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擎似是很討厭她的聲音,“讓她閉上嘴,省得待會叫的太大聲,嚇壞了夜裏不睡覺的小娃。”


    幽魂點了姬兒的啞穴,從坑裏跳了出來,走到鳳擎身後站著,跟他保持三步的距離。


    姬兒不能說話,隻能瞪著眼睛。


    四周好安靜,連蟲叫的聲音都沒有,這怎麽可能。


    不對!很不對勁。


    就在她渾渾噩噩,在等待什麽的時候。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沙沙聲,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群。


    “呃呃……”姬兒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在坑裏瘋狂的扭動。


    她想要掙脫手上的繩子,想要從這個該死的坑裏爬出來。


    終於,在一片絕望之中,她感覺到了繩子斷裂的聲音。


    她想笑,笑容剛剛爬到臉上,還沒有蔓延開來。


    甚至她已經準備好了衝上去,遠遠的跑走,跑的越遠越好,哪怕是天涯海角也無所謂。


    可是一切都晚了。


    上百條蠕動的東西,滑進了坑中,眨眼間就將她包圍住。


    幽魂忽然閉上眼睛,不為別的,隻是這樣的畫麵,除了主人,沒有人可以從頭看到尾。


    鳳擎看的兩眼放光,變態的興奮著,“對,咬她,一口一口的吃下她的肉,她的血要吸幹淨,不能浪費,你們之中,將會產生下一任的墨蛇之王,所以,我可愛的寶貝們,吃吧,吃光坑裏所有的東西!”


    沒錯,這是一聲饕餮盛宴。


    卻不是群享的盛宴,最後留下的,活著的,從坑裏爬出來的,隻可能是唯一的勝利者。


    姬兒現在的樣子,比地獄裏爬出來的女鬼還要叫人惡心。


    從頭到腳,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蛇。


    就如鳳擎所預料的那樣,那些蛇隻用了片刻,便將她啃了個幹淨,連眼珠子也沒放過。


    姬兒到斷氣的那一刻,都沒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


    有些人死不瞑目,是因為她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會反省自己的錯誤。


    那些蛇啃完了姬兒的身體,在她的骨頭架子間爬行。


    所有的蛇,全身都變成了黑色。


    當能吃的吃完,它們卻像餓了八百年似的,高仰著蛇頭,尋找身邊能吃的東西。


    蛇信在彼此間狂吐,嘶嘶聲聽的人毛骨悚然。


    不知誰開了頭,接下去的畫麵,比啃食姬兒的身體還要令人作嘔。


    它們互相撕咬,不管咬到哪裏,哪怕是對方的蛇頭,也要一口吞下。


    有的蛇咬中的是同伴的蛇身,正當它吞的起勁時,還沒死的蛇頭反過來將它咬住,兩條蛇就這麽彼此把彼此吞了下去。


    鳳擎一直就這麽看著,直到啃裏的殘渣,快要將蛇坑填滿。


    終於有一條通體烏黑的小蛇從坑裏爬了出來。


    它爬到鳳擎的腳邊,卻不是膜拜他,而是貪婪的注視著眼前的人,將他當作食物。


    鳳擎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倒出裏麵的水,滴在墨蛇的身上。


    這樣的墨蛇還不能成為他的武器,跟人一樣,它需要被馴服!


    墨蛇的皮上沾了藥水,開始冒青煙,似乎很疼,疼的它在地上翻滾,皮肉在煙霧中,發出滋滋的聲音。


    幽魂終於能轉頭了,他以無視的角度,忽略掉心裏作嘔的感覺,用劍將深坑填了。


    他很清楚,即便是填了,要不了多久,坑裏的白骨,跟數百條蛇的屍首,還是會引來毒蟲的啃咬,這一片土地,將變的寸草不生。


    “主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幽魂站在鳳擎身後,收起多餘的情緒,恭敬的問道。


    鳳擎長長的舒了口氣,“進京吧,一切的煙霧也該消散一些,總是躲在暗處,本王已經煩了,父皇的身體應該快不行了,你說父皇的身體究竟是因為什麽不行的呢?”


    幽魂不敢說話,在主人身邊做事,時刻都得提著腦袋。


    主人的心思太難琢磨,稍有不慎,就會落的死無全屍的下場。


    記得上次有個同伴,隻因說了句公主跟永安王相配,便遭了斷腿極刑處罰!


    鳳擎也不用他的迴答,負手看著京城的方向,哈哈大笑,在這夜深人靜之時,他的笑聲聽起來格外恐怖,“自古色字頭上一把刀,父皇年輕的時候,很懂得這個道理,怎麽到老了,卻不知道何謂節製。”


    幽魂不得不接話了,“可能是皇上不想讓人覺得他老,一個男人在後宮數百妃子麵前,有心無力,以皇上的心性,定然接受不了。”


    “說的不錯,父皇喜歡美女,父皇的臣子們也喜歡美女,這美女真是個頂好的武器,你說是嗎?”鳳擎讚賞幽魂的聰明,如果幽魂不是深懂他的心,又怎會在他身邊一直留到現在。


    “是,主人說的極是,”幽魂頭垂的更低了。


    在主人的門下,有專門搜尋美人的一幫人。


    不管什麽樣的美人,隻要對他們有用,也不管是用騙的搶的,還是威脅的,總之他們都要弄到手。


    南楚的京城位於大陸的靠近東北邊,快要到京城的時候,天氣冷的能把人鼻子凍掉。


    沈月蘿乘坐的馬車,早已加了厚厚的墊子,車廂壁,全用厚毛毯圍著,可以有效的防止冷風侵襲。


    之前的馬車太小了,換了兩匹馬駕著,車廂也大了一倍。


    為了提高速度,後麵隻跟著一輛,讓秋香跟冬梅,陪著鳳靈羽乘坐。


    說是陪,其實是方便趕路,難不成還得給鳳靈羽單獨弄一輛馬車不成。


    所有的士兵,都改騎馬,身上也換了冬衣。


    到了祁山時,這裏已是大雪封山。


    如果想穿過祁山,要麽從山中步行通過,要麽繞遠路。


    龍璟當然不會選擇從山中通過,大山那麽厚,誰知道雪下麵是什麽,而且沈月蘿這幾日很不舒服。


    鳳奕早在祁山腳下等的不耐煩了,好不容易把他等來了,卻要繞遠路。


    他可知,這一繞少說也得多出半個月的路程。


    可是不管鳳奕如何勸,龍璟說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他跟鳳奕堅掛不下,最後幹脆不走了,在祁山腳下一個叫萬合的小村莊住下了。


    雖是小村莊,但也抵得上小鎮。


    藥鋪客棧酒樓都有,但是萬合村的人,好像就是不喜歡把自己的村子改叫鎮子。


    鳳奕陰沉著臉,眼睜睜看著龍璟帶著沈月蘿悠閑的下了馬車,還特意去挑了個農戶家住上了。


    這可把鳳奕氣壞了,迴京的日期一推再推,再耽誤下去,就得過年了。


    奇怪的是,好像整件事,隻有他一人最著急。


    宮裏來信,說是皇上又寵幸了一個女子,還封了妃,跟原先受寵的媚妃是姐妹。


    這算個什麽?


    皇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置天下百姓於不顧,置南楚江山於不顧。


    這些事都是宮中密文,外人是不知道的,對外誰敢說皇上沉迷女色。


    鳳靈羽已換了白狐冬襖,絕色的小臉被雪白的狐毛裹著,更顯玲瓏剔透。


    “皇兄,你為何要遷就永安王,你是皇子,父皇最寵愛的兒子,我就不信,龍璟真的敢抗命,”鳳靈羽水嫩的唇,微微的撅著,滿眼都是不服。


    “靈羽,這樣的話以後切莫再說,再者,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可不是我,是太子,你不清楚嗎?”鳳奕笑的很坦蕩,可這坦蕩後麵是什麽,恐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皇兄,你別這麽說,太子哥哥那是皇後的孩子,跟咱們不一樣,就像二皇兄也是,在父皇跟皇後眼裏,咱們都是外人。”


    鳳奕輕笑了,“原來你也知道,你的二皇兄鳳擎,最近……最近他還好嗎?怎能放任你一一個人跑出京城,以他的性子應該時刻看著你才對。”


    鳳奕問的還是有些心機,他在試探鳳靈羽的態度。


    “最近天冷了,二哥不能出門,這你也是知道的,而且這次我離京,是一時的衝動,二皇兄也管不了我,”鳳靈羽心情低落極了,一想到馬上就得迴到那個牢籠,所有的好心情,都化成灰燼。


    鳳奕眼珠子一轉,“你跟龍璟走了一路,難道他對你沒有另眼相看嗎?”


    不是他瞎操心,實在是鳳靈羽的相貌,放眼整個南楚,也很難找出第二個。


    這樣的美人伴著龍璟一路走來,他就不信做為男人的龍璟,會一點想法沒有。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來,鳳靈羽一肚子的火氣,“別提了,龍璟恨不得殺了我,還把我的貼身婢女姬兒給弄死了,非說她中了什麽毒,其實我心裏清楚的很,他們就是看不慣,姬兒對龍璟糾纏,你說喜歡這種事,能依著自己的心走嗎?”


    鳳奕又看了眼遠處的宅子,院子裏,沈月蘿正攏著手,指揮幾個士兵找院子。


    嬉笑的臉上,沒有一點王妃的架子,跟那些士兵相處的也不錯。


    似乎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但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女人,不管怎樣,都是不容許的。


    “她這是被龍璟慣的,有傷大雅,此次進京,就算龍璟拒絕,皇子肯定也要賞他幾個侍妾,到時看她如何自處!”鳳奕說的絕對是實話,沒有誇張的成份在裏麵。


    宮中官員,互相賺送侍妾美姬,那是很平常的事。


    如果龍璟要融入其中,就不能破這個例。


    那樣隻會讓人覺得他無能,連後院的女人都管不了,何來的治天下。


    鳳靈羽沒在說話,因為她看見院子裏的沈月蘿,在她身後,走出來一個披著描金長衣的男子,正是龍璟。


    他將一件同色的披風,披在沈月蘿肩上,換來沈月蘿迴頭一笑。


    龍璟清冷的眉眼,因這一笑,化成了些許。


    就如冰凍百尺的寒冰,遇著暖陽,漸漸化開。


    鳳靈羽心裏的妒忌的,但她並不是喜歡龍璟,她是妒忌,憑什麽連沈月蘿都能遇著今生好男人,她卻不能。


    院子裏的沈月蘿,心情比鳳靈羽想的還要高興。


    奔波了好幾天,總算不用再跑了。


    能歇幾天是幾天,她這幾日在馬車裏睡夠了,整天都在顛啊顛,現在能腳踏實地的站著,心情立馬就好了,連孕吐的症狀都減輕了。


    龍璟乘著她身子舒服了些,便匆忙加緊去辦點公務。


    後麵追來的公文,已堆的跟小山一樣。


    就這些還是龍震天挑過之後,派人三百裏加急給他送來的。


    再有,進京他需要重新規劃,務必不出半點差錯。


    冬梅搓著手,站在沈月蘿下麵的一個台階,看這滿地的血,小姑娘的心思都上來了,“主子,咱們堆個雪人好不好,要不打雪仗?還是出去賞雪啊!”


    秋香佯怒拍了下她的腦袋,“就你花樣多,主子身體不適,又奔波了多日,現在正是要休息的時候,你可別這個那個的說一堆,趕緊去弄些炭灰來,把院子裏的雪融掉,再去把土炕燒好,讓主子去焐被窩。”


    不等冬梅迴應,沈月蘿連忙擺手,“不要,我不去焐被窩,現在睡覺太早了,還沒到中午呢,我就在這裏站一會,看著你們忙,噯,那幾盆是不是梅花?快把他們挪過來,放到門廊下。”


    院子的一角,的確擺著幾盆梅花,大約是不受寵,擱在那,盆子都爛了,枝丫長的也很亂,很明顯是沒人修剪。


    幾個士兵把梅花抬了過來,竟然還是罕見的清雅黃,還有一盆是大紅色,顏色鮮豔極了。


    沈月蘿對梅花不了解,隻覺得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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