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冤枉
2000年2月4日，農曆除夕。
秦華玉一早出去買豬肉和韭菜，準備晚上包餃子，楊舒力則在家猶豫，要不要帶相機出門轉轉。
早上已經出了一趟門，到銀行取了4萬塊錢，加上昨天取的4萬，一共8萬。
取錢後馬上迴家，放好後又麵臨出去還是留在家裏的問題。但是出門去什麽地方呢，拿不定主意。
就這樣一會上網，一會看電視，眼看就到中午了。
昨天晚上一直等塗藝消息，想知道她媽查看銀行卡迴來後，家裏是什麽狀態，最後沒有等來。
今天也是和塗藝解約的日子，就這樣無聲無息解約，也可以，比兩人互發短信說客套話好。
楊升元到店鋪去了，今天大家放早工，下午三點關門迴家。
在屋子裏轉來轉去，迴到電腦桌前，拿起手機一看，來了一條短信，是塗藝發的。
“下午有空嗎？”
“有。”
“出來見個麵？”
“好。”
“下午我再告訴你地點。”
很好，見個麵聊聊，握握手，最後擁抱一下，好說好散。
那麽，應該選南山公園小山上，那裏人少。
始於南山公園，終於南山公園，劃了一個圓。
到廚房催飯，告訴秦華玉下午要出去一趟。
“晚上迴來吃飯不？”秦華玉微笑著問道。
“肯定要迴來吃餃子啊。”楊舒力一楞。
“不迴來的話，打個電話嘛。”秦華玉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
“包三個人的餃子哈，迴來要是沒有……我就下麵條。”楊舒力喝道。
吃完飯，進衛生間收拾了一番，刷牙洗臉什麽的，出來後看見秦華玉似笑非笑的樣子，覺得薑還是老的辣。
塗藝的短信還沒來，在房間裏上網等著。
快到1點鍾，短信來了：到濱江路來。
濱江路是兩人第一天相約的場所，也挺好，塗藝還因為違約被打了屁屁。但是今天人多，牽手、擁抱什麽的就不行了。
這樣安排也有道理，最後一次，就不要有肢體結束了，眼神對視就好，盡在無言中。
到了濱江路，果然不少人，塗藝在哪呢？
正張望著，接到短信：我在達菲亞酒店1602房。
朝不遠處的達菲亞酒店看了一眼，慢慢走過去。
開房固然好，上次塗藝到濱江路和家人聚餐，兩人也這樣幹過，牽手、擁抱不在話下，但總覺得……
沒什麽，平常心對待吧。
到了1602房間，正要敲門，腦海裏突然閃現一些奇怪的念頭，萬一這短信不是塗藝本人發的呢？
《高三小夥炒股暴富惡徒設計驚天大案》，妥妥的特稿，但這稿子肯定是別人寫了啊。
還是敲門，門開了，是塗藝春風般的笑臉。
兩人走到房子中間停下，塗藝雙臂張開，楊舒力立即迴應，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耳朵、脖頸，激情的碰觸，這才是慶祝勝利的方式啊。
昨天在營業大廳就應該這樣，但今天也不遲。
抱了好一陣，激情釋放完畢，鬆開後，楊舒力問道：“昨天晚上你媽他們迴來怎麽說？”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她高興壞了。”塗藝臉蛋紅紅的。
“是嗎？”這倒出乎意料，楊舒力以為她會繼續追究事情的原委。
“她說是炒股賺的錢就放心了，這段時間為錢發愁，都死了好多腦細胞，我和我哥都必須全額獎學金，不然夠嗆。現在不用擔心了。”塗藝說道。
“那就好。”
然後她父母商量這筆錢怎麽花，怎麽兌換美元，一家人商量了半天。
“她說要請你吃飯，我說這事伱就別管了。”塗藝說道。
“千萬別，我肯定不會來。”楊舒力擺手說道。
兩人來到床邊坐下，牽著手。
“但是，這麽大的事情，我還是要報答你，不然就太……那個了。”塗藝說道。
“你這樣說就見外了，我做這事不需要報答，你高興就行了。”楊舒力說著，手伸過去摟著塗藝的腰，嘴湊到耳邊嘬了一口。
“可惜你買電腦了，不然我送你一台電腦。”塗藝臉蛋紅紅地說道。
“別說這些沒用的。”楊舒力嗔道。
突然，想起了秦華玉調到南山小學的事，好像自己也沒有那麽高尚，這裏麵還是有你來我往的因素，情緒又往下降了一點。
塗藝又講了前幾天的事情，整理了一些材料寄到美國，其中還包括楊舒力給她拍的照片。
“需要幾張近照、生活照，你拍的那些很合適。”塗藝說道，在南山公園和江邊，還有教堂門口拍的都不錯，挑出來的張張都滿意。
聊了一會，塗藝起身上衛生間。
楊舒力尋思，待會塗藝出來，就談一下解約的事，說兩句客套話，這都是該有的事，然後擁抱告別，晚上就不發短信了，大家安安心心看春晚迎接龍年。
塗藝在衛生間呆的時間似乎有點長，不知怎麽迴事。
出來了，但看她表情，似乎有點異樣。
她來到楊舒力旁邊坐下，也不說話，微低著頭，像有心事。
一定要快樂告別，不能弄成傷感告別，楊舒力告誡自己。
突然，塗藝的手伸過來，往他手裏塞了個物件。
低頭一看，愣住了。
是一盒杜蕾斯，貌似三隻裝的那種。
“這個，是不是……？”揚了揚手中的物件，問道。
“嗯。”聲音很小。
斜眼看了一眼，塗藝低著頭，眼睛看著地麵，兩手搓在一起，顯得有點緊張，這個態度很明顯了。
現在不需要再嗶嗶什麽，如果拿著杜蕾斯，起身到衛生間去，出來後，今天就是大日子。
就在眼前，伸手可及。
楊舒力把杜蕾斯揣進兜裏，站起來，把塗藝也拉起來，半摟著她的腰，說道：“用不著這樣。”
“怎麽？”塗藝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說過，你高興就好，股票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塗藝的身子軟軟的，很輕盈，摟在懷裏，像摟著一團溫暖的棉花。
“舒力，我覺得……你誤會了。”塗藝蹙眉說道。
“也許。但是今天不要這樣，我們還是迴家過除夕吧。”楊舒力說著，摟著塗藝往門口走去。
塗藝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被推著走了。
走到門口，塗藝停下，“舒力，我覺得冤枉，真不是因為股票的事情，其實……”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辦案人員不相信啊，你爸媽也不相信啊。”楊舒力開始發揮他說俏皮話的長處。
“跟辦案人員有什麽關係？”
“你沒發現這是一篇特稿嗎？《少年騙子以炒股為名，騙取無知少女……》，後麵兩個字，你知道的。”
“貞……操？”
“答對了，恭喜你。”
塗藝笑起來，“為什麽是無知少女？”
“慣用修辭手法，大眾思維定式就是，能被騙的必無知。”
“我還是覺得……冤枉。”塗藝說完抿著嘴，皺著眉頭。
“你肯定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昨天幫你賺了70萬，今天就開房間遞套子，你說兩者毫無聯係，肯定沒人信啊，別說辦案人員，就連黃敬蜀都不信。”楊舒力說道。
塗藝低頭笑起來。
“算了，我們還是早點迴家吧，今天要是那樣做了，你迴去說不定會被他們看出來，那這個春節就過不成了。”
“不會。”塗藝噘嘴說道。
“怎麽不會，你媽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吧，她一發現不得了，會認為我是用昨天賺錢的事來要挾你啊，帶人到處抓我……我呢，隻有在難忘今宵的歌聲中連夜潛逃了。”楊舒力笑著說道。
“哎呀，好煩。”塗藝跺了跺腳，哭喪著臉說道。
2000年2月4日，農曆除夕。
秦華玉一早出去買豬肉和韭菜，準備晚上包餃子，楊舒力則在家猶豫，要不要帶相機出門轉轉。
早上已經出了一趟門，到銀行取了4萬塊錢，加上昨天取的4萬，一共8萬。
取錢後馬上迴家，放好後又麵臨出去還是留在家裏的問題。但是出門去什麽地方呢，拿不定主意。
就這樣一會上網，一會看電視，眼看就到中午了。
昨天晚上一直等塗藝消息，想知道她媽查看銀行卡迴來後，家裏是什麽狀態，最後沒有等來。
今天也是和塗藝解約的日子，就這樣無聲無息解約，也可以，比兩人互發短信說客套話好。
楊升元到店鋪去了，今天大家放早工，下午三點關門迴家。
在屋子裏轉來轉去，迴到電腦桌前，拿起手機一看，來了一條短信，是塗藝發的。
“下午有空嗎？”
“有。”
“出來見個麵？”
“好。”
“下午我再告訴你地點。”
很好，見個麵聊聊，握握手，最後擁抱一下，好說好散。
那麽，應該選南山公園小山上，那裏人少。
始於南山公園，終於南山公園，劃了一個圓。
到廚房催飯，告訴秦華玉下午要出去一趟。
“晚上迴來吃飯不？”秦華玉微笑著問道。
“肯定要迴來吃餃子啊。”楊舒力一楞。
“不迴來的話，打個電話嘛。”秦華玉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
“包三個人的餃子哈，迴來要是沒有……我就下麵條。”楊舒力喝道。
吃完飯，進衛生間收拾了一番，刷牙洗臉什麽的，出來後看見秦華玉似笑非笑的樣子，覺得薑還是老的辣。
塗藝的短信還沒來，在房間裏上網等著。
快到1點鍾，短信來了：到濱江路來。
濱江路是兩人第一天相約的場所，也挺好，塗藝還因為違約被打了屁屁。但是今天人多，牽手、擁抱什麽的就不行了。
這樣安排也有道理，最後一次，就不要有肢體結束了，眼神對視就好，盡在無言中。
到了濱江路，果然不少人，塗藝在哪呢？
正張望著，接到短信：我在達菲亞酒店1602房。
朝不遠處的達菲亞酒店看了一眼，慢慢走過去。
開房固然好，上次塗藝到濱江路和家人聚餐，兩人也這樣幹過，牽手、擁抱不在話下，但總覺得……
沒什麽，平常心對待吧。
到了1602房間，正要敲門，腦海裏突然閃現一些奇怪的念頭，萬一這短信不是塗藝本人發的呢？
《高三小夥炒股暴富惡徒設計驚天大案》，妥妥的特稿，但這稿子肯定是別人寫了啊。
還是敲門，門開了，是塗藝春風般的笑臉。
兩人走到房子中間停下，塗藝雙臂張開，楊舒力立即迴應，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耳朵、脖頸，激情的碰觸，這才是慶祝勝利的方式啊。
昨天在營業大廳就應該這樣，但今天也不遲。
抱了好一陣，激情釋放完畢，鬆開後，楊舒力問道：“昨天晚上你媽他們迴來怎麽說？”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她高興壞了。”塗藝臉蛋紅紅的。
“是嗎？”這倒出乎意料，楊舒力以為她會繼續追究事情的原委。
“她說是炒股賺的錢就放心了，這段時間為錢發愁，都死了好多腦細胞，我和我哥都必須全額獎學金，不然夠嗆。現在不用擔心了。”塗藝說道。
“那就好。”
然後她父母商量這筆錢怎麽花，怎麽兌換美元，一家人商量了半天。
“她說要請你吃飯，我說這事伱就別管了。”塗藝說道。
“千萬別，我肯定不會來。”楊舒力擺手說道。
兩人來到床邊坐下，牽著手。
“但是，這麽大的事情，我還是要報答你，不然就太……那個了。”塗藝說道。
“你這樣說就見外了，我做這事不需要報答，你高興就行了。”楊舒力說著，手伸過去摟著塗藝的腰，嘴湊到耳邊嘬了一口。
“可惜你買電腦了，不然我送你一台電腦。”塗藝臉蛋紅紅地說道。
“別說這些沒用的。”楊舒力嗔道。
突然，想起了秦華玉調到南山小學的事，好像自己也沒有那麽高尚，這裏麵還是有你來我往的因素，情緒又往下降了一點。
塗藝又講了前幾天的事情，整理了一些材料寄到美國，其中還包括楊舒力給她拍的照片。
“需要幾張近照、生活照，你拍的那些很合適。”塗藝說道，在南山公園和江邊，還有教堂門口拍的都不錯，挑出來的張張都滿意。
聊了一會，塗藝起身上衛生間。
楊舒力尋思，待會塗藝出來，就談一下解約的事，說兩句客套話，這都是該有的事，然後擁抱告別，晚上就不發短信了，大家安安心心看春晚迎接龍年。
塗藝在衛生間呆的時間似乎有點長，不知怎麽迴事。
出來了，但看她表情，似乎有點異樣。
她來到楊舒力旁邊坐下，也不說話，微低著頭，像有心事。
一定要快樂告別，不能弄成傷感告別，楊舒力告誡自己。
突然，塗藝的手伸過來，往他手裏塞了個物件。
低頭一看，愣住了。
是一盒杜蕾斯，貌似三隻裝的那種。
“這個，是不是……？”揚了揚手中的物件，問道。
“嗯。”聲音很小。
斜眼看了一眼，塗藝低著頭，眼睛看著地麵，兩手搓在一起，顯得有點緊張，這個態度很明顯了。
現在不需要再嗶嗶什麽，如果拿著杜蕾斯，起身到衛生間去，出來後，今天就是大日子。
就在眼前，伸手可及。
楊舒力把杜蕾斯揣進兜裏，站起來，把塗藝也拉起來，半摟著她的腰，說道：“用不著這樣。”
“怎麽？”塗藝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說過，你高興就好，股票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塗藝的身子軟軟的，很輕盈，摟在懷裏，像摟著一團溫暖的棉花。
“舒力，我覺得……你誤會了。”塗藝蹙眉說道。
“也許。但是今天不要這樣，我們還是迴家過除夕吧。”楊舒力說著，摟著塗藝往門口走去。
塗藝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被推著走了。
走到門口，塗藝停下，“舒力，我覺得冤枉，真不是因為股票的事情，其實……”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辦案人員不相信啊，你爸媽也不相信啊。”楊舒力開始發揮他說俏皮話的長處。
“跟辦案人員有什麽關係？”
“你沒發現這是一篇特稿嗎？《少年騙子以炒股為名，騙取無知少女……》，後麵兩個字，你知道的。”
“貞……操？”
“答對了，恭喜你。”
塗藝笑起來，“為什麽是無知少女？”
“慣用修辭手法，大眾思維定式就是，能被騙的必無知。”
“我還是覺得……冤枉。”塗藝說完抿著嘴，皺著眉頭。
“你肯定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昨天幫你賺了70萬，今天就開房間遞套子，你說兩者毫無聯係，肯定沒人信啊，別說辦案人員，就連黃敬蜀都不信。”楊舒力說道。
塗藝低頭笑起來。
“算了，我們還是早點迴家吧，今天要是那樣做了，你迴去說不定會被他們看出來，那這個春節就過不成了。”
“不會。”塗藝噘嘴說道。
“怎麽不會，你媽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吧，她一發現不得了，會認為我是用昨天賺錢的事來要挾你啊，帶人到處抓我……我呢，隻有在難忘今宵的歌聲中連夜潛逃了。”楊舒力笑著說道。
“哎呀，好煩。”塗藝跺了跺腳，哭喪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