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聲音,宛如一道強光劃破黑暗。


    耀眼刺目,振奮人心。


    又如天降甘霖,給幹涸的大地帶來希望與生機。


    一道悠閑的身影顯化而出。


    再次見到這位傳道授業,點燃最初之火的存在,寧采臣三人不由得有些激動。


    “白先生!”


    “讓你失望了……”


    “這天傾之禍我們這一代戰勝不了。”


    白炘聞言,輕笑一聲:“不,你們做得很好。”


    “這種超綱的任務本來就不是由你們負責。”


    他抬手一劃,製止了寧采臣要把新生代送走的‘燧人計劃’,重新穩住了人道意誌運算矩陣。


    隨後看向三人,問道:“如此狀況,為何不叫我呢?”


    寧采臣作揖行禮,神色認真道:“我們謹遵教誨,不信神,不求神,當自強!”


    “這樣嗎!”白炘點點頭。


    “所以在你們眼裏,我是神!?”


    三人苦笑搖頭,宋應星道:“其實我等一直在猜測白先生的身份,最大的可能就如相柳記憶所言,你是下凡的神明。”


    對於宋應星的解釋,白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應該明白,所謂神,也不過是接受供奉,提供庇護的強大生靈罷了。”


    白炘的話語通過人道意誌的連接,傳遍天地,每一個夏國人都聽到了。


    而他們也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之中的存在。


    直麵白炘,他們感覺很不一樣,與以往那些強大的老古董完全不同。


    “神,在我眼裏是帶貶義的,它們淩駕眾生之上,索取信仰,卻又害怕信徒超越自己。”


    5677在暗中小聲嗶嗶:“小焰青也是這麽叫你的。”


    白炘當做沒聽到,繼續說:


    “於是堵住眾生前進之機,斬斷了文明的發展,讓信徒對神產生依賴,在零和博弈之中掙紮。”


    “他們高高在上,但對於文明而言卻也是最大的累贅,是無用之輩。”


    “你們看,隻要前方沒有既得利益的攔路者,你們能做到如今這在以往看來不可思議之事。”


    聽到這話,所有夏國人都明白了,為什麽這位點燃最初之火的存在始終不曾現身,一直在淡化自己的痕跡。


    因為有了一個至強的首領高高在上,人就會產生依賴的信仰,就不能發揮出自己的智慧。


    一旦遇到困難,就會想著反正有神的庇護,從而失去了依靠自己掙脫蟠籬的意誌。


    群龍無首,天下大吉!


    這才是不斷前進的文明該有的。


    “現在,我告訴你們,我,是人,不是神!”


    “就如同你們一樣,是人道意誌之中的一份子,是無數智慧交織碰撞出的其中一顆火花。”


    “隻是走快了一步!”


    思維加速的交流非常快速,不過電光火石,轉瞬之間。


    就這短短的功夫,人間邊界那絲絲縷縷的白光又亮了幾分。


    白炘說罷,接過燕赤霞手中的軒轅劍。


    這柄人道之劍經過多次升級,已經成為了承載人道意誌的核心器物。


    加上融入了代表文明希望的燧人之火,以及夏國無量智慧凝結的《天工開物》,已經是完全體了。


    可以說就是一柄屬於夏國人族的無上神器。


    白炘執劍在手,相當於掌握了整個世界的力量。


    揮動間,沒有驚天異象,卻有一道劍光在所有夏國人心中乍現。


    雖然有點似是而非,但那有些眼熟的力量運轉軌跡,讓他們都認出來了。


    正是曾經試圖破解的最後一枚符文蘊含的術法,兩界分割。


    這一招在白炘這個開創者手中施展出來,展現出無法理解,不可思議的威能。


    鏗鏘!


    似有金鐵交戈之聲伴隨著劍光在心中響起。


    眾人很快發現了異常,因為百億人與其他虛擬人格的連接被斬斷了。


    但似乎又沒有完全斷開,隱隱約約能感知到聯係,有種藕斷絲連的感覺。


    “這……這是什麽操作?”


    “不明覺厲。”


    就在他們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白炘執劍揮動,劍鋒如筆,揮灑出一道道符文,化為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


    隨後他凝神一點,構成文章的符文直接收縮,化為一方印璽。


    其色流金,上麵有著山川地脈,刀耕火種等等痕跡流轉。


    “封神契約·人道敕令”


    瞬間,這方印璽劃破長空,鎮到了忘川河之中。


    而那被割裂出來的無數虛擬人格形成的人道意誌被引動,宛如萬川歸海,匯入了印璽之中。


    下一刻,一股不同於原本人道意誌的奇特意誌自忘川河誕生而出。


    比之前人道意誌取代天意的過程更加絲滑,更加順暢,仿佛就是真正的天意。


    祂在誕生的刹那就自然而然的掌控了屬於自己的力量,世界的一切都被拿捏在手。


    但與百億夏國人之間的連接並沒有斷開,反而更加融洽了幾分,所能發揮出的算力更強了。


    這波提升,也讓他們推演出了白炘的操作是在幹什麽。


    “冊封天意……”


    “原來還能這麽做的嗎,從未有過的思路!”


    “這……簡直是倒反天罡,離了大譜!”


    “不愧是能指引先驅的存在,這腦子就是和我們不一樣。”


    “理論上我們也可以做到,畢竟我們現在就是天意。”


    “說得好,但你要這麽冊封自己?或者怎麽把虛擬人格運算單元分開,卻又不完全分開?”


    “我看你是在為難我胖虎。”


    人們驚歎的議論紛紛,試圖解析出這波冊封天意的原理。


    可惜跟以前破解兩界分割的符文一樣,依舊是有一部分看不明白,完全是一片亂碼。


    冊封這種事,一般都是權柄高的存在往下冊封。


    例如皇朝地位最高的統治者皇帝,下達詔書冊封領土內的民眾,賦予其特殊的身份。


    一般都是給凡人官爵職位,或者是冊封超凡勢力,修行者,香火神靈,許予他們合理合法的性質。


    就像鎮魔司,就是皇朝冊封的官方超凡勢力,還有一些道門佛門等等宗派,都是如此。


    隻不過尋常都是冊封大宗門,小宗門一般沒資格,隻能去依附大宗門混個身份。


    如果找不到靠山,那就有可能被打成邪教,進行斬妖除魔了。


    這種事在曆史上屢見不鮮,每一次人間皇朝更替或者新皇繼位,修行界也是會跟著出現一波洗牌。


    最為出名的就是三武一宗滅佛。


    至於為什麽凡人的皇朝可以影響到修行勢力,自然是因為有國運的存在。


    而國運反噬的背後,是高高在上的天庭在背書。


    間接可以說是天上的大能在鬥法,輸的一方在人間的傳承也跟著遭殃。


    由此可見,冊封是自上而下的。


    但白炘的操作卻是反了過來。


    用‘封神契約·人道敕令’,以人的身份冊封天意,許予其合法合理的性質。


    可以說是真正的倒反天罡,逆行倒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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