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寧趁著樓風非還在昏睡的檔口,出來見一見被關押的孫赫。


    陸時寧眼神複雜的看著囚籠中的孫赫,歎道:“孫大哥,沒想到再見麵,竟是這幅場景。”


    孫赫肆意的靠坐在那裏,除了發絲有些淩亂,還真不像個階下囚。


    扯了扯嘴角,“是啊,既有當初,我就想到會有今日,時移世易,命罷了。”


    “命?”陸時寧冷笑,“兄長拿你當兄弟,你卻想要他的命!”


    陸時寧憤怒的拍在囚籠上,“你背叛他時,就沒有一絲愧疚嗎?那些跟隨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該死嗎?”


    孫赫抬眸直視著陸時寧的眼睛,“沒有忠誠,何來背叛?我本就是被安排在他身邊的棋子……一顆棋子,隻需要服從命令。”


    陸時寧冷嗤,“杜澗不愧是三朝元老,一品太師,調教人的手段就是高明。”


    孫赫猝然看向她,愣然道:“你,你知道……?”


    陸時寧上前一步,透過欄杆縫隙,看向淡定不在的孫赫。


    “我知道的要比你們想象的多的多,你這麽聽杜澗的話,不就是他出銀子救了你母親的命麽?”陸時寧譏諷的看著他,“可你不知道,你母親身上的毒就是杜澗命人下的——”


    孫赫不敢相信的搖頭否認,“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飛撲到陸時寧麵前,怒吼道:“你撒謊,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愧疚?不可能,你休想騙我!”


    陸時寧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身體虛軟無力、麵頰蒼白、食不下咽,嚴重還會昏厥,遍尋名醫卻查不出病因,此毒名曰——七日瘦。”


    孫赫眼神飄忽,嘴裏不停的喃喃著:“七日瘦?什麽七日瘦……”伸手想要去抓陸時寧,被輕易躲開。


    孫赫急的跳腳,急吼吼的問道:“什麽是七日瘦?你快告訴我!”


    陸時寧看著他瘋癲的樣子,心中倒是有些可憐他,沒賣關子,娓娓道來:“食用七日瘦之人,根本不會致命,因為這本是曾經太醫院,最年輕和妖孽的天才醫師寧墨塵,為宮中嬪妃研製的瘦身藥,隻要熬過七天就會恢複正常,不藥而愈。”


    憐憫的看著臉色慘白的孫赫,“所以你心中所謂的恩德,一切都是個陰謀,是杜澗為了讓你為他所用,事後再拋棄你、羞辱你的陰謀。”


    孫赫捂著耳朵,瘋狂搖頭,“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我,我不信……我不要信……”


    陸時寧扔給他一個藥瓶,“這就是七日瘦,是真是假,你吃了就知道了。”沒在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陸時寧心中輕輕的說道:孫赫,上一世你欠兄長的命,用這個真相,兩清了。


    孫赫拿起藥瓶,愣愣失神。


    母親第七日昏厥後,他抱著人四處求醫無果,杜太師卻如天神般突然出現,說是太師府重金請來為杜貴妃調理身體的名醫,既然相遇就是有緣。


    他當時感恩戴德的磕頭道謝,原來一切都是杜澗計劃好的,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雪中送炭。


    看著他滿臉感激的磕頭,杜澗一定笑瘋了吧,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怪不得母親喝了一碗藥,第二日就醒了,還日漸好轉。


    其實根本不是救命藥,而是本來就會好轉……


    那他算什麽?他就是個笑話!


    孫赫一拳一拳的捶著囚籠,骨節上鮮血淋淋,抱著頭悲戚大哭,“啊啊啊——!”


    陸時寧端著熬好的湯藥,迴到樓風非的營帳時,樓風非正撐著床榻準備起身。


    趕忙放下手裏的托盤,快步走過去將人扶起來,貼心的在身後摞了兩個枕頭。


    “醒了就好,你可嚇死我了。”陸時寧打量著樓風非蒼白的臉,一臉後怕的籲了一口氣。


    樓風非彎了彎唇,剛想說話,被喉間的刺痛給憋迴去了,皺著好看的眉頭,抬手扶上頸上的紗布,求助的看向陸時寧。


    陸時寧端過藥碗,輕輕吹了吹,耐心的跟他解釋,“大夫說你的脖頸傷的很重,大概有一段時間不能說話,要好好養著。”


    試好了溫度,陸時寧將藥碗遞給樓風非,“喏,喝吧。”


    樓風非嗅了嗅,一臉嫌棄的撇開臉,明顯的拒絕,不想喝。


    陸時寧拉過他的手,將碗放在他手裏,“你要是不喝,我可就親自喂你了。”壓低聲音,“嘴對嘴喂。”


    樓風非意外的看著她,微微睜大的眼睛,特別有趣。


    陸時寧心中暗笑,還是不說話可愛一點。


    故意繃著臉嚇他,假裝要奪碗,“那我喂了?”


    樓風非趕忙躲過她的手,蹙者眉“咕咚咕咚”的一口燜了。


    樓風非將空碗還給陸時寧,打量著還是縮小的手,和那身髒兮兮的衣服,拉過陸時寧的手,在掌心輕輕的寫道:沐浴。


    陸時寧看著他垂下的長睫,蜷縮了下手指後握緊發癢的手心,心慌的起身留下一句“我叫人準備”,匆匆離開。


    樓風非疑惑的盯著她的背影,心道:這是怎麽了?


    樓風非沐浴後已經恢複原貌,他知道自己昏迷這麽久沒人給他沐浴換衣,應該是白鶴吩咐的,因為他從來都不讓別人插手他貼身的事情,就連白鶴都不行。


    用布巾擦幹長發,剛走出屏風,就看到陸時寧手裏擺弄著一堆瓶瓶罐罐,正等著他呢。


    下意識的頓住腳步,陸時寧看過來時,樓風非指了指營帳外。


    陸時寧就像會讀心術,直接迴道:“銅雀山發現近十畝的醉絮花田,白鶴在和兄長討論後續的事情。”拍了拍麵前的凳子,“坐,我給你上藥。”


    樓風非妥協的走過去,人家姑娘大大方方的,他也沒必要扭捏。


    陸時寧摘下紗布,看到脖頸上的淤青,恨不得再迴去殺孔峻山一次,手下的力度自覺的輕柔起來。


    兩人靠的很近,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唿吸聲。


    陸時寧為了緩解氣氛,一邊塗藥,一邊嘟嘟囔囔說個沒完,“對了,你找到的那個盒子,我交給哥哥了,我覺得你應該是不想暴露,而且醉絮花也關係到陸家,還是由哥哥呈給陛下最合適,你覺得呢?”


    樓風非點點頭。


    “還有,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麽莽撞,就不能等我找到你一起行動嗎?我要是晚去一步你就沒命了知不知道?”越說越生氣,越想越後怕,手不自覺的重了兩分。


    樓風非疼的瑟縮了一下。


    陸時寧抬眸看他。


    視線在空中交匯,陸時寧望著他黑眸中的自己,緩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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