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綿綿的眼神太過於篤定,楊春草的心詭異的平靜下來。


    她的眼神戀戀不舍的從謝鵬鵬手裏的劍上收了迴來,蒼白的唇緊抿著。


    宋綿綿認真看著她,問:“你想跳出這個泥潭,帶著你的女兒過新生活嗎?”


    “不會再被打,不用再被人挑剔,嫌棄,憑借手藝過日子。”


    宋綿綿說一句,楊春草的眼睛就更亮了一分。


    楊家人都覺得宋綿綿這些話說的真是太過分了,但沒一個人敢發表任何意見。


    還是害怕。


    “我,我……”楊春草囁嚅著,眼神怯怯的,“我也可以嗎?”


    宋綿綿握住她的手。


    楊春草的手冷的可怕,手指瘦弱的隻剩骨頭,掌心布滿厚厚的繭子。


    “你可以。”


    宋綿綿聲音堅定,麵帶微笑。


    好似這個凜冽冬日裏的暖陽,溫暖明媚,卻不灼人。


    “跟我走嗎?”


    宋綿綿問。


    這次楊春草沒再猶豫,她點了下頭,眼中含淚,眼淚滾落進臉上的傷口,疼痛極了。


    但她卻前所未有的開心。


    宋綿綿看向楊小寒,正要通知他這件事。


    可這一看就皺起了眉,語帶疑惑,“他怎麽了?”


    怎麽了?!


    大家都看過去——


    這才發現是楊小寒狀況的不對,他剛剛被楊春草傷到的是下體,可他現在卻渾身亂抓。


    就在眾人看去時。


    他顫抖著手,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紙包,然後爬到火盆邊,嘴裏嘟嘟囔囔著,“點上,給我點上……”


    宋綿綿瞳孔微縮,心裏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當即尖聲叫起來,“攔住他!”


    謝鵬鵬一腳將他踹開。


    那紙包裏的粉末也因此散了一地,可楊小寒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像是一條狗一般,趴在地上對著灑落在泥巴上麵的白色粉末舔舐起來。


    這……


    楊家人都懵了。


    他們也沒想到楊小寒能瘋成這樣。


    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的情況不對。


    宋綿綿的心已經落入穀底。


    她想到一個東西……


    一個,該死的,萬惡的,可怕的東西。


    “抓住他。”


    事到如今,宋綿綿的聲音反而平靜下來,隨著她一聲令下,護衛立刻上前將楊小寒按住。


    原本這些護衛裏隨便一個人就能製服的楊小寒此刻卻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氣,“給我…給我……”


    “快給我!”


    哀求沒用,楊小寒暴嗬起來,整個人就跟發狂的公牛一樣。


    謝淵和白大夫等人也看出端倪,臉色都很難看。


    宋綿綿再次吩咐,“找個繩子把他捆起來,否則他會自殘。”


    原本還想阻攔的楊家人聽到宋綿綿的話頓時不再言語,自殘什麽的,看楊小寒現在的樣子還真能做的出來。


    任是誰都看得出宋綿綿的臉色有多難看。


    宋綿綿看向白大夫,“白大夫,接下來這段時間可能要勞煩你了。”


    此刻已經過了子時,今天就是過年,但宋綿綿心裏卻無一絲喜悅。


    她隻希望,情況沒她想象的那樣嚴重。


    白大夫點頭,“義不容辭。”


    幾人商談完畢,宋綿綿便覺有些疲憊,和謝淵對視一眼,道:“夫君,此事嚴重。”


    她便是不這麽說,謝淵也看出來了。


    楊小寒的狀態很不對勁。


    謝淵看向楊家眾人,眼神寒冷,“他這樣多久了。”


    楊家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哪裏知道?


    楊母甚至覺得楊小寒會這樣都是因為剛才被楊春草踹那一腳。


    她看著楊春草的眼神那真是如刀子一般,“那你得問那個賤人!”


    霎時間,所有人腦中都不由閃過一個念頭。


    楊家人跟她相處應該挺累的。


    楊父斟酌片刻,這才出聲道:“這件事我們並不知情,春草,你知道嗎?”


    春草低垂著眉眼蹲在宋綿綿身後的楊四妮身邊,聽到這話本不想迴答,可想到宋綿綿剛才的震驚。


    她還是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


    “茲事體大,誰都不準透露出去半個字。”謝淵一聲令下,他自然不能隻這麽說。


    從現在開始,對楊家的監控會比前幾天更甚。


    門外傳來腳步聲,“夫人。”


    是小鹿來了。


    她剛才去青山村準備馬車了,畢竟要帶走春草和楊四妮,總不能讓她們娘倆也騎馬。


    小鹿進來,這才發現站在屋內的白大夫,眼睛幾不可查的亮了一下,但並未多說什麽。


    但白大夫卻隻看了她一眼,輕輕頜首,便又低頭繼續忙他的事。


    他在檢測方才楊小寒拿出來後掉在地上的東西。


    東西灑落了大半,又被楊小寒舔舐過,但還有包裝紙,上麵還殘餘為數不多的一些。


    他的表情愈發凝重。


    謝淵等人準備一番,離開了楊家。


    原本楊家人還想著不準春草和楊四妮離開,現在可好,連楊小寒都一起帶走了。


    家裏霎時安靜下來,楊家人麵麵相覷。


    確認人走遠了,楊母立刻哀嚎起來。


    楊家其餘人都覺有些頭疼。


    謝家人怎麽不把她也一塊帶走呢?


    楊春草和楊四妮坐在馬車上,馬車在雪夜中緩緩前行。


    楊春草時不時的撩起車簾看窗外。


    哪怕看不清什麽,但隻要確定她是在離開楊家村,她還是心潮澎湃。


    新生活嗎?


    ……


    宋綿綿和謝淵禦馬在白大夫旁邊,因著楊四妮傷勢嚴重,所以眾人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她已經重新披上了小鹿又帶來的大氅,將謝淵的大氅還了迴去。


    她斟酌了下措辭,看向白大夫,“白大夫,對那藥粉你怎麽看?”


    白大夫表情肅穆,“我有些猜測,但具體情況還得迴去再觀察一下楊小寒的反應,再翻一下師祖的醫術手劄。”


    宋綿綿點頭,“好,麻煩白大夫了。”


    白大夫搖頭,“不麻煩。”


    然後才問:“夫人似乎對這件事也有所了解和猜測?”


    宋綿綿實在笑不出來,眼神凝重的點頭,“曾聽過這樣的傳聞,若真如我猜測的那樣……”


    “那將是一場大災難!”


    她並非無的放矢。


    隻是連楊小寒這樣的人都染上了癮,情況可想而知多嚴重。


    謝鵬鵬一聽這話,又瞪了一眼已經被綁成蠶蛹,嘴裏塞了破布,卻還在掙紮嘶吼的楊小寒。


    恨不能一刀捅死他。


    宋綿綿輕歎一聲,眉心緊蹙,眼中滿是憂慮。


    這叫什麽?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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