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山下最近的一座城鎮名為機竅城。


    妙妙山弟子的弟子服乃一席黑衣,根據各自所屬峰不同而繡有不同的紋路。


    有好事的妙妙山弟子還拿著個神神秘秘的問宓八月,“宓道友可知道為什麽我派弟子服用這個色?”


    問話的弟子等著看好戲,心想這位已經名動梵長天,外號書癡的通天子,指不定就要開始給自己背典故了。


    就聽宓八月道:“耐髒?”


    問話弟子:“……”


    一眾等著看好戲的弟子同樣無聲。


    還是蘇娉娉小聲問道:“你怎麽想到這個?”


    宓八月:“妙妙山乃器修聖地,器修每日研究,經手許多材料,總是容易沾染髒汙。”


    蘇娉娉按照她這個思路想,忍不住露出一些笑容,覺得宓八月比想象中更好相處。


    其他妙妙山弟子們神色古怪,之前問話的弟子則開始背典故,義正言辭的向宓八月說答案並非如此。


    當真不是如此嗎?


    他們自己人相當清楚,宓八月這個答案就是他們平日裏戲弄外人用的。


    幸而他們到了驛站,坐妙妙山的座駕下山。


    座駕就是一個法器,外表看去是精巧的榫卯工藝,再結合這個世界的器修法術構成。


    宓八月沒有掩飾對這法器的好奇和讚歎,這讓妙妙山弟子們找到自信。


    上車後,就有妙妙山弟子向宓八月介紹這趕路法器。


    宓八月聽得認真,時不時就拋出幾個問題。


    她問的問題由淺到深,一開始妙妙山弟子還答得輕鬆,到了後麵逐漸為難起來,直到蘇娉娉親自開口。


    蘇娉娉的年紀在這些弟子中算小的,連修為也不是最高,但是器師的確不是以修為境界來論高低。她在器師方麵的天賦和知識量,超過車內其他師兄弟姐妹。


    兩人一問一答越聊越深入,逐漸的妙妙山弟子麵色不太好,看宓八月的眼神露出幾分警惕不滿。


    這問的也太多了吧?


    真不是在挖妙妙山的精髓嗎?


    蘇師妹太單純了,居然什麽都迴答對方。


    “蘇師妹,宓道友畢竟不是器修,與她說太多她也未必聽得明白。”一弟子暗示蘇娉娉該停下了,也暗示宓八月不要得寸進尺。


    宓八月看了對方一眼,神色未變。


    蘇娉娉卻搖頭,“宓八月聽得明白。”


    這位弟子:“……”


    蘇娉娉沒有向他們解釋,宓八月提出的問題個個到位,而每迴自己的迴答,對方也能抓到重點。這不止是聽得懂的程度,還說明宓八月在器修方麵有一定的知識儲備。


    蘇娉娉平日裏沒有什麽朋友,以前相處最多的就是杜斂華。可就算是以前還沒叛變的杜斂華,對方是個丹師而不是器師,兩者之間沒辦法在各自領域中交流。


    這次和宓八月在車內短暫的交流就讓蘇娉娉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這份愉悅直接表現在蘇娉娉的臉上,遠比一開始招待宓八月時輕鬆。


    畢竟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裏。


    蘇娉娉渾然不知懟了自己的同門,接著又和宓八月探討起剛剛說到的話題。


    “你說的沒錯,一些法術和詭能互通,兩者可以結合。隻是相比法器,詭器的穩定性相對要差一些。”


    宓八月笑道:“穩定性差,但是靈活性更高。”


    蘇娉娉雙眼發亮,向她點頭。


    然後兩人又開始在這個課題上繼續探討。


    同行的妙妙山弟子逐漸發現,隨著她們探討的課題越來越深入,聽不明白的人變成了自己。


    眾弟子:“………………”


    蘇娉娉本來就是器師就罷了,你一個書修也搞得這麽懂是做什麽?!


    機竅城到了。


    一名弟子趕緊提醒兩人,將宓八月和蘇娉娉之間的對話打斷。


    蘇娉娉一個恍惚,表情意猶未盡。


    她甚至不想逛什麽街,隻想迴主峰的屋子裏繼續做自己的研究。


    可是理智阻止了她這樣做,記起宓八月是來師尊欽點的貴客。


    一群人下車。


    之前在車上逐漸透明化的同行妙妙山弟子重新找迴存在感。


    他們主動挑起給貴客領路介紹的擔子,帶宓八月見識機竅城的不凡。


    然後就有了接下來的對話。


    “那座高樓是機竅城最高的建築,足有八十層,直達雲峰,便叫雲峰樓。”


    “嗯,的確很高。”


    “這是妙妙山出品的器具,在妙妙山附近百姓都不用毛筆,而是這些器筆,還有這些,你可千萬不要以為是什麽琉璃裝飾,實則沒那麽簡單,而是用於丹師、器師的好物!”


    “的確是好物,店家,這個係列多少錢?”


    蘇娉娉攔下準備購物的宓八月,“這些山中都有,比這裏的更好,你要用的話,我這裏還有很多份可以給你。”


    宓八月點頭,“也好。”


    同行弟子:“那些燈盞都非燭火燈油,而是法器,別看隻是低階法器,卻能做到自動吸收靈氣,做到永不熄滅的效果。”


    宓八月:“若能將這項技術更大化,威力不可估量。”


    蘇娉娉附和,“沒錯,我也在研究這點。”


    同行弟子:“………………”


    大半天下來,同行弟子的話語越來越少,越來越慢,到最後徹底沉默。


    他們本意是想讓宓八月感受機竅城的不凡,換誰初至機竅城都會為這萬物皆為法器的城市建築震驚,更何況法器本就是比丹藥更精細複雜的東西,對這方麵不了解的人根本無法理解其中的要理,從而更震驚於各類法器的功效。


    普通靈師見到最多的就是攻擊或防禦類法器,何曾見過這麽多生活類的法器,把法器徹底融入日常中,小到寫字的筆墨、路邊的燈盞、大到樓房。


    偏偏宓八月對此好奇感興趣的模樣是真,沒有為此震驚的模樣也是真。


    他們給對方下馬威的打算完全失敗,反被對方多不勝數的問題弄得下不來台。


    幸好有個蘇娉娉在,可以接得上宓八月的問題,否則今天他們算是丟臉丟大了。


    天色漸晚。


    迴去的路上依舊坐的那輛法器車。


    和來時磨刀霍霍的氣勢相比,妙妙山弟子們個個如霜打茄子沉默不語。


    不過宓八月和蘇娉娉倒是精神奕奕,經過這半日相處,兩人的感情有了明顯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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