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宓飛雪為起始點向前到最近的一頭高階詭物為止,呈三角扇形清出一片真空。


    終點的那頭龐然的高階詭物蜷縮成一團,形同沒有生命氣息的頑石。


    正在對付它的晏恣純也愣在當場。


    出身自極霜地海的她最適應冰寒的氣候,這會兒竟然有種寒風入骨,血肉凍結的僵硬。


    她向所感的方向望過去,見大片幹淨的土地,瞳仁不可抑製的顫了顫,深處倒影出了起始點中宓飛雪的身影。


    因為這一片區域沒有了詭物的遮掩,她僅憑肉眼就能看清宓飛雪,無需用靈識的探知。


    剛剛發生了什麽?


    晏恣純心神震顫。


    城門這頭負責抵禦消滅中低階詭物的眾人,也在心底發出這樣的疑問。


    包括剛剛正在議論宓八月和宓飛雪關係的陽脈幾人。


    他們在異變發生時,視線就一直在宓飛雪身上,所以算是這一幕發生的目睹者。


    可現在讓他們形容具體情況,他們也形容不出來,脫口而出的話語發自內心,“剛剛,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同脈說著話,喉嚨都在發顫,吞咽著口水,接著說:“一眨眼,她麵前的詭物就全消失了。”


    “……不是消失了,是死了。”這個說話的陽脈看似鎮定,然而幹巴巴的語調還是暴露他內心真實的情緒,“我看到她說的是死,這是她幹的。”


    “這是什麽法術!?”最開始發出問話的靈師聲音提高,終於從最初靈魂被震傻狀態中脫離,隨即激生出來的強烈不可置信,不願相信的複雜情緒。


    不僅是他,還有現場的其他人。


    在戰場詭異的靜止兩三秒後,就開始各種激烈的聲音響起。


    “應該不是法術,我沒有感知到任何法術靈紋波動。”


    “是規則嗎?”


    “什麽規則之術能做到這種程度!?”


    “至少……至少她現在能對付中低階,高階詭物無法像這樣無聲無息的滅殺。”


    “可她看起來很輕鬆,這一招規則之術對她影響不大,豈不是說除卻高階詭物之外,她一人就可以對對這個詭潮!”


    “不可能!!”


    前不久才說了宓飛雪不如旁人話語的陽脈靈師,此時再也不提這一茬,被打臉的他在看到宓八月此時到達宓飛雪身邊,才幹了一件驚天動靜事件的宓飛雪期待又忐忑,故作嚴謹的看著她。


    隻是這份嚴謹在旁人眼中實在破綻百出,小心思從眼神和神情都流露出來了,跟寫在臉上都差不多。


    這麽一看,叫人忍不住覺得這少年心思過分好猜,也就愈發顯得單純天真。


    笑話嗎?


    瞧一瞧還沒有被詭物填上的空地,那空地餘留的真言餘威,人修們感知不到,詭物們卻是源於本能的畏懼,就算是沒有任何靈智的低階詭物們都下意識不往那裏去。


    這是單純天真少年人能幹出來的事?


    偏偏宓飛雪的這會的天然單純非常真實,令人怎麽都挖掘不出弄虛作假的痕跡。如此割裂的感覺,叫窺探這裏的眾人心情也異常割裂,形同精神汙染一般。


    宓八月也沒有想到宓飛雪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見宓飛雪忐忑的樣子,宓八月沒有猶豫的朝她微笑,以示她做的沒問題。


    雖然一次性無聲無息將無數詭物魂飛魄散,但到底都是些中低階的詭物。


    眾人之所以會這麽震驚,一來宓飛雪魂識的天然的壓迫,二來就是宓飛雪做得太輕易了。


    高階靈師其實也可以一次性大麵積抹殺中低階詭物,可相對的動靜聲勢也會相當浩大。


    好比宓八月施法起來殺詭速度和數量也驚人,可她施展的法術至少還在眾人的認知之中。


    宓飛雪卻是未知的,這種未知才叫人心驚膽戰。


    經過今天這一遭,宓八月料定自家孩子的名號要被傳得更廣了,連陽脈那邊也是,勢必會引來更多注意力。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在可控範圍之內。


    宓八月早已習慣宓飛雪時不時會弄出些‘用力過猛’的動靜,替她掃尾也相當熟練。


    責怪宓飛雪嗎?


    不可能的。


    小孩本來就是無心的,而且世人眼裏的用力過猛,對知曉了真相的她而言,比誰都清楚這還是宓飛雪認真克製下的結果。


    宓八月向地穴所在的方向看去一眼,心裏思索著,宓飛雪這麽神來一筆,對瘋疫神的打臉刺激比人族靈修這邊更大,戰況怕是要加速了。


    她才轉過這個念頭,那頭地穴就生出了變化,驗證了她的猜想。


    瘋疫神的確被刺激大了,祂拚著一條地穴通道被撐爆毀掉的代價,也要弄死這些阻祂步伐的夜遊神信徒們,毀了這片陽世土地。


    東城門的地穴就算比西城那邊的先開,之前瘋疫神的一絲神念現身一瞬已經讓地穴有些不穩,目前通過的高階詭物數量已達到這條地穴通道的極限。


    陰界地穴入口,一頭王級詭物在瘋疫神無情的驅使下,緩慢進入地穴通道。


    地穴通道因為它的存在不停的顫抖,岌岌可危。


    這頭王級詭物也好不到哪裏去,短暫的路途就讓它渾身布滿無法自愈的傷痕。


    它自知繼續上去唯有死路一條,可不上去就是被瘋疫神直接泯滅。


    這種情況放在人的身上,會覺得早死遠比緩慢的被折磨致死好,可對有求生本能的詭物而言,能多活一秒都會繼續下去。


    瘋疫神冷冷盯著詭王的進程,祂不奢求這頭詭王成功上到陽世後大殺四方,隻要對方死前露個頭就能震殺一片,然後身死在陽世,殘軀就足以汙染整個南奉。


    這中間,既能增強上麵剩下的詭物,還能給西城門那邊的地穴創造機會。


    ——隻要夜遊神跑得足夠遠,這裏的動靜不會將祂引來。


    “這是……”


    “高階?不,不止,莫非是……王級!?”


    “退!”


    原本集中在地穴周圍的高階靈師們感知到不對勁,齊齊色變的遠離。


    他們一退,高階詭物沒人阻擋,不過此時高階詭物也沒動作,也被王級氣息震懾。


    “又發生了什麽?”


    城門這邊中低階靈師們注意到遠方異常。


    詭物們不動了。


    靈師們也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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