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銀千傷離開練武場,走在半途中吐出一口血。


    跟在他身後的銀環府靈師無人說話,沒有銀千傷的吩咐之前也沒有擅自動作。


    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銀千傷身旁,“她竟傷你至此?”


    銀千傷周身靈壓越來越暴躁,可他本人臉色沉著,取出帕子又連續吐了幾口血,後麵的血裏能看到內髒的碎肉。


    可銀千傷始終沒有用丹藥療傷,隻是靈力運轉周身,使他渾身氣勢更壓抑陰森。


    “著了她的道。”銀千傷手裏沾滿血沫的帕子自燃燒毀,這時才平靜開口,“她之前的法術看似雜多混亂,實際環環相扣在我身上留下某種規則標記,最後一擊觸發這種規則,一次性引爆所有留在我身上的暗傷。”


    這種暗傷外表看不出來,全部傷在他的內裏,包括最後引爆所有的千鈞錘也重在內傷。


    否則單單是最後一記疊浪千鈞的重擊,他就算輸了也在承受範圍內,不至於中途就爆發四星靈師的實力,為抵抗體內的連續爆炸的傷勢。


    “此子甚是妖異。”高階靈師說,心底有一瞬懷疑:這莫不是活了千年的妖孽偽裝成人。


    銀千傷:“她對我毫無惡意。”


    高階靈師愣了下,思緒被拉迴,“這麽說,她沒做成你的磨刀石,反倒借你東風揚名。”


    事實的確是這樣,今天這一戰對銀千傷來說,不僅什麽都沒賺到,還換來一身重傷,幫他人揚名。


    銀千傷反應卻平靜,“輸了便是輸了。”


    無論是實力上還是別的方麵。


    高階靈師若有所思,“伱這次和她有接觸,迴頭再請窺天者看看,此子與我銀環府會不會有什麽機緣。”或是孽緣。


    銀千傷頷首。


    請窺天者的代價很高,為了二星靈師當然是不值的,但宓八月不同,她值這個價。


    ……


    善惡書充靈完畢,宓八月的分析也告一段落,然後返迴老家大本營戴上夜遊詭戲。


    自永夢鄉後山的詭物培育訓練場步入正軌,被夜遊使掃蕩一迴起,宓八月就一直沒有在老家用過夜遊神的身份。


    主要是陰神之間有所感應,在一定範圍內,不滅陰神隻要出了地穴就能發現她。


    宓八月倒不怕不滅找自己麻煩——主要是對方也找不了。


    而是過早的和對方接觸不利於她計劃的進行。


    直到今天為了銀千傷一事,宓八月才穿上這層馬甲。


    “運氣不錯。”


    化身陰神的宓八月沒有發現不滅的蹤跡。


    也就是說今天不滅並沒有穿戴低階詭物的外皮跑到凡世來。


    善惡書的其中一頁。


    【惡】:一絲集規則、詭能、靈力的能量體。


    下麵還有個小括號。


    (某年某日某時,盜自四星靈師銀千傷……)


    後麵便是來自宓八月的分析口述資料,由善惡書折疊記錄保存。


    在小秘書兼儲備處理器方麵,善惡書已經徹底被宓八月調教出來了。


    陰神狀態下的宓八月伸手探入書頁,取出這一絲盜取來的惡能。


    貪婪、嫉妒、自私、浮躁、偏執、瘋狂、虛偽、欺騙……人欲是難填的溝壑,由欲產生的惡念更深不見底。


    “嗬嗬,通天子照樣被斷通天路,太蠢了!太蠢了!”


    “憑什麽一個廢物還能占著少府主的位置!”


    “等你被放棄的那一天,我就把你練成我的x奴。”


    “廢物!廢物!”


    “一個笑話。”


    “殺了他,讓他生不如死。”


    充滿惡欲的意念由這一絲能量中傳入宓八月腦海。


    這個程度的汙染完全影響不了能經受無數詭怪雜念的宓八月。


    “不及飛雪的純粹。”宓八月得出結論。


    拿兩人的惡能做對比的話。


    宓飛雪的惡能,是包括詭怪產生的兇惡能量,而銀千傷的則集中於旁人針對他的惡念。


    不過單憑銀千傷是目前為止,她見過除了宓飛雪之外唯一能用這份能量的人。而且看銀千傷的模樣,分明是知道這份能量的存在,且有意識在修煉的這點,就足以讓宓八月重點關注。


    隨即想到什麽,腦海靈光閃過。


    之前在浮船甲板上,內門弟子說過的話清晰浮現。


    ——“不知道銀千傷修了什麽秘法,天下人都被他騙了,什麽傷了根基,過早夭折肯定都是假的。沉寂的十年就是為了現在,把一鳴驚人玩得明明白白。”


    本來這句話是同門由羨慕嫉妒而生出的猜測,現在看來正確度高達九成九。


    如果銀千傷真的在修煉惡能,那麽十年的沉寂,傳出根基受損,常年修煉不進的傳聞就是為了引發世人對他的惡念。


    靈州的風氣注定了多數人隻會落井下石,而不是同情銀千傷的遭遇。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銀千傷十年不進,少府主的地位卻不動搖。每迴外出遭人口頭諷刺,身邊隨從也從來不阻止,讓世人不明原因,又更放肆討論他。


    而之所以在短短數月的時間就連續突破,從一星到四星也不過是過去十年的厚積薄發。


    銀千傷著實布了一手好棋,拿世人做他的磨刀石,登天梯。


    此時再憶起昨天和今天兩場比試,就不難理解銀千傷的做法,是將公義書和自己也作為磨刀石的一員。


    以他前屆通天之子的身份贏過這一屆的通天子不算本事,但是加上銀千傷的經曆和年齡就不一樣了。


    之前聽公義書怒斥銀千傷突破的不是時候,她更多覺得是巧合。現在看來,這個巧合也許依舊是巧合,不過有沒有利用這個巧合就不一定了。


    宓八月將這一絲惡能素材重新投入善惡書裏。


    “銀環府是堪比渡厄書院的商會大勢力,高階靈師不在少數,何況是在對方大本營,想去調查銀千傷的虛實實在不易。”


    但是不調查銀千傷是不可能的。


    單憑他身上的秘密和宓飛雪有聯係這點就不能放過。


    宓八月思索片刻就有了一個主意,揚了揚嘴角。


    不方便主動去探查,那就引誘對方自己送上門好了。


    ……


    銀環府鋪麵。


    “我有一重寶想拿來拍賣。”


    迎客的侍者聽見進來的客人說出的這話並不意外,領對方去了鑒寶處。


    每迴銀環拍賣會的時間對外公布,總會有人臨期往各個分府送來拍賣品。


    一般這種時候敢來送寶的人都自信手中之物的珍貴,否則就是在消遣銀環府,有和銀環府交惡的嫌疑。


    “鑒寶先生一會便來,客人稍候。”侍者說道。


    換了一副相貌作男子打扮的宓八月點頭。


    侍者退下,果然沒等多久就有一位中年靈師從另一扇門進來,在宓八月對麵坐下就開門見山的開口,“把你的拍賣品拿出來吧。”


    宓八月取出一個匣子放在桌上。


    鑒寶師打開看見裏麵是一張貌不驚人的紙。


    他並沒有露出任何輕蔑的表情,相反相當慎重。


    有些寶物外表越是平常說明藏得越深。


    單說他靈識探去卻如陷沼澤,什麽都探不出來就證明此物不簡單。


    “怪談?”鑒寶師問。


    宓八月說:“也可能是靈物。”


    鑒寶師向她望來。


    靈物極其罕見,又哪是那麽容易獲得的,還真是張口就來。


    宓八月:“此物是我九死一生獲得,無論靈識還是規則、法術都無法窺探,看似普通卻連中階靈師都無法銷毀,若不是靈物就是極其難得的規則。”


    鑒寶師沒有答話,從如意囊拿出平日鑒定寶物的法器,折騰了幾分鍾後發現真如對麵人所說,就算還沒弄清楚是什麽東西也肯定不凡。


    他將法器收起來,對宓八月問:“作為拍賣品,你的底價是?”


    宓八月說:“沒有底價,價高者得。”


    鑒寶師遞給她一張憑證,“這件秘寶,我們收了,待拍賣出去後你可以以此憑證來取收益。”說著抬起眼皮,“銀環府收取費用的規矩你知道的吧?”


    “知道。”宓八月收下憑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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