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衛國遲疑片刻,坐進了車裏。


    我也跟著上了車,但韓衛國並沒有立即發動車輛。


    “初哥,你覺得你去找範天冬能問出什麽來嗎?”韓衛國轉頭看著我問道。


    我愣了一下,緩緩搖了搖頭。


    “我覺得我們目前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範天冬涉案,如果就這麽去找他,我擔心會對那孩子產生影響,爹死了,媽又進去了,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況且現在正是他關鍵的時刻,我覺得我們還是謹慎一點吧?”韓衛國語重心長的說道。


    韓衛國已為人父,我想這也正是他有所顧慮的原因吧,我沒有他的這種經曆,或許有朝一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會像他一樣吧?


    “師父,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迴去再琢磨琢磨。”我說道。


    韓衛國笑了笑,“行了,先不說他了,說說鄭大光吧,你覺得他為什麽這麽心甘情願的扛這麽大的事?”


    “師父,通過這幾次跟鄭大光的接觸,我也算對他有了一些了解,雖然我不太懂心理學,但上學的時候我們學過犯罪學,從犯罪學的角度來說,犯罪人所處的社會結構以及社會生活等方麵都會對犯罪人產生影響,比如他的家庭婚姻情況,學習經曆,文化程度,職業特點,經濟狀況等等吧。”我迴道。


    韓衛國露出一絲讚許的笑容,“不錯啊,不過還是太理論,具體說說呢?”


    “鄭大光早年喪妻,之後一直沒有再娶,這說明這個人很重情,他文化程度不高加上從事職業的特性,所以辦事比較直接,另外他的文化生活,喜歡看武俠片,應該是比較向往俠骨柔情的這種境界,所以,當遇到孤兒寡母,自然會激發自己內心的那種行俠仗義的理想,因此他的行為也就可以理解了!”我迴道。


    “孤兒寡母這個詞用的好,這陳淑芬殺了範興國,那她和範天冬可不就是孤兒寡母了嘛?”韓衛國笑道。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行了,天不早了,咱先迴吧?”韓衛國提議道。


    很快,韓衛國的車開進了分局大院。


    “行了,你直接下班吧,我也迴去了,今天能早點,迴去哄我閨女睡覺。”韓衛國笑道。


    我點了點頭,下了車,目送著韓衛國的車駛出了大院。


    第二天,我在食堂吃了早飯,來到辦公室。


    二哥湊到我身旁,“哎,初哥,昨天怎麽樣?鄭大光拿下了?”


    我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


    二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案子辦到現在已經夠結案了,雖然這背後有人給鄭大光支招,但即便是我們找到這個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人家完全可以說就是閑聊天,就像李一洲吧,他沒少幹這樣的事,我們不還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哎,我說二哥,你別把咱初哥帶壞了,小心韓大收拾你!”鬼哥在一旁說道。


    二哥訕訕一笑。


    “給你!”鬼哥說著丟給二哥幾個證物袋。


    “這啥啊?”二哥問道。


    “現場勘查時候拿迴來的,排除涉案之後,得還給室主,我看你挺閑的,交給你吧!”鬼哥說道。


    “哎,鬼哥,這男室主死了,女室主進去了,你讓我給誰啊?”二哥詫異道。


    鬼哥瞥著二哥說道:“人家不還有個兒子呢嗎?找時間給他兒子送去!”


    “唉!”二哥歎了口氣,“這孩子也真夠可憐的,爹死了,媽整不好也得搭進去,唉,命苦啊!”


    “行了,別感慨了,要不你把那孩子供下來得了,正好你光棍一根,白撿個十八歲大兒子,挺好!”鬼哥揶揄道。


    “去你的吧!”二哥拿起桌上的一根記號筆朝鬼哥丟了過去。


    “二哥,給我吧,我跟範天冬接觸過,等我問問他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給他送去!”我看著二哥說道。


    二哥笑了笑,“哎,還是新同誌有覺悟!那初哥,就有勞你了?”


    我笑著接過了二哥手裏的證物袋。


    我拿起證物袋看了看,東西不是很多,裏麵有鑰匙,手套,還有幾張像是銀行卡。


    一時好奇,我將那些卡取了出來,一共五張,其中四張是不同銀行的銀行卡,還有一張是南城區圖書館的借書卡。


    “哎,鬼哥,這些銀行卡是誰的啊?”我舉著卡對鬼哥問道。


    鬼哥轉頭看了我一眼,迴道:“建行的那張開戶人是陳淑芬,農行,郵政,工行的開戶人是她兒子範天冬!”


    “那這張借書卡呢?”我繼續問道。


    鬼哥看著我笑了笑,“初哥,這還用問嗎?你覺得陳淑芬和範興國有那個文化程度嗎?是範天冬的。”


    我點了點頭,突然,我想到了些什麽。


    “二哥,鬼哥,我出去一趟,等我師父來幫我跟他說一聲啊!”


    說著,我將那張借書卡裝進證物袋,揣進兜裏後快步出了辦公室。


    南城區圖書館離我們單位不遠,步行也就二十分鍾左右。


    我趕到圖書館的時候,正好剛剛開館。


    來到前台,我向工作人員出示了證件。


    “您好,我是南城分局刑警隊的,我想請您幫忙查一下這張借書卡!”


    說著,我將借書卡遞給了工作人員。


    那人接過卡,問道:“警察同誌,您想查什麽?”


    “借書卡的持有人,以及他借書的記錄。”我迴道。


    那人將借書卡放在讀卡器上,片刻後,迴道:“持卡人叫範天冬,借書記錄您稍等一下,我這係統有點慢!”


    我點點頭。


    “呦,這人挺愛學習啊?這麽多借書記錄!”那人看著電腦屏幕說道。


    “我能看看嗎?”我問道。


    那人點點頭,將電腦屏幕轉了過來,遞上了鼠標。


    我看著屏幕上的記錄,滾動著鼠標,突然,我不禁心頭一驚。


    “您好,請問這個記錄能幫我打印一份嗎?”我對那工作人員問道。


    “可以,您稍等。”


    等了一會兒,前台的打印機裏吐出了十幾頁紙。


    “好了,給您!”工作人員將那十幾頁紙整理了一下,連同那張借書卡一起遞給了我。


    “謝謝!”我微笑道謝,將紙接了過來。


    迴單位的路上,我的心情有些沉重,雖然之前我很懷疑範天冬涉案,但是在我內心深處,我的真實想法是洗脫他的嫌疑。


    此時此刻,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手裏的這十幾張紙忽然變得比我的心情還有沉重,重達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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