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覺還是不一樣,他該不會是假的吧?”沈月蘿想起這一路上,眾人對太子的敵意。


    怎麽想,他都應該是個滿身都是心機,滿身都是假麵具的人。


    眼前這個男人,龍章鳳姿,皇家風範顯露無疑。


    怎麽看都不像陰險狡詐之人,難道是情報有誤,還是說,有人故意引導?


    蘇蘭白了她一眼,“瞎說什麽呢,這還能假得了?等你進宮見過皇上跟皇後就知道了,反正這裏麵的學問太多,我是搞不懂。”


    見鳳霖看過來,沈月蘿趕緊收起嬉笑的神情,端正的站好,“殿下,樓上坐嗎?”


    聽聽她的語氣,好像在說,晚上約嗎?


    如此直白的女子,鳳霖也是頭一次見到,“可以!”


    說這一聲可以,是看在蘇蘭的麵子上。


    再有一點,鳳霖看見坐在上麵的龍璟等人。


    這幾人,龍璟他沒見過,秦玉風倒是有幸見過幾麵。


    鳳霖帶著一隊人,先前上了樓。


    在人群經過沈月蘿與蘇蘭身邊時,碰見一個熟人。


    “還記得我嗎?”


    沈月蘿正在愣神呢,突然就被眼前出現的一張臉驚到後退。


    “你是……”


    “我是白子鈺,”來人的神情似乎帶了些委屈,很顯然,對沈月蘿將他忘了很介意。


    “嗬嗬,你好,”沈月蘿幹笑兩聲,然後……便沒然後了,轉身上了樓。


    白子鈺鬱悶了。


    隻有一句你好?沒下文了?


    他可是特意趕到京城,就為了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碰上她。


    龍璟將樓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鳳霖走上來時候,他並沒有站起來。


    他不站,秦玉風硬拉著他站起身。


    心裏的不悅,不能表現出來,這可不行。


    “見過太子殿下!”秦玉風規規矩矩的行禮,並點不含糊。


    蕭寒也跟著拜了禮,“見過太子!”


    龍璟隻是微微點了下頭,用充滿疏離的目光,掃過鳳霖。


    本來還算淡定的眼神,再掃到沈月蘿所站的位置時,突然變了。


    他的娘子,為啥要站別人的身後?


    “夫人,你站錯了地方!”龍璟說這話時,是咬著牙說的,語氣超狠。


    沈月蘿嘿嘿的笑,“對不起嘛!”


    相公生氣了,相公吃醋了。


    她丟下蘇蘭等人,快步跑到龍璟身邊。


    看見她過來,龍璟的臉色總算好了些許,“不是你站的地方,莫要胡亂站,免得禍亂之後,殃及無辜!”


    鳳霖不在意的笑笑,“久聞璟王爺,蕭王的大名,有幸相見,實乃本王之幸,秦大夫,最近生意如何?這京城之中,本王走到哪都能看見秦家的商號!”


    秦玉風此人鳳霖一直想要結交,可惜他無緣相見。


    秦玉風先迴了話,“殿下過獎了,秦某不過是個生意人,在京城討口飯吃而已,一切還得仰仗殿下的寬容!”


    蕭寒也隨後抱拳道:“殿下請坐!”


    龍璟沒吱聲,隻拉著沈月蘿,帶著她走到遠離鳳霖最遠的地方。


    出乎沈月蘿的意料,原以為龍璟這樣做,鳳霖一定會生氣。


    可他沒有,這個男人的城府跟龍璟有的一拚。


    “幾位遠道而來,也是趕的巧了,還有半個月就是南楚的除夕夜,按著父皇的意思,璟王爺的晉封也一並在宮宴上辦了,”鳳霖坐下後,雖隻是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但究竟了解了多少,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蕭寒語氣也恢複了以往的冷意,“聽說皇上身體欠佳……”


    他欲言又止,故意留了話。


    鳳霖臉上的笑容沒了,多了幾分惆悵,“父皇的身體確實差了很多,但也沒有外麵傳言的那般嚴重,幾位不必擔心,驛館已準備妥當,可隨時住進去,原本今日本王是要派人出城迎接的,沒想到你們提前進京了。”


    龍璟等人最後幾日,加快了趕路的速度,並有意瞞下了所有人,有些事,還是得悄悄的進行。


    龍璟終於肯說話了,“住的地方,殿下可不必操心,我們自有安排,既然離宮宴還有十日,那麽在這十日之間,我們還是住的遠些,以免被某些人某些事波及到。”


    鳳霖揚起深邃的眼睛,眼中帶了幾分淡笑,“可你已身在其中,豈是可以躲得開的。”


    “我想躲,便可以躲得開,等你們塵埃落定我再出現也不遲,”這個江山他沒有興趣,也沒那個耐心去陪他們爭。


    靠!隻有傻子才去花上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去爭那個位子。


    然後再花餘生的時間去鞏固,殊不知,下一代的君王是否可以守住。


    在這十年,十幾年的時間內,錯過的更多。


    他才不要幹這虧本的買賣!


    鳳霖明白他的意思,卻又不想放棄龍璟,“塵埃落定豈是說說那麽簡單的事,龍璟兄,要是本宮說,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民百姓,讓你站出來,你會如何?”


    龍璟眸光收攏,“你這個借口未免太博大了,我一向都不是憂國憂民的人!”


    鳳霖輕笑著搖頭在,“你錯了,有些事,你不憂也得憂,我那兩個皇弟,你了解的比我多,是嗎?”


    龍璟忽然不迴答了。


    誠如鳳霖所說,以他現在的身份,一旦朝堂震動,勢必會波及永安。


    這也是他前來京城的原因。


    一切都已處在危險邊緣,隨時都有可能覆滅。


    是生存還是滅亡,還得親手去創造。


    鳳擎人在何處,他一直都很清楚,那個男人真是夠猥瑣的。


    居然一直藏在鳳奕的隨行隊伍中,還跟自己的皇妹保持曖昧的關係。


    他是知道鳳擎在哪,鳳奕卻不知。


    也許是鳳奕太過自大,根本不會想到自己身邊的人有問題。


    如果不是鳳擎還有別的事要做,他留著鳳奕還有用處,隻怕這個男人早死了一百次。


    相比鳳擎的手段,鳳奕差了太多。


    龍璟整理了下思緒,語氣沉沉的開口,“跟他們相比,你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便恕我直言,你身後有皇後,何必還要來求我?”


    鳳霖掃了眼身後的人,厲天晨機靈的驅趕身後的人,並搬來了屏風,將他們所在的地方圍起來。


    蕭寒忽然拉起蘇蘭離開,“我帶你去買幾身衣服,你瞧你身上髒的。”


    “幹嘛要走啊,我還沒聽完呢,”蘇蘭不明所以。


    蕭寒硬是拉著她離開,兩人下了樓,走出很遠,還能聽見蘇蘭的抗議聲。


    有些事,蕭寒不想蘇蘭參與其中,她性子太直,容易衝動。


    說的難聽點,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秦玉風看他們走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要不要也離開?”


    鳳霖笑了,“不必,秦公子的為人,本宮還是清楚的,而且有些事,還需要秦公子鼎力相助才是。”


    但是他在說完之後,看了看沈月蘿,那眼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沈月蘿直擺手,“我也不會成為你們的負擔,你隻管說就是了,後宮裏的那些事,我門清!”


    “門清?”龍璟疑惑的問道。在桌子底下握著她的手,從而感覺她身上的溫度,怕她冷著。


    “門清就是門清,你別問那麽多,那個太子殿下,有什麽話,您老就說吧,我們夫妻二人同心同德,這一點,你絕對放心!”


    女人都喜歡聽秘密,她也不例外。


    鳳霖嗬笑了一聲,笑聲中盡是無奈跟苦澀。


    “都說宮中高牆,圍住的是皇族人的安全,其實它是讓皇宮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今日我便說與你們聽,龍璟,本宮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


    他們足足在樓上談了兩個時辰。


    其實很早以前,鳳霖就將在視線放在永安的龍璟身上。


    他也很早就知道,龍璟並非身患怪病,見不得人。


    相反的,他曾聯係過龍璟,卻遭到龍璟的拒絕。


    如果不是沈月蘿的出現,龍璟還不曉得什麽時候從暗處走出來了,也不可能來京城。


    因為身份的原因,鳳霖無法離開京城,這也讓鳳奕有了機會。


    鳳奕在朝中頗威望,雖沒有皇後一脈的支持,但他在百姓之中的聲望不錯。


    至於鳳擎,他也已在暗處調查過。


    這個人,不簡單。


    鳳霖跟皇後的關係很微妙,他隻對龍璟等人說,一切的一切,並非表麵看到的那樣簡單。


    有些事,他很無奈,有心無力。


    做的過了,會引來皇上跟皇後的不滿,覺得他越權了。


    做的少了,文武百官又會覺得他這個太子沒用。


    鳳霖像個夾心餅幹似的,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看他臉上的快要顯現的皺紋就知道了,這家夥也是個苦命的人。


    龍璟並未立刻答應他什麽,這麽大的事,他跟秦玉風都需要考慮。


    從酒樓離開,龍璟帶著沈月蘿,單獨乘了一輛馬車,秦玉風也是單獨走的。


    龍璟所說的別院,也在京城之中,在最繁華的南城,住在這兒的人,可都不是什麽小角色。


    馬車在一座府邸前停下,秦玉風的馬車也在前麵停下了,不過他並未走下馬車。


    “我的府邸就在前麵,有事差人來通知一聲,我很快就會過來!”跟了一路,他總算要離開一下下,否則龍璟會撕了他。


    龍璟衝他點了點頭,還算他識相,沒跟著住進去。


    沈月蘿累了,她伸手扯了下龍璟的衣袖,語氣中帶了點撒嬌,“我好累,可不可以先進去!”


    龍璟看她疲憊的小臉,心疼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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