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陽光很曬,羅池和顧硯清的臉也因陽光和手搬重物而發紅。顧硯歡自然是幫不上什麽忙的,她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車子,心裏是一陣竊喜,還好羅池的車沒停遠……


    十分鍾後,藍色水泥桶被放在羅池那輛越野車的後備箱中。羅池一把將後備箱的門關上,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開始口吐芬芳:“操,累死老子了。拋屍也不用跑這麽遠啊,還給整水泥桶裏!”


    話音裏不難聽出滿滿的憤恨。


    顧硯歡正倒水給顧硯清洗手,聽到羅池此番罵罵咧咧的話,看向顧硯清莞爾一笑:“羅警官看來是累壞了,你還好嗎?”


    “還好。”顧硯清看著雙手指根因剛才用力而泛著白,心裏倒是喜悅的,因為她在關心他。


    羅池在抱怨完後不堪忍受外頭的陽光,就上了車,顧硯清在仔細洗完手後就和顧硯歡一同上車。


    羅池輕打方形盤,準備離開。輪胎和地麵砂石摩擦著,不斷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在這空曠的海邊顯得瘮人無比。


    因為海濱公園整備地偏僻,大道上也沒什麽車且也沒有監控,加之車後備箱還裝著一個可能藏著屍體的水泥桶,羅池的車速是提的越加的快。


    “顧教授,你就這麽確定這水泥桶裏有屍體?”


    興許是車內太過安靜,羅池覺得有點無聊,便沒話找話問著顧硯清。


    顧硯清拿著手機,手指快速的點擊著,似乎在和人發著消息。過了會才看向羅池:“第一這個水泥桶的成色很新,第二這水泥桶裏的水泥凝固的還不徹底。這個地方現如今是廢墟一片,可出現了大提琴和這個水泥桶。羅池,你這是明知故問。”


    羅池伸手搓了搓他那頭利落的短發,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擔心你我白費力氣嘛。話說要怎麽把這水泥裏的屍體給取出呢?”


    “我已經讓曲耀準備好鹽酸了,慶幸的是這個水泥桶裏的水泥還未完全幹透,處理起來還不算困難。”


    男人嗓音低淡,羅池聽聞眉梢微揚,通過前後視鏡看了眼端坐在後座看著手機的顧硯清:“顧教授,你是做什麽事都是先他人幾步的嗎?這樣不會覺得太無聊了嗎?”


    顧硯清手指微頓,抬眸淡淡地看了眼鏡子裏的羅池,輕飄飄地說著:“人和人還是有區別的,有的人是運籌帷幄;有的人是活在當下;運籌帷幄的人做事是做一步,下麵的安排已然成竹在胸,可活在當下的人隻會走一步看一步,這樣做事的效率也會很差。”


    不知怎麽地,羅池覺得顧硯清這話似乎是在說他。奈何,人家並沒有點名道姓,隻能訕笑一聲,這個話題才算作罷。


    西寧鑒證科


    曲耀在和顧硯清結束聊天後,便向上頭做了鹽酸申領的報告,現如今這個用塑料大桶裝著的鹽酸已經在解剖室靜待。


    三點整,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在西寧警局的門前響起。羅池下車後就去了值班室借了一個小拖車,順帶還借了一個值班室的同事。


    值班室的同事自然是願意幫忙的,隻是當羅池打開後備箱的一刹那,同事是傻眼了。怎麽這個羅隊和顧教授出去一趟竟帶迴來了一個水泥大桶。


    人都有獵奇心理,在幫羅池把這藍色的水泥大桶搬到小拖車上後,便問道:“羅隊,您怎麽出去一趟帶迴來了這麽個玩意兒?”


    羅池散了根煙給值班室的小夥,輕拍了拍小拖車上的水泥桶:“這個可是個寶貝啊。”


    是寶貝,破案的寶貝。


    這一天的下午,西寧警局法醫鑒證科的走廊上,來往的同事看到了刑偵隊長羅池吭哧吭哧地拖著一個載著水泥桶的小車,而那個俊美的顧教授和他美麗的小助手則是兩袖清風的走在羅池前方,似乎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羅池看著前方兩人輕快的步伐,差點要嘔出三兩血。敢情他就是當牛做馬的勞苦命了!


    藍色的水泥桶先送去了影像室,在陳鈞和程鵬的協助下,水泥桶被放在ct台上。顧硯清就站立在電腦前,看著儀器傳來的影像。顧硯歡看到影像後,雙眸睜大,雙手驚恐的捂住唇。


    這個水泥桶裏真的有一具蜷縮著的屍體!


    羅池看到這個影像後,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他很難把這和那張照片上明麗的少女所想在一起。


    顧硯清將影像放大,看了一會後就叫羅池和程鵬把水泥桶搬下運到解剖室。


    在水泥桶被運至解剖室後,顧硯清就讓解剖室裏的所有人穿好防護服、戴上護目鏡。顧硯歡接過顧硯清遞來的安全裝備,二話沒說就穿上。


    “不問我為何要你們都穿上防護服、戴護目鏡?”


    顧硯歡調整好護目鏡後,指了指不遠處標著鹽酸化學式的塑料大桶,語氣頗為驕傲:“我好歹是學物化出生的,這個我還是知道的,你難不到我。鹽酸易揮發,其中的氯化氫揮發到空氣中,會與空氣中的水形成較高濃度的鹽酸水溶液,對人的眼睛與皮膚是具有腐蝕性的。而且,這桶鹽酸的濃度還在25%以上,是極具腐蝕性的!”


    “不愧是今年西寧的理科狀元,你的化學學的很到位。”顧硯清毫不吝嗇的誇讚著,顧硯歡也是美滋滋的接受了男人的表揚。


    “嘖嘖嘖,知道你倆都是一個頂一個的聰明,咱們能進行下一步了嗎?”羅池一把把手搭在顧硯清的肩頭,開口說著。


    顧硯清輕掃過肩上的那隻手,目光落在曲耀和陳鈞臉上,緩聲道:“剛才在影像裏我看到屍體周身被條狀的物件包裹著,可能是毛巾或是浴巾之類的,而在這包裹物外還有個袋子,在用鹽酸腐蝕水泥時要注意些,每次取用鹽酸的量要注意。在操作時也要注意個人的安全。”


    顧硯清的最後一句叮嚀倒讓曲耀感到一絲詫異,沒想到如此帶有關心味道的話出自這個嚴苛的人嘴裏,一點都不違和。自傅悅那個案子 ,曲耀可是對顧硯清抱有極高的崇拜,稱之為迷弟也不為過。


    曲耀拍了拍胸脯,朗聲道:“顧教授,你放心。這活就包在我和陳鈞身上了。”


    顧硯清沒再說話隻微點了下頭示意曲耀和陳鈞可以開始了。


    偌大的玻璃台上,陳鈞用剪刀剪破藍色的塑料桶,露出了裏麵灰白色的水泥。顧硯歡看著台上灰白色的水泥,心裏一陣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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