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趙大哥?」林然然笑眯眯地問。


    「啊,沒事兒沒事兒,上車吧!」趙誌剛擦擦汗,不知怎麽的自己有點怕小丫頭呢。


    昨天就把家裏的兩隻小母雞和可樂託付給吳奶奶了,鎖好門跟她和苗苗道別,娘倆坐上拖拉機就突突突地出發了。


    到了縣裏把包裹寄出去,去康師傅那兒好好吃了頓好的,趕班車到火車站,等了一會兒就檢票了。


    林然然和趙誌剛道別,扶著楊媽媽隨著人流往裏走,人頭攢動,個個手拿肩扛的,她小心地護著楊媽媽,好容易進了站台。


    站台上也站了一堆人,好一會兒火車終於到了,大家一窩蜂地湧上去。


    這列車是經停,車上已經滿滿的人了。沒等上麵的人下來下麵的就開始往上擠,一時間孩子哭大人叫的,混亂得不行。


    林然然眼睛好使,看到自己車廂座位邊的窗戶半開著,她帶著楊媽媽過去,用腳一蹬一貓腰就鑽了進去,把行李扔下迴手抓著楊媽媽的手就把她拽了進來。


    這是個麵對麵的3人座的大長椅子,座位上坐滿了人,旁邊的過道上也擠滿了,大家都盯著她們看,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多出來兩個人了?


    扶楊媽媽站好,拿著車票對了對座位,她和楊媽媽的座位是靠窗戶的,座位上坐著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


    男的穿著中山裝,女的一身列寧裝小皮鞋,家境很好的樣子。


    「同誌,你們坐的是我們的座位。」林然然對兩人客氣地說。


    男的垂著眼睛沒吱聲,女的上下打量下她們的穿著,把臉扭到窗外。


    「同誌!你們坐的是我們的座位!」林然然加大了音量。


    本來她沒當迴事兒,自己沒上車呢座位被別人坐了也不算什麽,可這兩人什麽態度?耍無賴?!


    「叫什麽叫,你座位咋的?我懷孕了,你怎麽這麽不文明?!」女人尖著嗓子嚷嚷。


    林然然瞄了眼她的肚子,嗯,是不小,裏麵應該墊東西了。


    她一個使勁兒把男人薅起來甩出去,男人踉蹌地退到過道才站穩,耷拉的眼皮終於睜開了,震驚地看著她。


    「你個大老爺們沒懷孕吧?」


    接著又把那女的抻出來推男人懷裏,讓楊媽媽坐進去。


    「你懷的又不是我的娃,憑啥坐我座兒?」她搖頭晃腦地滿臉疑惑,「誰讓你懷的你找誰去!」


    「轟——」周圍的人笑開了。


    「你個小……」女人要衝過去上手,林然然指了指她的肚子。


    「小心啊,枕頭快掉了!」


    大家定睛一看,可不嘛,腹間的凸起移位了,往下移了不少,快掉褲當裏了。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更歡了。


    女人在大家的瞪視下羞憤不已,狠狠掐了把男人,「沒用的東西,連坐票都買不著!跟一群鄉巴佬擠一塊兒!」


    男人耷拉著眼皮在過道找了個空位蹲下了。


    女人跺了跺腳,擠著去後麵了,等迴來的時候腹部平了下來。


    林然然看向車窗外,火車快開了,除了個別還擠在門口的基本都上車了,這時有個二十多歲的農村婦女背著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衝上站台,跟著人往上擠,可怎麽也擠不上去,急得直擦眼淚,背上的小孩子難受得哇哇直哭。


    「大姐過來!我給你拉上來!」林然然伸出腦袋沖她喊。


    女人猶豫一下,看看車門實在是擠不上去了,背著孩子奔過來,林然然一把把小姑娘薅進來,小姑娘還懵懵的呢,坐在楊媽媽懷裏連哭都忘了。


    再把包裹拎上來,最後兩手一個用力直接把人拽上車。


    等女人站定車也慢慢開了。


    「小姑娘,謝謝你啊。」女人擦了擦汗,輕聲細語地道謝。


    「什麽味兒啊?」沒等林然然迴話,剛剛的「懷孕」女就捂著鼻子陰陽怪氣地嚷嚷。


    女人漲紅了臉,低下頭往後躲了躲。


    「嗯,聽說有人生完孩子會有點敏感。」林然然理解地點點頭,側頭瞄她,「你生個枕頭也添毛病了?嘴欠?」


    第63章


    林然然從包裹裏掏出毛巾遞給女人,女人低垂著臉搖搖頭,拜託楊媽媽幫看一下女兒,從兜裏掏出塊破手巾去衛生間了。


    小女孩看娘走了扯著嗓子要哭,林然然趕緊往她手裏塞了個早上新做的糖三角。


    雖然已經涼了,但畢竟是純精麵做的,裏麵裹了好多紅糖,麵香帶著紅糖的甘甜,吃得小女孩不住吧嗒嘴,周圍的人也暗暗咽口水。


    小女孩穿著土布縫的棉襖,顏色不好看但針腳細密整潔幹淨,小臉白白淨淨,說話細聲細氣的,一下就戳中林然然的心。


    等她娘從廁所擠迴來,林然然已經哄著小女孩告訴了她名字了。


    女人見女兒手裏的糖三角急得不行,讓趕緊還給人家,精細糧食做的,裏麵還有紅糖,自己家一年到頭都吃不上幾迴。


    「沒事兒的大嫂,小小還小嘛,讓她坐在我和娘中間,你別擔心。」


    女人囁嚅了下,看看女兒吃得正香的樣子到底沒再說什麽。


    她在過道裏找了個靠邊的地方,行李墊在地上坐下來。


    「擠死了!」懷孕女嘟囔著,但大家都沒理她。


    林然然從包裏掏出兩個杯子,去車廂後麵打了熱水,沖了兩杯麥乳精,楊媽媽喝一杯,另一杯小口小口餵給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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