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訊問,韓衛國來到了訊問室隔壁。


    “韓大,你真厲害!”林楠說道。


    韓衛國笑了笑,沒有說話。


    “師父,你為什麽沒有說蔣明亮的事啊?有蔣明亮提供的證詞,不是更容易讓陳淑芬開口嗎?”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韓衛國給自己點了根煙,迴道:“蔣明亮的證詞隻能證明陳淑芬在案發時間內不在市場裏幹活,但並不能證明陳淑芬就一定涉案。”


    “那有了蔣明亮的證詞,已經證明陳淑芬在撒謊了啊?”我追問道。


    “雖然我們調查得到的所有信息和證據證言,都是我們對付嫌疑人的武器,但是什麽武器應對什麽套路,這是需要我們動腦子的,就拿蔣明亮的證詞來說,確實證明了陳淑芬在撒謊,這也讓我們更有自信去訊問陳淑芬,但是,如果在剛剛的那種場合下,我們直接拋出蔣明亮這張牌,那很有可能讓陳淑芬借坡下驢,反而得不到我們想要的答案。”韓衛國說道。


    “師父,那如果陳淑芬一直不開口,你會怎麽打蔣明亮這張牌啊?”我問道。


    韓衛國笑了笑,說道:“其實對付陳淑芬,我壓根就沒打算用蔣明亮,蔣明亮這張牌我是準備拿來對付鄭大光的。從我知道陳淑芬去找了李一洲,我就猜到了陳淑芬其實已經開始糾結了,而我們需要做的隻不過是在天平的其中一端加上砝碼,她就自然向我們希望的方向傾斜了。”


    不得不承認,不管是證人問詢還是對嫌疑人的訊問,審問技術固然重要,但最終玩的還是心理,不管是作為審問方的警察,還是被訊問的嫌疑人,誰的心理素質更強大,誰就可能在這場心理戰中占據主導。


    “師父,那咱們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去找鄭大光聊聊了啊?”我問道。


    韓衛國點了點頭,“不急,先讓他消停兩天,讓他放鬆下來,人一旦放鬆了精神,想的問題也就多了。”


    “師父,咱們如果不去找鄭大光,那咱們幹點什麽啊?”我問道。


    韓衛國迴道:“這兩天把陳淑芬供述的情況都一一核實一下,把卷宗整理好。哦對了,初哥,你還有個任務,去田局那把‘範興國案’的結案報告拿迴來!”


    “是!”我應了一聲。


    出了辦案區,我上了樓,來到四樓的局長辦公室門口。


    “報告!”我喊了一聲。


    “進來!”房間裏傳出田局的聲音。


    我推門走進局長辦公室,田局和一個穿著白襯衫警服的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能穿白襯衫警服,警銜已經到了警監的級別,而那人肩上正是三級警監的警銜。


    ‘白襯衫’我看著很眼熟,猛然想起,他曾經在林叔的追悼會上發言。


    “薑局好!”我連忙敬禮說道。


    這個白襯衫正是臨江市公安局局長薑亦傑。


    薑亦傑看了看我,笑著壓了壓手,“傅初吧?來臨江這麽久了,咱們倆還是第一次見麵啊?哦,不對,嚴格來說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我有些納悶,搜羅著腦海中的記憶,完全沒有任何見過他的印象。


    薑亦傑點了點頭,笑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哈哈哈!”


    田局也跟著一陣大笑,這讓我不禁臉色一紅。


    “薑局,田局,你們領導談話,那我等會兒再來吧?”我有些緊張的說道。


    薑亦傑擺了擺手,“沒事,我們老哥倆嘮嘮嗑,不是公務,你有啥事就說吧,需要我迴避的話,那我出去溜達溜達!”


    見薑亦傑煞有介事的起身,田局連忙把他拉了迴來。


    “哎,薑局,你這幹啥,我們南城分局啥事還需要迴避上級領導啊?”田局笑著說道。


    我連忙接話,“那個,田局,我師父讓我把上次交給你的‘範興國案’的結案報告拿迴來,報告得重新做了。”


    “你師父?”田局還沒有說話,薑亦傑十分好奇的問道。


    “啊,韓衛國!”田局解釋道。


    “韓衛國當他師父啊?那不差輩了嗎?”薑亦傑問道。


    我並不知道薑亦傑說的差輩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在麵對兩位領導,越來越緊張。


    “嗨,薑局,就各論各叫吧,都是為了快速成長!”田局說著,起身道辦公桌那拿起一份卷宗交給了我。


    “我都聽說了,傅初啊,剛來就碰上命案,表現不錯,有沒有功勞暫且不說,起碼沒怯場,這對剛入警的新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薑亦傑說道。


    “薑局,若欣表現也不錯了,堂堂局長千金,能堅持到最辛苦的部門去,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田局讚許的說道。


    “嗬,你可快拉到吧!”薑亦傑擺手道,“不怕你笑話,我這丫頭的工作我還真動了點私心,一個女孩,就幹個文職,內勤啥的就得了唄,這丫頭,不行,非要去刑警隊,開始我讓她幹內勤,那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好,我這也狠下心了,你不是不幹內勤嗎?那就出現場吧,嘿嘿,正好有個腐屍案,讓她去了,這吐的啊,今早上吃早飯,我吃點腐乳,她這一看,又跑衛生間吐了一通,哈哈哈!”


    薑亦傑和田局一陣大笑。


    我想到薑若欣扶著馬桶嘔吐不止,也有些忍俊不禁,我真應該把薑亦傑的這段話給錄下來,等什麽時候見到薑若欣,我一定放給她聽聽。


    “那個,二位領導,沒什麽事,我就去忙了?”我見他們笑容有所收斂,連忙說道。


    “好!去吧!”田局說道。


    迴到辦公室,韓衛國沒在,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二哥見我手裏拿著卷宗,好奇問道:“初哥,拿的啥啊?”


    我朝他展示了一下,迴道:“上次交給田局的結案報告,不是要重做嘛,我師父讓我去田局那拿迴來。”


    二哥笑了笑,耐人尋味的說道:“初哥啊,你這算救了你師父啊!”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二哥,這啥意思啊?”


    二哥朝辦公室門外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輕聲道:“你知道韓大為啥讓你去田局那拿結案報告嗎?”


    我不解的搖了搖頭。


    二哥吹了吹保溫杯裏的茶葉,指了指我,“哎呀,真笨!韓大是怕自己去挨罵唄,整不好田局都懸踹他!”


    “韓大!迴來了啊?”鬼哥突然喊了一聲。


    “哎……”二哥一口茶燙了嘴,連忙擦嘴坐正,慌張的看向大門。


    二哥滑稽的樣子惹得辦公室裏一陣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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