!采霓感到懊惱極了,恨不得淮舟此時就在這裏,讓她好好踢他一腳。


    「本王不缺銀兩。」朱沂鞥那雄偉的身軀慢慢逼近她。


    采霓駭得倒退幾步,這時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危險性」。「潞王爺,你……你別再過來了,采霓要喊人羅!」她的俏眸覷向緊掩的木門,認真考慮自己成功脫逃的可能性有多高。


    朱沂鞥一路將她逼到牆邊,以壯碩的軀幹緊帖住她的柔軀,用一種低啞的男聲在她耳畔輕喃:「采霓,你忘了本王在前晚帶給你的喜悅嗎?這次的喜愉保證比前晚多上十倍,你閉上眼睛,隻管享受就好了。」


    語畢,他灼熱地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地吸吮著……


    采霓的睜中充滿痛恨與苦澀,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最寶貴的貞操給了這個無情、粗暴的男人,那她年底的計畫怎麽辦?


    想到這裏,采霓忍不住惡狠狠咬住他汗濕的肩膀。


    「你瘋啦?」朱沂鞥痛得眉頭一皺,翻身離開她赤裸的嬌軀。從來沒有女人敢咬他!


    「對!我是氣瘋了!」采霓那美麗的眼瞳中閃著複仇女神的光芒,她氣憤地把他的衣物全往他頭上丟。「你立刻給本姑娘滾出漱霞樓,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這臭男人了!」


    蠢!蠢!蠢!她真是蠢斃了!


    「你生什麽氣啊?!」朱沂鞥被他罵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一瞧見她腿間的血漬後,他露出了自負的笑容。「你放心,在占有你之前,本王就已經決定納你為妾室了,你不會吃半點虧的。」


    「誰希罕做你的小妾!」采霓抓起錦被裹住身子,頤指氣使地指向門口。「你馬上滾出我的房間,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不然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這天殺的臭男人!他把她隱藏多年的暴戾之氣全引發出來。


    朱沂鞥被她那不敬的輕蔑口吻氣得半死,他咬牙切齒地道:「當本王的妾室有什麽不好?總比你當妓女強吧!」


    他一邊黑著俊臉穿衣;一邊低聲詛咒: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破例納她為妾嗎?


    「你懂什麽?!我就是喜歡當妓女。」采霓挑起憤慨的柳眉,氣急敗壞地反駁他。


    她會被這男人給害死!


    「那你就做一輩子的妓女好了。」朱沂鞥口不擇言地吼迴去,然後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在他甩門離開後,采霓便六神無主地痛哭失聲。


    老天!現在她的清白被那男人毀了,那她的家人怎麽辦?


    ※※※


    朱沂鞥的怒氣隻維持了半個月就消了,他除了開始想念采霓外,一些當初沒留意到的疑點也慢慢浮現在他心中。


    憑他潞王爺的身分地位,他願意替她贖身,她應該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麽反而會翻臉大發脾氣呢?


    這未免太古怪了吧!


    而且她發的脾氣還真不小,不像是受了委屈,倒像是氣得非宰掉他來洩恨不可,莫非……裏頭另有隱情?


    朱沂鞥愈想愈不對勁,決定再給采霓一次機會。


    一刻鍾後,福總管愁眉苦臉地退出書齋,心裏叫苦連天:一大清早就叫他這個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家上青樓,似乎不太妥當吧?


    突然——


    「福伯!」朱淮舟從走廊的轉角處跳出來嚇人,俊臉上掛著頑皮的笑意。


    「咬喲!」福總管嚇得以手捂住胸口。「我的小王爺啊,你怎麽躲在轉角嚇人啊?你快把福伯嚇死了!」


    這是朱淮舟小時候最愛玩的把戲,但他已經好幾年不玩了。


    朱淮舟體帖地替他拍拍胸口後,順手搭上了他老人家的肩。「福伯,我陪你去醉仙苑,好不好?」


    「小王爺,你又躲在門外偷聽了。」福總管一臉不讚同地搖搖頭。「萬一被王爺知道,你又要挨罵了。」


    「不挨著門縫偷聽,哪裏會知道今早有那麽好玩的事啊!」朱淮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日子太無聊乏味。


    福總管可不像他的小主人那麽樂觀,他哀聲歎氣地道:「唉!小王爺,這是件苦差事,沒那麽好玩,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小的去替一位名妓贖身,小的就慘了。」


    他雖然在王府做了幾十年的總管,這迴又是奉了王爺之命,但是老夫人知道後,一定會追根究柢,最後遭殃的肯定又是他。


    堂堂一個潞王爺竟然要幫一個妓女贖身,而且還明目張膽地要將她帶迴王府,老夫人聽了會不聞不問才怪!


    「奶奶那裏自然有爹會應付,福伯,你該擔心的是采霓姐姐願不願意被贖身。」朱淮舟想看的熱鬧就是這個。


    他這幾日的旁敲側擊下來,他老爹似乎跟采霓吵了一架,才會整天繃著臉不吭聲。而根據他以前的觀察,采霓的脾氣其實不像她表麵上那麽「溫和」,是個難以捉摸的人,所以他覺得今天一定會有熱鬧可瞧。


    「小王爺,你嚇不倒福伯的。」福總管自信滿滿地一笑。「那個叫采霓的姑娘聽到王爺要替她贖身,一定會感到欣喜若狂的,怎麽可能拒絕呢?這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耶!」


    朱淮舟憋著滿滿的笑意,突然非常期待看到福伯吃驚的表情。嘻y※※


    秦嬤嬤那貪婪的笑臉在聽見福總管的要求後,立即僵住了。


    「福總管,很高興潞王爺那麽瞧得起采霓,隻不過……」她為難地頓了頓。


    福總管明瞭地露出笑容。「若是因為銀兩的問題,你盡管開口沒關係,王爺已經吩咐過了。」也就是說任由她獅子大開口都行。


    「若隻是單純的價錢問題,那就好談多了。」秦嬤嬤深怕得罪了潞王府的人,所以措詞小心翼翼。


    「那是什麽問題呢?」福總管一邊和氣地問;一邊望向硬是跟著他來的小王爺,此時他正蹺起二郎腿,啃著水果看戲呢!


    秦嬤嬤內心掙紮了許久,才坦誠地道:「其實,采霓並不是我們醉仙苑的姑娘,她並沒有賣身給醉仙苑,所以這件事我根本不能做主。」


    天老爺啊!這秘密可千萬不要被傳出去啊!不然采霓肯定會被其他青樓以更高價挖走的。秦嬤嬤四周瞧瞧,深怕被人聽見這事。


    「這是怎麽迴事?」福總管有義務替王爺問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他雖然隻是個王府的總管,但是質問的口氣卻也充滿了威嚴。


    秦嬤嬤不得已隻好吐實。「在兩年前,采霓帶著一筆銀兩主動找上我,她說要加入我的醉仙苑,但是要與我採取分帳的方式才行,這聽起來有點古怪,不過,我看在那銀兩的份上就答應了。」


    福總管難以置信地撚了撚鬍子,他活了那麽大把的年紀,還沒聽過這麽荒謬的事情,哪有人主動要當妓女的啊?


    而朱淮舟的俊臉則躍上一抹感興趣的笑容——嘿嘿!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他早就覺得采霓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果然如他所料。


    「小王爺,那現在該怎麽辦?」福總管沒想到事情演變得那麽複雜,隻好詢問一下朱淮舟的意見。


    「請采霓姐姐出來,問問她的意願羅!」不然他怎麽看好戲嗬!


    福總管客氣地對秦嬤嬤說道:「那麻煩你請采霓姑娘出來一下好嗎?」


    秦嬤嬤又掙紮了很久,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要人去喚采霓來。


    她心裏的不情願是可以想像的,要是采霓真的跟他們走了,那她醉仙苑的生意豈不是慘兮兮了?偏偏王府的人她又得罪不得。


    唉!做人好難哦!


    不久,采霓翩然駕到。


    「秦嬤嬤,這麽一大清早就喚采霓來,有什麽事嗎?」一進門,采霓便習慣性地漾出嬌豔的笑靨,但是在她的眼神瞄見朱淮舟後,笑靨就馬上凝住了。


    「你就是采霓姑娘嗎?」福總管從沒見過這麽嬌媚迷人的大美人,一雙老眼忍不住直盯著她瞧。


    他心裏暗暗讚歎著:難怪王爺會堅持為這美人贖身,連他老人家看了都不禁感到心動了,更何況是血氣方剛的王爺。


    采霓輕點螓首,一雙明眸像是柔波般閃耀著晶瑩的水影。「妾身就是采霓,老人家找我有事嗎?」


    「采霓姐姐,他就是我們王府的福總管,是爹派他來找你的。」朱淮舟活力十足地跳下椅子,站在采霓麵前為她介紹福總管。


    采霓那柔媚的俏眸一冷。「我不想聽到你爹的事,你們走吧!」


    采霓飛快地轉身要離開這裏。


    「可是王爺想替你贖身耶!」福總管急忙地開口,想阻止她的離去。


    采霓突然停下腳步,然後柳眉倒豎、嬌顏帶煞地迴過身來。


    「他是什麽東西啊?憑什麽以為本姑娘願意讓他贖身?哼!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她的嬌嗓充滿了明顯的唾棄與輕蔑之意。


    在場的人全被她的火氣給嚇了一跳,尤其是秦嬤嬤,她從未見過如此失控、如此氣憤的采霓,她一直以為她是個脾氣溫和、柔媚入骨的人,怎麽會……


    真是令人費解啊!


    饒是福總管經曆過那麽多大風大浪,也被她的敵意驚得啞口無言。良久,他才不高興地開口糾正她:「他是尊貴無比的潞王爺,不是東西。采霓姑娘,王爺願意接納你,你應該感到萬分榮幸才對,你不該出言不遜。」


    采霓露出毫無暖意的笑容,將話題一轉。「福總管,你家主人出多少價錢贖我?」


    「一百萬兩銀子。」福總管以一種非常自豪的口氣說出這個天文數字。


    「哼!他還真是看得起我。」采霓冷冷地一笑。「秦嬤嬤,告訴他采霓一個月可以為你賺進多少銀兩。」


    這天殺的縮頭烏龜,自己不敢來見她,竟派他的手下來當「炮灰」。采霓咬著玉齒在心底咒罵他。


    「少說也有上百萬兩。」秦嬤嬤本來不想隨便透露商業機密,今天她是看在采霓那麽反常的份上,才勉為其難說出來的。


    「采霓姐姐,原來你的身價那麽高啊!」朱淮舟佩服地直咋舌頭。一個弱女子居然能賺那麽多銀兩,真是厲害!采霓沒有理會他,精致燦美的臉龐泛著冷冷的氣息。


    「福總管,依采霓的姿色,還可以在青樓維持三年不墜的聲名,這三年計算下來,少說也可以賺到三千萬兩,福總管,你認為你那個主人拿得出三千萬兩嗎?」她那譏諷的嬌柔嗓音簡直可以氣煞人。


    「這……」拿是拿得出來,隻是他不確定王爺真的肯用這麽大筆的銀兩買她——雖然出門前王爺曾吩咐過,用多少銀兩都沒關係,不過,由於金額實在太大了,他覺得應該再問一下王爺比較妥當。


    「拿不出來就算了。」采霓不耐煩地扭起柳眉。「還有,叫你那臭王爺不要再來煩我了,你們迴去吧!」


    她已經盡量不把氣遷怒在他們身上了,可是她一想到那該死的朱沂鞥,她的火氣就全冒了上來。


    福總管皺了皺灰白的眉毛,他實在搞不懂王爺究竟喜歡采霓的哪一點?她的脾氣不但壞,而且還很不尊敬王爺,不過,他也沒資格質疑王爺的品味。「采霓姑娘,你要那麽多銀兩有什麽用呢?」福總管苦口婆心地勸道。「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到一個美好的歸宿,而王爺——」


    「你不會懂的!」采霓冷淡地截斷他的勸告。「總之,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她捲起一陣薰人的香風,充滿怒氣地迅速走離這裏。


    留下朱淮舟與福總管無辜地對望著。


    「小王爺,采霓姑娘被我們氣走了,現在該怎麽辦?」福總管清了清喉嚨。


    朱淮舟不懷好意地抿嘴偷笑。「就把剛才采霓姐姐說的話,全照文跟爹講啊!」老天!他已經等不及看他爹被氣炸的表情了!


    今早,他跟來看熱鬧果然跟對了。嗬……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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