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修仙者紛紛投去羨慕的眼神,他們眼中熱意更甚了,幾千年修行,瞬間突破,任誰都瘋狂,這一界的人們差不多都來了,成片成片的人在那渡劫,就是下方花海好像沒什麽損傷,還是那麽青枝碧葉,就是大多趴倒在地上,被陌雲召來的風吹倒,狂風一直在吹,暴雨也不停歇,依然不減人們修仙的熱情。


    當然也有人渡劫失敗被燒成灰的,很快就讓彼岸花吸收,暴雨中陌雲留下的字閃著金光,在狂風暴雨中很是神奇,這時候陌雲發現了這裏的情況,他也是無能為力,畢竟那字體也不是他能片刻消去的,很快,這界修士隕落過半。


    雖說正常他們也會渡劫,但是如此同時消亡也是很可怕的。數萬億人瞬間減少過半,這裏的人臉上黑霧開始散去,有人記起被黑霧控製以前的生活,痛苦的掉落在黑花之中,呐喊著“不,我錯了,一開始就錯了。”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沾了多少同伴的血,他痛苦的捂住頭,跪在彼岸花叢中,用手拔起花往嘴裏麵塞。


    黑色的泥土沾滿了他的嘴,這是一片沃土,就像這一界,無邊無際的一界都是沃土,本來他們在這裏是可以過上幸福生活的。


    隻是自從有了那座城,那是一座魔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在地上吃起了花,好像會感染。原來吃花可以減少人們心中的痛苦,這也是孟婆湯的藥方。


    這些人真的可以忘記了過去。很快他們臉上又露出了笑臉,他們忘記了太多的事情,忘了武功,不過仙力還在。不知是誰發現了這一點,很快大家爭著吃起花來,看來大家都想忘記過去。


    陌雲突然看到一個人,記憶在腦海深處湧現,那是行雲的記憶,卻是比他自己的記憶還清晰,此人正是行雲的大哥,李川,此人四十歲模樣,方臉,劍眉虎眼,留著長胡子,當年他們一起建的那座雲城,他是行雲身邊的第一高手,當年他們一起南征北戰,穿梭在各界,各界聞風喪膽,使得一把五尺長彎刀,自創北川十三刀,和行雲的流雲十三式,並稱南北雙絕。刀下亡魂無數,就在那一年他和赤王晴同入此魔界,一去之後了無音訊,原是被魔功迷了心竅。


    此時他正看著彼岸花出神,伸手要去摘那花葉,陌雲來到他的身邊,抓住了他的手,“李川兄,等一等。”李川手上略微遲疑,他摘起一片花葉往嘴裏送去,抬起頭看著陌雲,往事一幕幕迴首,那最燃情的歲月,那夜行雲和仙兒來往的日子也是和他和婉靈初見的日子。


    隻是靈兒在一次雙方交戰中,被魔界帶了迴去,他和赤王晴帶眾人追至此界被打散,等他見到靈兒時她已被人殺害,當著他的麵,拋進這黑海之中。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也沒能見她最後一麵,她的發擋住了她的臉,他的手也沒能拉住她。


    “靈兒”他整個人跳入這海之中,漆黑冰冷的海水讓他睜不眼,婉靈被她身上的鐵鏈帶入這無盡深遠的海水中,沒有人知道這海水有多深,像是沒有人會知道阿川對靈兒的的心意,那看似虛無又縹緲的情意,後來的事他不知道了,再後來的事他不想再記得。在他吞下這一口彼岸花之後,可能一切都很難再被記起來。


    他在懷裏掏出一塊令牌遞給陌雲,眼裏有笑意,“行雲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他在笑,在陌雲看來卻是那麽悲涼。如同古樹最後那片綠中帶黃的葉,看似贏得了一場歲月的比賽,可他卻無處話淒涼,也許他將要永生了,可是他卻是無力留住身邊的葉,離他最近的那片葉,在風雨中掉落了,沒有手可是它卻有了情。


    “我迴來了”陌雲帶著笑意,他想阿川最後記著的是他的笑意。此花無解,數息時間李川忘記了一卻,陌雲知道這是他最好的選擇,陌雲放開他的手,他知道他不想再記起一切的一切。


    如果有來生,孟婆湯還真是最好的藥,陌雲心中此刻算是領悟到了。


    他看到遠方那流入黑海的河流,原來這就是忘川,之前怎麽沒有看到,他飛身到忘川河邊,原是那高高的彼岸花,遮住了世人的眼,也遮住了這條河流,陌雲放眼望去,這河流和雲天接壤,不是這界的人不肯迴頭,而是他們找不到迴來的路,這一界竟是大到無法用言語解釋。這時幾隻烏鴉落在忘川河畔,喝了幾口河水,陌雲不知道他們是否有情,這忘川河的水是否也像那彼岸花。


    陌雲下到河邊,捧起了一口水,這水是白色的,他有了一股喝一口的衝動,他抑製下了這種衝動,看著手裏的水在指間流下。可能等他收拾了這殘局,然後進入輪迴中,重新認識大家,看能不能找到那最美的結局。


    他起身飛向那河流的盡頭,他想看一看這河流有沒有來源,又是通往何方,他飛了十天半夜,還是沒有看到邊界,隻見那稀少的幾戶人家,在這片沒有日夜的土地中男耕女織。那如濃霧籠罩的森林一樣在那農田後方看來也是沒有盡頭。他走了迴來。


    這時風雨已停,他在虛空用靈力匯聚成一個古戰場,這邊的人們也沒了那股魔氣,赤王晴不知去向數千年了,城中是梓燁堂兄在統領。陌雲說出來此界的目的,現在的大家沒了魔氣的控製也是能接受,陌雲讓雙方的人馬都過來,用法力做出數百靈石,雙方出戰之人還有武器都出現在那空中的古戰場之上,完美複刻,大家就站在古戰場麵前,看著這一場萬年之戰在麵前上演,讓他們決一勝負,不知為何大家都同意這種方法結束,也許大家都很累了。


    說書人說,我怎麽辨別不了人與人之間的真真假假 ,隻是礙於人情世故和幾分薄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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