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蘿很好奇龍璟的反應,所以她吃的很歡,就站在院子裏,一塊臭豆腐,兩口就吃完了。


    她估摸著,等到吃完整袋的臭豆腐,她肯定是從裏臭到外。


    鳳靈羽跟鳳奕一進宅子,便聞見了惡心的臭味。


    對這二人來說,此等臭味,別說吃了,就是聞一聞,也是有辱他們做為皇家人的體麵。


    “這是什麽味道,好臭啊,”鳳靈羽用帕子捂著臉,還好她的帕子有點香氣,不然她非得熏吐了不可。


    鳳奕給她配了兩個婢女,都是精明能幹的丫頭,兩人連忙遞了一盒香粉,放在鳳靈羽手中,同時眼神不善的看向沈月蘿。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王妃,而是別的什麽人,她們一定早就將人轟出去。


    可這個女人竟然是王妃,還拿著鄉野粗食,侮辱別人的唿吸,這不是犯賤嗎?


    也幸虧沈月蘿不知道這二人是怎麽想的,否則她吃的可就不痛快了。


    鳳奕也緊緊的蹙著眉,“這是什麽東西?你也不怕吃壞肚子,真是搞不懂龍璟怎麽會看上你,真是……”


    他想說,真是瞎了眼,迷了心竅。


    但是這話不能說啊!


    想想他做為南楚大皇子,落到這一步,也夠悲催的。


    沈月蘿捧著臭豆腐吃的津津有味,特別是看著他們二人一臉的嫌棄樣,她吃的更歡了,“成王殿下,你這話可就說錯了,不是龍璟看上我,是我看上的龍璟,要不然你們以為我會站在這裏任你們嘲笑嗎?”


    這話本該引來偷笑的,隻可惜宅子裏的人都是龍璟跟沈月蘿帶來的。


    鳳靈羽身邊站著的兩個婢女,那臉跟僵屍有的一拚,一丟丟的表情都沒有。


    沈月蘿早注意到了,她偷偷問過莫執,莫執隻說那兩個婢女,不是普通人,讓她能不惹,就盡量別去招惹。


    鳳奕不怒反笑,隻是這笑容裏多了幾分淩厲,“哦?這可真是稀奇事,難怪本王一直懷疑龍璟兄的眼神有問題,果不其然哪!”


    鳳靈羽詫異的看了下皇兄,這話不像是皇兄說的。


    難道皇兄也被沈月蘿刺激到了,有了變化?


    沈月蘿嗬笑了一聲,“你說他眼神有問題,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呢,我們夫妻二人的事,哪用得著成王殿下關心,哎呀!”


    她突然哎呀一聲,嚇到了鳳奕。


    不為別的,隻因這丫頭的眼神很詭異,給他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沈月蘿哎呀完了,繼續胡謅,“哎呀呀,成王殿下該不是對我想入非非,所以才怎麽看怎麽不爽,不是有那麽一句話,叫打是親,罵是愛,成王殿下越是諷刺本王妃,越是要把本王妃比喻的一文不值,反倒更容易讓人質疑你的用心呢!”


    跟她鬥嘴皮子,差遠了。


    論起鬥嘴,她跟龍璟是一個段位的,至於其他人,隻有憋屈忍著的份,即使那個人是成王也是一樣。


    鳳奕當然不可能對她有意思,但被一個女子這樣說,做為男人,他的臉掛不住,憋了半天,隻憋出來一句,“你想多了!”


    看著鳳奕氣憤到拂袖而去的背影,沈月蘿笑的直不起腰。


    鳳靈羽實在受不了臭豆腐的味,“本宮再待下去就要吐了,快去打水來,本宮要沐浴!”


    “是,公主這邊請,”一名婢女恭恭敬敬,麵無表情的彎腰說道。


    在鳳靈羽走過去時,落在後麵的一個婢女,忽然在沈月蘿身邊停下了,用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看著她,“做人不能太自私,樹敵對王妃沒有好處,公主就是公主,再不濟也是公主,王妃好好想想吧!”


    她說話的音量很低,有點警告的意思。


    婢女做到她這個份上,怎能讓人不覺得怪異。


    在三人走後,阿吉湊到沈月蘿麵前,跟她匯報,“您現在才覺得奇怪嗎?我那天剛一見著她倆,就感覺很別扭,你知道像什麽嗎?”


    阿吉停頓了下,接著說道:“像宮裏伺候皇後的嬤嬤,老牛逼了,一般的貴妃見著她們都得客氣相待。”


    “你怎麽知道?”阿吉是蠻夷人,他怎麽知道宮裏的事。


    阿吉嘿嘿的笑了,“是秋香告訴我的,那天她在洗衣服,那倆女的,竟然把衣服丟給秋香,讓秋香洗,秋香也不是吃素的,壓根不管,洗好了自己的衣裳就走了,牛吧!”


    阿吉說的興起,大母指都豎起來了。


    那是誇秋香,要是換成誇別人,他指定沒這個氣度。


    沈月蘿將他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喲,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的,冬梅,你說他是不是自作多情哪?”


    冬梅賊笑,“肯定的啊,據我所知,秋香姐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阿吉,你還得再努力哦!”


    阿吉也不謙虛,“努力就努力,那麽容易得著的,倒沒滋味了。”


    秦玉風走進院子,看見站在廊下的幾個人,然後便聞到了臭豆腐的味道。


    他從街口路過的時候,看到有個婆婆賣臭豆腐。


    但他沒想到,沈月蘿連這個都吃。


    皺著眉,秦公子的臉色超難看,“你現在應該吃對身體有用的東西,臭豆腐太髒了,萬一吃壞了肚子,你就等著受罪吧!”


    真是不長記性的女人,什麽糟糕吃什麽。


    他就沒見過比她再麻煩的女人了。


    沈月蘿剛好吃到最後一塊,扔又舍不得,當著秦玉風的麵,又不敢再吃,“我就是偶爾吃一下,應該沒什麽關係吧?你別擺這個臉嘛!”


    她最近有點怕秦玉風,不為別的,隻因這人一天到晚的看著她。


    吃的少,吃的多,吃的不好,他都得囉嗦一遍。


    她跑了,跳了,走路不注意了,秦玉風囉嗦的更狠了。


    以前龍璟還會介意秦玉風的存在,現在也不知怎麽了,龍璟竟跟他一個鼻孔出氣。


    兩人甚至還商定,孩子要認秦玉風做幹爹。


    這個決定,真接把沈月蘿劈暈了。


    再看看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那叫一個歡快,都快把她忘了。


    其實龍璟的心思,最好理解了。


    多了秦玉風這個人做他娃兒的幹爹,對他來講有益無害。


    首先,以後娃兒生病,不用擔心找不到大夫。


    其次,秦家在商界,絕對是頭一份的大鱷。


    秦玉風又是秦家內定的繼承人。


    試想一下,以後他的孩子,在商界,政界,甚至黑白兩道,都是得所向無敵,絕對可以橫著走。


    “沒事的啦,這個臭豆腐很幹淨的,那老婆婆都說了,不是用爛鹹菜水泡的,不信你吃吃看!”


    她舉著最後一塊臭豆腐,舉到秦玉風跟前。


    惹來秦玉風退避舍,“我不吃這種東西,你也少吃。”


    他忽然很期待,龍璟聞到這樣的媳婦,會怎麽樣呢?


    依照他以前的性子,肯定是一腳踹出八百裏之外。


    現在嘛,那就不好說了。


    誰讓有些人是妻奴呢!


    晚飯吃的還是餃子,沈月蘿的食欲不是一般的好。


    吃了那麽些臭豆腐,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當看見端上來的餃子時,倆眼放光,饞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因為沈月蘿的要求,所餃子餡用了好幾種。


    有香菜餡的,有芹菜餡的,還有白菜豬肉。


    但無一例外,裏麵都有豬肉。


    秋香看她饞的很,不免覺得好笑,“主子,我發現你越來越能吃了,飯量比以前大了一倍都不止。”


    “啊?那我有沒有長胖?”能吃沒關係,但是不能長胖。


    秋香應她的要求,仔細觀察她的臉,“好像沒有,還跟以前一樣嘛!”


    沈月蘿鬆了口氣,誇張的拍拍胸口,“那就好,要是能吃,又長胖,我肯定連死的心都有了。”


    “什麽死不死,”龍璟邁進廳堂,隻聽到一個話尾。


    他徑直走到沈月蘿身邊,不可避免的聞到她身上殘留的臭豆腐味,“你身上這是味道?”


    沈月蘿嘿嘿一笑,故意湊近了他,“臭豆腐啊,你沒吃過,難道還沒聽過?雖然臭,可好是很好吃。”


    龍璟在她身邊坐下,身子微微向後仰,跟她保持距離,“以後少吃點,喝湯多好。”


    “哼,你是不是嫌棄我身上臭了!”沈月蘿不爽了。


    先前鳳奕他們的話,她還記著呢!


    龍璟握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下,似有一瞬間的猶豫。


    正如秦玉風的猜測,如果換作以前,他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遠。


    實在是這個味道太太太怪異,不管從心裏還是生理上,他都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現在不能說啊!


    他完全可以想像,說了之後會是怎樣的後果。


    “沒有!”短暫的猶豫之後,龍璟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但是已經晚了,沈月蘿氣唿唿的盯著他,氣的唿吸節奏都變了,“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就是嫌棄了,不過吃個臭豆腐,你已經嫌棄了,那要是等孩子越來越大,我越來越醜,你是不是更嫌棄,最後幹脆連看我一眼都省了。”


    眼見氣氛不對,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包括小景在內。


    是非之地,還是遠離的好,以及殃及池魚。


    不是沈月蘿無理取鬧,也不是她矯情。


    試問,哪個女人懷娃的時候,沒擔心過身材走樣,臉上長雀斑,到了後期胖的跟豬一樣。


    那些說懷孕是女人最美的話,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龍璟歎了口氣,放下筷子,將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頗為認真的開始點評,“醜倒不至於,變形是肯定的,這你得有心理準備,我也有,咱們都要做好準備,但是呢,你老了,我也老了,咱們一起變老,根本沒有誰嫌棄誰的道理,還有這個……哦,這個臭豆腐的事,實話講,一時之間,真的接受不了,可是這跟你沒關係,懂了嗎?”


    其實沈月蘿心裏也清楚,他最近很累,她不該無理取鬧,再增添他的煩惱,但她就是忍不住的發牢騷。


    在其他人麵前還好點,隻要一靠近龍璟,她真忍不住。


    吸了吸鼻子,因龍璟的好脾氣,沈月蘿那點不爽的鬱悶,也很快消失了,她開始反省。


    “我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了,你會不會煩我,會不會覺得我一無是處,是個很麻煩的女人,龍璟,如果有一天,你對沒了感覺,不再覺得我是個很好的女人,又或者,你想納妾了,想再找一個喜歡的女人,一定要提前告訴我,不能瞞著我,能讓我早點知道,也許我能心平氣和的從你身邊離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喜歡是一迴事,愛又是一迴事。


    這兩者跟平凡枯燥的生活,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境界。


    有的兩口子,和和氣氣的過了一輩子,卻不懂得什麽是愛,什麽是感情。


    他們的愛情,隻能叫在陪伴,但誰又敢說,他們的親情就不是另一種愛情呢?


    還有的人,口口聲聲把愛與不愛掛在嘴邊。


    愛有保鮮期,過了那個時間,愛變淡了,在一起的日子就變成了互相折磨。


    相愛相殺的例子還少嗎?


    要真說起來,那些都不是真正的愛情。


    真正的愛情是什麽?


    平凡的時候,能與你相知相守,哪怕日子過的像白開水,依然無怨無悔,互相包容,互相默默的在心裏裝著彼此。


    遇到挫折磨難,與你並肩挺立,陪著你渡過最堅苦的日子,共同迎接風雨。


    有多少人,求了一輩子,也求不到真正的愛情。


    沈月蘿為什麽在乎龍璟是否嫌棄自己,隻因她將自己最糟糕的一麵擺在了龍璟麵前。


    說她不自信也好,說她自暴自棄也罷。


    女人懷孕的時候,可能更容易患得患失,總怕身邊的人或事,從手中滑走。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龍璟覺得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的了解自家娘子心裏的那點小九九。


    了解之後,他笑了,笑出了聲,笑的暢快淋漓。


    沈月蘿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你幹嘛這樣笑,很好笑嗎?難道你還真想找個備胎不成!”


    “當然沒有,”龍璟笑夠了,以一手話鼻間,思考著怎麽迴答才好,“娘子,是這樣的,為夫覺得秦玉風說的很對,為夫的眼神的確有點問題,是美是醜,在我的眼裏,另有一番評說,至於你呢,在為夫眼裏,勉強算是看得上眼吧!”


    他故意整的強調,氣的沈月蘿又捶了下他的胸口,離開時,又被龍璟抓住手,“你先聽我說完,俗語裏不是有說,情人眼裏出西施,還有那句,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你就是那個綠豆,為夫是王八也無所謂。”


    沈月蘿愣了下,接著爆笑的停不下來。


    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把自己比作王八。


    難道就為了哄她開心?


    鳳奕聽見這沈月蘿的笑聲,屬於皇子的脾氣,怎麽也壓不住了。


    他推開擋在門口的兩人,打開了門。


    “龍璟兄,你們夫妻二人,聊的倒挺開心,本王勞累問一句,明日什麽時候動身?”


    沈月蘿停了笑聲,聰明的沒有接話。


    在外人麵前,她還是要給足了男人麵子。


    尤其是這個鳳奕,非得氣死他不可。


    龍璟放開娘子的手指,轉向鳳奕的方向,語氣中帶了些無奈,“大殿下,不是龍璟不想走,實在是情勢所迫,您也看見了,我家夫人多日勞累,臉色很差,秦大夫剛剛說了,胎象有弱,需要靜養幾日,您總不能讓我匆匆忙忙的趕路,連妻兒都不顧了吧?如果殿下是我,肯定也跟龍璟的選擇一樣,對嗎?”


    鳳奕噎住了,無話迴答。


    他能說,如果是他,會把那個該死的女人一腳踢開嗎?


    不能,他不能說。


    沈月蘿眼珠子一轉,身子再一轉,順勢倒在龍璟懷裏,嬌聲道:“相公,我身子不舒服,哎呀,好累,這幾天坐馬車,都快把我五髒六腑都給顛出來了,我現在就想睡覺,又累又困,你們不能讓一個孕婦受苦吧?”


    龍璟笑的那叫一個好看,幹脆摟著娘子的腰,“那是當然,成王豈是那昏庸之人,你身子不好,理當以你為重。”


    沈月蘿噘嘴,偷偷的瞄了眼鳳奕鐵青的臉色,“可是我看成王殿下的臉色好像不太好,他好像很生氣呀!”


    這倆人雙簧唱的,那叫一個氣人。


    鳳奕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就是一個錯誤,他的身份,他的施壓,對這二人,根本一點用都不管。


    人家該幹嘛還是幹嘛,壓根不鳥他。


    更甚者,反倒數落了他的不是。


    敢情他是自取其辱來了。


    鳳奕最後拂袖而去,氣的臉色都變了。


    為了應對皇上,蘇相父子已先一步走了,他在這裏算不算孤立無援?


    早知道,他就把蘇家父子留下,自己先行迴京。


    近兩個月的時間,也不知京中形勢怎樣了。


    此次出京,他失策了,一樣也沒落著。


    看著鳳奕氣憤離去,龍璟心情卻不輕鬆。


    他在拖時間,但也拖不了太久,在這裏頂多再停留三日,就要走了。


    “噯,其實你不用怕的,前麵的路是兇是險,咱們都要闖一闖,與其在這裏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還不如闖進去再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你說對不?”


    沈月蘿心裏總不踏實,前麵的路未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影響了她的心情。


    她真怕自己得抑鬱。


    “不說這些,在這裏待上三日再說,這幾日風雪太大,進山走根本不可能,成王的提議我非拒絕不可,他就算不妥協,我們也還是要繞路走,”龍璟散去眉間的愁容,專注為她夾餃子。


    這一點沈月蘿也同意,“山裏怎麽能走,萬一被雪埋了,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而且之前我得到的消息,這山裏可不太平。”


    龍璟神秘的笑了,“娘子,不太平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可是沒想到,消息會那麽快讓永安的人知道,更沒想到你當了真,追了過來,這其中定然有鬼啊!”


    “什麽?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她就覺著奇怪。


    眼看著已經到祁山了,可是這裏好像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不對啊!


    龍璟點頭,“兵不厭詐,這也是一招棋,但鳳奕也不是吃素的,我走了一步,他也走了一步。”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跟來,對他們有什麽用?”


    “嗬,當然有用了,有你在,我不得消停的多,哪還敢算計別人,光是看著你,就得耗去我大半的精力!”


    沈月蘿微低頭,“我哪有你說的麻煩,你看這一路上,都是別人找我的麻煩,我可沒去主動招惹別人,噯,你說的算計,能不能帶上我一個。”


    龍璟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我說錯了,你不麻煩,也沒有算計,咱們平平安安的到京城,就萬事大吉了。”


    是啊!


    他現在隻要想到沈月蘿懷裏揣個危險小家夥,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沒了。


    一心隻巴望著,她們母子平安。


    兩人說說笑笑,吃過了飯。


    阿吉挑著一桶水,送來給他們沐浴。


    沈月蘿怕冷,也怕凍感冒,不敢脫了衣裳下水洗。


    龍公子那個殷勤的,親自擰幹了巾帕,送到人家手裏,連後背也一並幫人家擦了。


    當然也得順便揩油點油,全當是福利了。


    沈月蘿的肚子已經有點顯懷了,脫了衣服就能看見,有點突起,不明顯就是了。


    當龍璟擦到了她的肚子,風神俊雅的男人,笑了。


    大晚上的,這樣一個笑容,簡直是點火索。


    沈月蘿拍掉他的手,放下自己的衣服,趕忙爬上炕。


    炕上的被子,都是他們自己帶來的。


    睡在自己的被子裏,底下還是溫暖的土炕。


    那個舒服勁,就別提了。


    沈月蘿窩在被子裏,長長的伸了懶腰,“好舒服啊,這幾天沒睡到這麽舒服的床了,還是家裏的感覺好。”


    雖然這裏不是他們的家,但至少比那個狹窄的馬車要強。


    龍璟倒是泡了個澡,男人洗澡的聲音,在夜裏聽起來格外清晰。


    沈月蘿索性翻了個身,側身單手撐在自己的臉頰邊,看著他坐在水裏洗澡的樣子。


    誰說隻有女人洗澡才好看,她家的男人,洗澡簡直就在惹人流鼻血啊!


    龍璟不用迴頭也知道她在看著,“娘子這是饑渴了嗎?要不要為夫從水裏站出來,讓你看個夠?”


    “誰要看你了,我是看在這個木盆,上麵還有雕花呢,”沈月蘿打死都不會承認。


    “哦,好看嗎?”龍瑾也不拆插她,慵懶的靠在桶壁上,閉目養神。


    沈月蘿俏皮一笑,“好看,比你好看,哎哎,上麵刻的好像是鴛鴦戲水呢!”


    “嗯……”


    沈月蘿抱著被子,不再說話,感覺著身下的溫暖,靜靜的看著水中的背影。


    直到水快要涼掉時,龍璟才從水裏站起來。


    在他起身的刹那,沈月蘿急忙翻了個身,不敢再看他。


    眼睛是不看了,耳朵卻能聽到出水聲,腳步聲,穿衣聲,真的是聲聲入耳啊!


    又過了片刻,她身邊的被子讓人掀開了一個角,緊接著一具溫熱的身體鑽了進來,緊緊貼著她。


    還沒等沈月蘿喘口氣,男人的手臂就已朝她伸來,轉瞬間就將她圈在懷裏。


    沈月蘿掙紮了,“不要這樣抱著嘛,這樣睡著不舒服。”


    跟龍璟睡的時間久了,她超鬱悶的發現。


    不管頭一天晚上,是怎麽睡著的,第二天早晨上,她醒來的時候,一定是像個娃娃似的被龍璟抱在懷裏,圈的賊緊。


    龍璟鬆了點力道,但沒有完全將她放開,“這樣睡不容易著涼,你怎麽不穿厚點。”


    不老實的手,開始在被子裏摸索。


    從上摸到下,也不知是真的在檢查沈月蘿的衣服,還是乘機吃點豆腐。


    沈月蘿已經無力拍開他了,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真是不管多麽俊美如神的男人,進了被窩,都是一個樣。


    “睡覺幹嘛要穿那麽多,反正被子也夠厚,凍不著的,說不定睡到夜裏還會熱點,就得怨你抱那麽緊,”沈月蘿感覺到男人溫熱寬厚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龍璟輕笑了下,曖昧的用唿吸在她耳邊徘徊,“熱就脫衣,你看這裏……”


    他故意拉著沈月蘿的手,在被子裏遊走。


    沈月蘿像觸電似的,一把甩掉他的手,紅著臉輕聲罵道:“我發現你越來越壞了,不是說了讓我休息嗎?這樣還怎麽休息啊?”


    龍璟壞壞的挑眉,“怎麽不能休息,它又不會對你做什麽,就算要什麽,也會等你休息夠了再說。”


    沈月蘿臉蛋爆紅,猛的湊上去,在他臉上咬了一口,“色胚!你被劍抵著脖子,也能睡著覺嗎?依我看哪,既然它那麽不聽話,幹脆砍掉算了。”


    龍璟微微一笑,報複迴敬了她,隻不過沒咬在她的臉上,而是咬在嫩白的脖子上,“砍掉可不行,砍掉了誰來滿足你?”


    “哎呀,你還說,別說了,再說我踢你下去,”要是跟別人調侃幾句,也就罷了。


    但是若跟龍璟比誰臉皮厚,她肯定得認輸。


    這家夥壞的一塌糊塗,表麵卻裝的一本正經。


    龍璟輕啄了下,她翹起的唇兒,“有些情況,身不由己,懂嗎?”


    其他的事情能控製,這個也行嗎?


    身邊睡著的,是他媳婦,試問,讓他如何忍?


    “那你離我遠點,再不然,咱們睡兩個被窩,這樣不就好了嗎?”沈月蘿出主意。反正有土炕,她也不怕冷。


    “不成,你在我懷裏,才能睡的安穩,”龍璟閉上眼睛,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


    隻有感覺到了懷裏的充實,才能讓他心安。


    沈月蘿心中感動,不再說廢話,乖乖的靠在龍璟的胸前,聽著他堅強有力的心跳,漸漸入了夢鄉。


    另一邊,鳳奕躺在床上,胸前的衣領解開了一半,露出一片保持較好的胸肌。


    一個婢女跪在他身前,手裏拿著濕帕子,安靜的替他擦身子。


    鳳奕長相俊美,在幾個皇子之中,也算數一數二的。


    跪著的女子,雖說是婢女,但要是仔細看她的臉,年紀絕對不小了。


    此女子,正是跟隨鳳靈羽其中之一。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滿臉清冷刻板的老女人,正跪在鳳奕身邊,溫柔的伺候著他,眼裏包含的情意,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似乎不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兩人都沒什麽羞澀。


    鳳奕閉著眼享受了片刻,便睜開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挑開女子胸前的扣子。


    衣扣可不好解,他挑了一下沒挑開,便皺了眉。


    那女子趕緊自己動手解開,並握著他的手,送到領口處,“殿下不高興嗎?要奴婢怎麽伺候?”


    鳳奕長長的吸了口,放在女子身上的手,沒有縮迴來,而是繼續往下,慢慢挑開女子剩下的衣扣。


    當女子胸前的衣服,完全敞開。


    他忽然收了手,細細的凝視著女子的身體。


    雖是嬤嬤張別的人物,但因為長年在宮中生活,保養的好,也沒有男人玩弄,這些女人還是很嫩的,皮膚不錯,臉上也沒什麽歲月痕跡。


    可即便如此,鳳奕每次跟她們在一起,還是得忍著心中的不舒服。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用得著委屈自己,逗玩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嗎?


    如果單是情事,他自然不需要。


    可是誰讓她們是皇後的人,皇後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這一點,皇後知道,皇後也知道他心知肚明。


    但是皇後很有自信,這兩個嬤嬤不會背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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