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奧賽爾應雷穆斯的邀請,在高海駐留了幾日。


    不過作為海鮮化形的人,奧賽爾對水域這種環境已經看膩了,先一步迴去璃月,與岩主商量在沉玉穀海岸線設立防潮汐措施的事。


    而白芷多留了一點時間,主要是雷穆斯拉著他探討解決高海人溶解的方法。


    這位不甘屈服於命運的君主,一直沒有放棄自己的狂想,隨著兩人的交流,他又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若是靈魂也會溶歸於原始胎海,那麽我將人們的靈魂統合起來,編織成自成循環的獨立樂章呢?!”


    看著一臉亢奮的雷穆斯,白芷揉了揉眉心,感覺腦殼痛有些疼。


    ‘我就不該說那麽多!’他心中暗道。


    雷穆斯之所以冒出這個想法,還是因為白芷說了一些夏國人關於國運,人道意誌方麵的事。


    雖然沒有詳細說明具體原理,但也讓雷穆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腦洞大開的冒出這個餿主意。


    對於雷穆斯的這個想法,白芷不置可否,沒有直接點評,而是轉頭看向旁邊一隻靜靜漂浮的蜜蜂。


    問道:“你怎麽看?”


    這隻小蜜蜂渾身散發著金光,看上去沒有實體,似乎完全由光芒組成,是一種類似能量體或靈體的存在。


    祂其實就是雷穆斯在高海之下的古代遺跡裏遇到的先知,自稱為西比爾。


    是高海上一個時代文明的幸存者,見證了那個人類文明在忽如其來的洪水之中毀滅,從輝煌被一朝打迴蠻荒。


    麵對白芷的詢問,西比爾開口道:“榮耀的王啊……”


    “說人話!”白芷直接打斷了這位老古董的神神叨叨。


    金色的蜜蜂頓了頓:“如你所願,智慧的旅人。”


    “根據眾水之主所說的秘密,我所預言的毀滅是因為原始胎海上漲導致高海之人溶解。”


    “但命運之所以是命運,正是因為其無可更改的特性,無論過程如何變化,結局已經注定了。”


    “就算逃過了被溶解的劫難,也會因為其他原因導致最終的毀滅到來。”


    雷穆斯亢奮的神情頓時一窒,變得有些失魂落魄,但還是追問道:“度過了溶解之劫,還有什麽能致使我們毀滅呢?難道是爭奪神座的戰爭?”


    西比爾飛舞著,帶起一道金色的尾跡,祂來到白芷麵前:“此事我無法知曉,但,智慧的旅人,我想你已經洞見了其中緣由了吧?!”


    “確實有些猜測。”白芷放下手中的試管說道。


    “靈魂意誌的統合,首先需要每一個國民都有共同的理念,並且對此堅定不移,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就像我的家鄉,我們每一個都是不信神明的人,不相信會有橫空出世的救世主來解救我們於危難之中。”


    “我們隻相信人定勝天,隻相信我們自己每一個人集合起來的智慧與力量可以打破一切枷鎖,這是我們貫徹一生不變不移的意誌。”


    “因此,在這共同的理念下,我們創造出了國運同步運算矩陣這門文明級別的術法,掌握了自己的命運。”


    白芷述說著自己家鄉的往事,雖然他的語氣沒有什麽起伏,聽上去輕描淡寫,但雷穆斯和西比爾都能聽出那潛藏的豪邁與自信。


    那是以人之力於黑暗的時代之中崛起的曆程,是無數誌同道合者點亮火光照亮前路的史詩篇章。


    “你想將人們的靈魂統合,在命運的規劃下自成循環,此事或許以你魔神的力量可以做到。”


    “但正如我先前與你說的那般,人的意誌就是最大的破綻,你要如何做到讓他們與你擁有共同的理念,並且堅定不移的貫徹這份意誌呢?”


    “如果無法解決這個最基本的問題,莫測的人心,人們薄弱的意誌,七情六欲的驅使,將會在你的命運樂章裏埋下禍患的雜音。”


    “最終引發人們彼此理念的衝突,導致整體分崩離析,國度一朝崩潰。”


    白芷語重心長的向不甘屈服命運的君主說道。


    這些都是夏國崛起的曆史上所積累的寶貴經驗,是無數先輩智慧的結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雷穆斯有些疲憊的喃喃自語。


    看到他如此模樣,白芷心中再次感歎原初碎片的可怕。


    似乎那鍾愛世人的意誌已經是根深蒂固,與雷穆斯完完全全徹底的融為一體了。


    按現在這個情形,根本分不出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原初碎片的意誌,或者說他的本心已經被取代了。


    傳承鋼印,恐怖如斯!


    見雷穆斯陷入迷茫,白芷嘴角微揚:“辦法嗎……有的兄弟,有的!”


    “什麽辦法?!”雷穆斯連忙問道。


    “共同的理念可以通過教育做到,隻要用心去教導遲早能實現。”


    接著白芷咧開嘴,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並說出了夏國實驗人的經典名言:“不過按照正常情況施行的話,這個過程很漫長,太慢了,進度太慢了。”


    “確實太慢了!”雷穆斯歎了口氣:“人的壽命不過須臾,毀滅也不知何時到來,時間恐怕不夠,不過你既然提出來,想必是有解決之法了對吧!”


    “那是自然,而且剛好你們都能做到。”


    白芷掏出了一疊實驗項目設計圖,看著雷穆斯和西比爾嘿嘿笑道。


    ……


    經過一番打窩,雷穆斯已經掉進了網裏,立馬建立了一個名為科學院的機構,並且任命白芷為院長。


    這個職位有著一人之下的權力。


    雖然對於一個異鄉人成為高層這種事,雷穆利亞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是自己的王所做的決定,他們無腦的完全遵從。


    而白芷通過這個權力招攬了一批高海人誌願者,對他們的身體和靈魂構成進行仔細的探索。


    經過這番研究,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高海人是沒有正常繁衍後代的能力的。


    因為他們是純水精靈轉化而來,是擬態的人,不具備血脈層麵的融合能力。


    他們不僅與正常人類存在生殖隔離,甚至高海人之間也是如此。


    但這些人似乎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而且現實裏也是能夠正常生孩子。


    明明是無效的交融,卻反常的孕育出新的生命。


    這個矛盾的發現有點觸及到白芷的知識盲區。


    因為時間關係,他也沒有功夫慢慢去研究。


    而是直接找到始作俑者厄歌莉婭,向她詢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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