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這件事對赫默克來說很困難,但真正說出來,又好像很簡單。


    他捂著胸口,那裏很平靜。


    麵前被光腦投出一個網頁,上麵寫著委托留言四個字,但網頁的內容卻大都是罵他的。


    貴族罵他、平民罵他、甚至流浪者也罵他。


    赫默克抽出一隻手托腮,目光沉沉,


    “我去敲詐那些貴族、機構,想從他們口袋裏拿錢...可洋蔥精說得對,他們的錢,都是從平民身上搜刮來的。”


    “越是敲詐貴族、平民過得就越差、被迫成為流浪者的人就越多。”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赫默克感知到路伊握緊了他的手。


    驕傲的他,第一次說出了頹喪的話,“所以,我其實...想放棄了。或許不買星球,大家的日子反而會好過一點...”


    “我保護不了全星際的流浪者,但...我能保護你。”


    “隻是,和你約好的,邀請你去我的星球做客這件事,就完不成了。”


    那天夕陽下,他們一起吃著披薩、喝著飲料,異想天開一樣說過的話語,原來被赫默克如此珍重地記到現在。


    “赫默克,你現在能感覺到幸福嗎?”


    路伊湊近了些,突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金色的腦袋怔怔點頭,毫無邏輯地答了四個字,“我喜歡你。”


    “我喜歡、喜歡你做的菜、喜歡你摸我腦袋、喜歡你寫的那些日記,不,不對...好吧,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我喜歡你明明沒有家,卻能創造出家的感覺...我真希望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力量。”


    所以他試著搭了個小帳篷,模仿著路伊家的風格,拙劣地追尋著那點幻想。


    他將十指相扣的手拉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留在你身邊,很幸福。”


    他聽到路伊深吸了一口氣,看到她眼底的緋紅正逐漸暈開,耳邊的煙花聲炸開的瞬間,他聽到了路伊的答案——


    “那就留在我身邊吧。”


    封閉了內心、自顧不暇的少女,終於主動敞開了心門,讓這隻流浪貓鑽了進去。


    追隨著愛欲的本能,赫默克幾乎無法思考,徑直將人撲在了身下。


    “我想和你結婚。”


    那枚被路伊還迴去的鑽石戒指,重新出現在赫默克的手中。


    “可以嗎?”


    “撲通、撲通...”


    路伊的餘光瞧見了外頭炸開的煙花,明媚又漂亮的花色吸引了所有人駐足,可路伊卻隻想看著眼前毛茸茸的金發。


    昏黃的星星燈,閃爍了幾下便徹底熄滅,隻有外頭的燈火打進帳篷,交疊的小腿互相蹭了蹭,緊接著,柔軟勾住了赫默克的腰側。


    “流浪者...要怎麽結婚?”


    緊張噴灑的唿吸停滯了片刻。


    路伊怕他聽不明白,又補了句,


    “...我願意。”


    煙花、吵鬧聲,似乎都消失不見了...赫默克已經忘記了求婚的步驟進行到哪一步,現在二人的狀態似乎已經不是計劃好的那樣。


    總而言之,想要恪守流浪者風俗的小貓,每一步都在打破這個風俗。


    他急切又笨拙的將戒指戴在路伊右手的無名指。


    “流浪者會為求婚對象親手做一枚婚戒...如果對方同意,在煙花的印證下,就算成為了彼此的伴侶。”


    他準備了煙花、鑽戒、還有一套隆重的求婚誓詞,但被路伊剛剛的那句“留在她身邊”統統破壞。


    “那我們現在算是伴侶了...?”


    路伊伸手,借著外頭昏暗的燈光扶上他的臉頰。


    有濕潤的東西擦過指腹,“啪嗒”一聲落在了路伊的臉上。


    是赫默克無意識流下的眼淚。


    “...又哭了?”


    她不禁笑起來,赫默克吸吸鼻子,覺得她笑得比煙花還好看。


    身下嬌軟好聽的嗓音,正帶著若有若無的勾引擦過他的耳畔,赫默克心跳得極快,聽到她又說,


    “我說我喜歡你的話,能不能別哭了?”


    俯身,咬住她的唇瓣半吮半含,將那紅豔靡色再加重幾分,唿吸勾纏交錯,他支支吾吾說著什麽,卻不停下唇上的吻,像是不想浪費分秒時間。


    “我不用偷了嗎?”


    “唔...偷什麽?”


    “你的吻。”


    “不用...”


    說話的間隙,氣息裹走了粉軟,舌尖溢滿了檸檬的味道,明明是酸的,卻讓路伊甜得有些發麻。


    親吻的聲音於昏暗中搶走了一切,他們十指相扣,感受著熱燙的心跳交錯著無法同步。


    再一次煙花綻放,她聽到外頭有人交談——


    “今天是有人求婚嗎?居然放煙花了。”


    “沒看到呢...人群裏?走,去湊湊熱鬧。”


    細細簌簌的離開聲之後,路伊鬆開了圈著窄腰的小腿,半搭著滑落在兩側...


    十指相扣的手抽離,隻是稍微一滑,就將她重新箍在了腰上。


    軟腰,順勢被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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