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硯歡第三次來到臨江苑,與前兩次來相比,她覺得內心很是安寧。


    顧硯清自鞋櫃裏取出一雙淺粉色的兔毛拖鞋放在顧硯歡的腳邊。兔毛拖鞋、新的兔毛拖鞋,這是他專門為她買的?一想到這個可能顧硯歡的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揚。和顧硯清道了聲謝就在玄關處換好室內拖,然後就像迴自己家般緩步走向客廳,整個人很是慵懶的坐進沙發裏。餘光不經意間掃到茶幾上被拆封的藥盒時,顧硯歡立馬坐直了身子,拿起一看是治療感冒的。


    看著一板上已為數不多的膠囊,顧硯歡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今晚顧硯清的臉色較往常還要來的白一些,他的嗓音也是低沉厚重,原來是感冒了。


    “喝杯溫水。”顧硯清手裏拿著兩個玻璃杯自廚房走出,一杯遞給了顧硯歡。


    顧硯歡接過冒著熱氣的杯子卻沒有喝。她的目光停留在坐在身邊正輕喝著水的顧硯清臉上。細瞧之下,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有著一絲疲憊,眼下也能隱約看出青色。


    不知他是什麽時候生病的,也不知他有沒有好徹底。這兩個大大的不知讓顧硯歡不覺微歎了口氣。但有一點她知,就是他哪怕病著也要來尋她,隻為了讓她知道他沒有失約。


    心髒處隱隱生出心疼,而這份心疼直接表現在了眼裏。


    她的目光太過於專注,這讓顧硯清想不注意都難。放下手裏的杯子,抬手輕刮了一下身邊人挺翹的鼻子,眸裏帶著柔意,“怎麽一直看著我?”


    也因為這個動作,顧硯歡捕捉到了顧硯清左手手背上的那一片烏青。那是掛過針後按壓導致的。顧硯歡伸出手握住顧硯清的左手,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片烏青,抬眸柔聲問道:“疼嗎?”


    顧硯歡的眼裏是顧硯清能懂的心疼與關心,顧硯清一時間愣怔了,而愣怔過後就是內心壓抑不住的欣喜。她問他疼嗎?從來沒有人在他生病掛水後問他疼不疼,而他自己也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個問題。自他長大後就覺得生病了就要打針、吃藥。疼是必然的,可是所有的人都說男孩子要是一點疼痛都受不了,還能叫男孩子嗎?更何況他是顧家人!可是,無論他是顧家人也好,顧家的男孩子也罷,他顧硯清歸根結底是一個有血有肉、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會知道疼痛;是人,也都想要有人的關心。


    以前聽聞前世若無虧欠,今生又怎會相遇。顧硯清覺得他前世一定是虧欠了顧硯歡,不然她又怎會用如此簡單的兩個字就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房。


    “疼嗎?”


    她再次柔聲問道,眼眸裏的關心依舊不減。顧硯清看了眼附在他手背上纖瘦溫暖的手,淡淡開口:“不疼。”


    怎麽會不疼呢,顧硯歡微皺了皺眉。她最不喜的就是掛水,每逢生病發燒,去醫院一看到護士拿著針頭她就覺得心裏直打鼓。好在她運氣好,每次給她掛水的護士紮針技術不錯,她隻感覺到像是被蚊子咬了一般,就是不知顧硯清的運氣好不好了。


    關心過後,兩人就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處,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獨處在一起,何況還是彼此知道對方心意的孤男寡女。空氣裏有了一絲小小的尷尬,顧硯清輕咳一聲,看了眼時間,小心的問著:“已經淩晨了,你要不上樓洗漱睡覺去?”


    顧硯歡尷尬的笑了笑而後站起身,指了指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說道:“那我先上樓了。”


    “一起吧,今晚你就睡我臥室。客房上周五羅池來睡過,還沒來得及打掃。”顧硯清說著也已起身,邁步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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