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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聲的海潮在這裏靜靜地湧流著,無邊的屍體隨著海潮的湧動擺動著,無數的殘破盔甲和旗幟也在這裏安靜地漂浮著、遊蕩著;這裏又是哪?就在上個月,這裏進行了一場海元九世紀裏規模最大、耗時最久的攻堅戰,戰爭的兩方陣營在這裏進行了一場慘烈持久的對抗,難以計數的軍士和將軍最終長眠在了這裏。戰役結束,戰爭的獲勝方—蘭蒂斯帝國雖然將來犯的龐大敵軍揮殺殆盡,但自己似乎也沒討到什麽好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在這裏得到了完整的印證,而原本威赫整個大陸的蘭蒂斯帝國集團軍如今幾乎隻剩下了一個空殼,真正的帝國精銳基本上都伴隨著這場帝國本土保衛戰的進行而一一喪盡,如此大的損耗估計要蘭蒂斯帝國上百年的努力才能慢慢地恢複過來,而另一方,全軍覆沒的南海陸聯盟雖然也是元氣大傷,但是根基還沒有動搖,雖然戰爭結束之後,聯盟的很多盟國裏出現了政變、反叛、內戰之類的內部事件,但這些事件一結束,剛剛上任的新國王依然會快速地加入南海陸聯盟,畢竟誰當國王都一樣,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爭取來的王位和權力不被蘭蒂斯帝國奪取,加入聯盟的陣營是最可靠最安全的打算,隻有和其他國王聯合起來才有機會對抗讓他們心存忌憚的蘭蒂斯帝國,而戰爭結束之後的這將近一百年裏,南海陸的所有王國隻見沒有出現一次規模較大的征伐與侵略,所有王國就像計劃好的一樣,各自安靜地在國內進行休養生息,緩緩地恢複實力,即使是依然實力超群的蘭蒂斯帝國也不敢再次對周邊王國有所覬覦,上一次聯盟盟國的聯合作戰已經讓蘭蒂斯帝國領略到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危機,所以這迴他們不會太張揚,這些都推動著在南海陸上發生的曆史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裏相對而言一直太平安定,和諧祥和。


    實際上,蘭蒂斯帝國本來還是想對聯盟進行各種報複的,隻不過在這次戰爭結束過後帝國剛剛解決了建國以來麵臨的最大危機,又被另一場跟隨而來的災難耗費了他們帝國裏僅剩的一角繁榮昌盛,那這一場災難又是什麽?殺人於無形的瘟疫!


    自雙方決戰開展以來,雙方都相繼在蘭蒂斯帝國國都北邊集結了數以百萬計的軍隊,再加上兩方的輜重運輸隊、製備隊等,兩方一共投入的軍隊加起來達到了一千多萬的數目,戰爭結束,這麽多人裏最後隻剩下了幾十萬蘭蒂斯帝國的將士們和其他一小部分的聯盟逃軍,其他的都長眠在了這片土地上,所有戰死的軍士大部分沒有得到什麽合適的安葬,在戰爭前期的相峙階段還有一部分被合理的掩埋,隨著戰爭開始的緊迫,兩方的指揮官最後將這些為了各自信仰而犧牲的軍士們隨意地丟棄在山脈的某個山林裏或者平原上,前屍體未冷,後屍掩其身。隨意丟棄的屍體也許在其它地方不會出什麽大事,但是在這裏就不一樣了,為什麽?因為皮埃爾山脈的地理環境最容易催生疾病,而且這裏的海流湧動是蘭蒂斯帝國裏次數最頻繁的,每一年的四季裏,這裏的大規模湧動海流都會向著另一個方向劇烈地翻湧,而每一次海流的湧動都會將這裏的無數屍體湧傳到皮埃爾山脈的某一處深溝或者暗林裏,湧動到這裏的屍體會在這裏逐漸的腐爛、變質,最終演化成了一種可怕病菌,這些病菌也在海流的某次劇烈湧動中隨著海流的翻湧傳播到了皮埃爾山脈四處的城鎮裏、村莊裏,傳播之處,不到一年的時間,這裏就會屍橫遍野,民不欲生,如此可怕的場景驅使著世代住在這裏的蘭蒂斯國民逃離這片區域,向遠離這裏的其他方向迅速逃亡,而逃亡的國民們從另一種層麵上加快了瘟疫的傳播速度,一年之後,甚至連離這裏千裏之遙的蘭蒂斯帝國國都也開始出現這種可怕的場景,這些令蘭蒂斯帝國的貝克國王再一次坐不住了,為此他一方麵命令在全國調集所有的名醫來到這裏控製疫情,另一方麵帶著自己的王後每天趕到海神教的總部海神殿的海神麵前為自己的國民祈禱求福,誰知疫情的發展依然沒有好轉,國都的居民們依然毫無征兆地一個接著一個死去,很快連王室裏的很多成員也開始出現了這種病情,蘭蒂斯帝國的國都在這時一直被死亡的恐懼籠罩著。後來海神教久不出麵的尼祿大教宗走出海神殿,走到帝國王宮和帝國的貝克國王進行了一番商議,於是就在商議的第二天,蘭蒂斯帝國的貝克國王在王宮議事大殿裏命令,一邊調派軍隊嚴格看守逃往這裏的難民,一方麵在各地發布禁令禁止國民的四處走動。另一方麵,海神教所有精通醫道的神教隱秘大祭司們也開始全部走出來和蘭蒂斯帝國的高級王宮禦醫一起製備良藥,聯合去向這次可怕的災難進行對抗,如此則經過了整整兩年多的時間,他們終於製備出了對抗疫病的良藥,緊接著不到半年的時間裏,這次傳播範圍廣大的疫情終於被控製住了,然後開始逐漸地消散殆盡。而疫情過後,蘭蒂斯帝國的全體國民們死傷大半,即使是帝國的一小半王室成員也沒有逃過瘟疫的魔爪,一一倒下,原本繁華豪氣的國都如今看上去民商稀少,帝國其他的一些繁華城市如今更是十室九空、商鋪凋零,蘭蒂斯帝國這迴也許算是徹底要敗亡了。


    另外,不僅僅是蘭蒂斯帝國遭受到了這次可怕瘟疫的席卷吞噬,其他的王國也被這場瘟疫的傳播害得國民凋零,這又是從何說起呢,原來蘭蒂斯帝國總部在控製疫情的過程中,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邊境的安定,調派軍隊將帝國邊境的被感染的國民驅趕到帝國境外,而這些被趕到國外的可憐之人在逃亡過程中又把自己所遭受的災難傳遞給了蘭蒂斯帝國的鄰國國民們,瘟疫的傳播於是開始從蘭蒂斯帝國的國境向外圍區域延展,到最後,整個南海陸都遭受到了這次瘟疫的可怕考驗,比如:剛剛恢複國土的阿斯廷加王國,國內王室唯一幸存的基耶薩王子帶著他的剩下全部軍民們剛剛在自己的故土安定下來,一大堆從蘭蒂斯帝國格裏茲爾山脈逃到這裏的蘭蒂斯疫民們又將這塊看上去安靜祥和的土地帶來了另一次滅亡之災,於是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從阿斯廷加南境到國都的道路上陸續出現了王國國內各個地方病發而死的國民,甚至到後來,阿斯廷加的新任國王才坐上位子還不到一年也被這次範圍廣大的瘟疫奪去了生命,國王死後,整個國家開始四分五裂,群龍無首,你爭我奪,相互攻略,瘟疫之後,阿斯廷加王國徹底的從這片大陸上消失了。除了阿斯廷加王國,南海陸的其他王國也好不到哪去,一些以探查蘭蒂斯帝國國情的南聯盟探子們在從蘭蒂斯帝國首都迴國之後,凡是他們路途經過的王國也跟著出現了疫情,緊接著那片土地開始被包含掙紮和死亡的同樣氣息所籠罩,整個南海陸竟然變成了一片生息奄奄的陸地。


    南海陸的遭遇幾年之後就被蘭蒂斯帝國的總部幕僚們知曉,之後,蘭蒂斯帝國的貝克國王在王宮國議大殿裏準備進行一次殿議,此次殿議,帝國國內所有的王公大臣以及海神教的尼祿大教宗和所有大祭司和聖騎士們都被請到了這裏,就向這些遭受疫情的敵國進行醫藥援助一事進行磋商。大殿之上,蘭蒂斯帝國國王和海神教大教宗一起坐在台上的王位上,王位下麵,帝國的將領大臣和海神教的大祭司和聖騎士們分別抱團地站在兩邊,整塊大殿此時被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所包圍著,略顯蒼老的蘭蒂斯帝國貝克國王往下麵看了幾眼,見該來的都來了,清了清嗓子對著大殿裏的大臣們和神棍們徐徐說道:“前一陣子,我國在外國的探子們迴報說以前侵犯我們的敵國們如今也同樣都遭受到了我們前幾年所碰到的疾病,如今這些敵國的情形看上去比我國前幾年還慘,本王雖然到現在還痛恨著他們以前在我王國所犯下的罪行,但是如果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敵國如此消亡下去,本王怕我的王國也會有所牽累,這次特意找你們來就是想聽聽你們有什麽看法,尊敬的教宗閣下,你覺得此事應該怎麽做?”貝克國王說著說著謙卑地向尼祿大教宗頷了頷首。


    容貌蒼老的尼祿大教宗見貝克國王首先詢問自己的意見,滿意地點了點頭,捋了捋頷下的胡須帶著一種輕慢卻是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一切子民都是海神的奴仆,隻有海神才可以決定他們的命運,不過海神是仁慈的,所以這些人應當被寬恕!”說完閉上了雙眼繼續懶懶地靠在王位的絨枕上。


    貝克國王聽完意味深長地看了這個曾經讓他又惱又恨的老頭子一眼,含糊地應承了一聲,接著往下邊的大臣將領們望去。一會,一名帝國大臣從帝國陣營裏走了出來,對著王位上麵的國王和大教宗拱了拱禮,然後開始大聲地說道:“尊敬的教宗閣下,你對這些敵國的仁慈雖然令我很感動,不過臣下認為,援助是應該的,不過也不用急於一時,眼下這些敵國的很多人對我國依舊懷恨在心,對我王依然蔑蔑不尊,而對教宗閣下你甚至仇視萬分,如果我國此時幫他們治療疾病、控製瘟情,一旦他們恢複過來,突然聯合向我國進行侵犯,對你的浩恩依然唾棄那該怎麽辦,幫助隻有在別人最困難的時候施予才能得到對方最大的感恩之情,而現在他們還有餘力去與我國抗衡,這說明他們那還不怎麽嚴重,所以不如等等,等他們沒有反咬我們一口的力氣時候再幫也不遲,尊敬的教宗閣下,你覺得怎麽樣?”說完對著尼祿大教宗拱手窺去,貝克國王對著台下的大臣欣賞地看了一眼,接著把目光轉移到教宗這邊,教宗此時略微睜了睜眼往台下拱手的大臣瞟了一眼,瞟完之後繼續閉眼假寐,將台下剛才發言的大臣晾在了一邊,這使台下行禮的大臣越來越尷尬,大臣向貝克國王求救似地看了幾眼。貝克國王見台下的大臣一直焦急地望著自己,轉過頭來對著正在假裝休息的大教宗輕輕地咳嗽了一下,見大教宗就像死在那裏一樣一動也不動,深吸了一口氣,轉迴頭對著台下的大臣笑著擺了一下手,正在獨自尷尬的大臣一見自己的國王如此招唿自己,心裏一喜,往台上施了一下禮,然後高興地迴到了帝國大臣的隊列裏。


    大臣剛迴去,一名海神教的大祭司走了出來,對著台上的二人施禮之後,開始發表自己的另一番看法:“國王閣下,本司認為,海神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的子民在需要海神的時候海神就及立即賜給我們幸福與安定,和什麽最需要不最需要這類的扯不上關係,如今整個南海陸即將被這次疫病所席卷,萬一別國的子民也悄悄地進入你的國度,那你的子民不是又要遭受一次這樣的災難嗎,在你的王國境內有那麽多港口,所以貨物從這裏往其他大陸運送方便,所以海陸上其他王國的貨物一般都運到你這裏和其他大陸的商人交易,而其他大陸的商隊也是主要通過你的港口和整片大陸的商人交易,所以你每年才能獲得如此高額的稅收,試想一下,一旦在你的港口貨源少了,商隊稀缺了,那其他大陸的商隊還有誰來你的港**易貨物呢,那你每年所獲得的高額稅收又怎如何保證呢?所以你在可憐海陸上其他王國的子民同時也在為自己鋪墊一條財路,另外我相信,一旦你施恩於其他的王國,那麽其他王國的人必定會對你感恩戴德,對你感恩的人越多,那你得到的感激之情也會越多,如果其他王國的人死的剩不下幾個了,你又能得到多少人的感激呢?國王,請你考慮考慮,我該說的都說完了。”大祭司說完向正在假寐的大教宗拜了一下,然後和台上剛聽完他講話的貝克國王行了一下禮,然後走迴自己神教的陣列。


    貝克國王聽完剛才大祭司說完的話之後,皺了皺眉頭,往自己台下的大臣將領們看了一眼,見他們此時全都默不作聲,轉過頭來看了幾眼剛才對自己提議的那名大祭司,見他此時正在對自己很謙遜地笑笑,看了一會終於下定了決心從王位上站了起來,對著台下的帝國大臣和將領們命令道:“如此就按這位大祭司說的辦,帝國探查署的將軍們,命令你們的探查軍士隨著軍機署派出的使臣將本國剩下的配藥送往這些敵國裏去,錢可以不要這些敵國們拿出一分,但是必須促成他們和我國簽訂一份協約,保證他們以後不再犯我邊境,而是成為我國的一方屬國,每十年來我國進行一次朝貢,另外他們的每一任王位繼承人必須押送到我國國都作為遵守協定的人質,至於其他的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說完頭也不迴地走迴內室,和旁邊假寐的尼祿大教宗招唿都沒打。


    貝克國王走後,正在王位上躺著的大教宗打了一聲哈欠,從王位上慢騰騰地站了起來,一邊站一邊問:“事情都結束了嗎,貝克國王哪去了?”剛才進言的大祭司再次走了出來和他謙卑地說:“尊敬的大教宗閣下,議事已經結束,貝克國王最終答應了對其他王國的援助,剛才因為有急事所以先走了,要不我們也走吧?”


    “恩,好,該走了,就不再麻煩其他人了。”說完從台上往下走,身前的大祭司趕緊走到大教宗麵前將其扶著走下台階,老教宗下去時握著身邊大祭司的手臂一邊輕拍一邊說:“走吧,走吧,我老啦,以後這種事情就看你們的了!”說完由身邊的大祭司扶著走出了大殿,神教的其他人員在他倆後麵緊緊地跟著。


    海神教的人一走完,貝克國王又從內室裏走了出來,對著台下的大臣們問:“你們覺得我剛才的決斷怎麽樣?”台下的大臣們聽完國王的問話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地小聲議論著,都不知道怎麽迴答,過了一會,剛才站出來的大臣再一次站了出來,對著國王拱了拱手說道:“臣下認為,王上剛才說的很充分很全麵,不過臣下有一個提議不知當不當說?”


    “哦?請講,本王赦你無罪!”貝克國王聽到此話不加猶豫地說。


    大臣見得到國王的允許,於是開始一句一句地繼續道來:“臣下認為,海神教之所以想讓我們去援助這些敵國,恐怕不是讓我們去做善人那麽簡單,他們應該是怕瘟疫過後,我國在這片大陸再一次一國獨大,如今去救助他們如果及時的話,正好可以平衡一下我國與其他王國的實力,而且現在這些王國對我國仇恨不減,如今我們去援助,要不要還不一定,搞不好引火燒身,所以這是他們設給我們的陷阱,如今事已至此,這個陷阱我們是無論如何都得去跳。所以臣下覺得,我國可以打著準備加入南海陸聯盟,爭取成為聯盟一員的幌子去向這些王國施以援助,這樣不僅讓這些敵國對我國派去的人少一些猜忌之心,而且說不定可以為我們以後對付海神教廷多爭取一點盟友,王上,你覺得如何?”


    “好,就按你說的辦,但是注意別讓這幫神棍們有所察覺。”貝克國王聽完台下大臣的話高興地命令道。


    蘭蒂斯帝國派出去的使臣和探子辦起事來效率可真不是吹出來的,在不到兩年的時間裏,除了少數幾個王國負隅頑抗、不識抬舉之外,基本上南海陸上的所有盟國都和蘭蒂斯帝國達成協議,然後這場範圍極廣的瘟疫開始在南海陸這片土地上逐漸地走向消亡,不過瘟疫結束之後又會發生什麽事情呢?—這個估計你絕對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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