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芒星警署。


    被嚴密保護的警署高樓裏,有三層獨屬於皇族的領域。


    據說那裏什麽都有,其豪華程度堪比天頂皇宮的一座偏殿,當真是玉砌雕鏤,奢靡至極的皇族風範。


    亞蘭理了理發皺的半截衣袖,老老實實將異聞協會的徽章佩戴好,跟著警員坐上電梯。


    基爾已換好了近衛禮服,在亞蘭看來,正“萬分狗腿”地幫皇族看門。


    二人對視一眼,玉石竹雕的屏風背後,傳來悠慢清雅的嗓音。


    “是亞蘭會長到了嗎?”


    “是,七殿下,我這就引他進來。”


    麵見皇族,不可便裝,森嚴權威的等級要求下,小小的著裝都會成為錙銖必較的罪名。


    亞蘭披上禮服,臉上的不悅也得老實收起。


    “基爾,這太突然了,你根本沒提前告訴我今天還要見皇子!”


    “是皇子殿下。”基爾糾正他,把緋紅刺繡的圍披遞了過去,“你有什麽不滿,不如一會親自問問七殿下呢?”


    “唿...”


    亞蘭粗魯掛好圍披,捏了捏脹痛的眉心,直覺告訴他不會有好事發生。


    每一顆星球都有其歸屬的星係,而每一個龐大的星係,都有至高無上的皇族。


    未芒行星歸屬於天璣星係,亞蘭要見的七皇子文斯·諾曼,是天璣皇族最難應對的一位皇子。


    他模樣風流倜儻,儒雅斯文,可骨子裏卻是個嗜血好戰的殺神!


    拓張星圖、殖民外域...他為天璣星係帶來了戰爭,也帶來了巨大的財富。


    連能夠消滅幫派的那次行動也是他的指令,可惜,最後因不明原因,文斯軍權被奪,圍剿暫停...而殺神也許久沒了恢宏戰報。


    嗆人的花香縈繞整個大廳,僅紗屏隔離的距離,文斯隨意掃了掃跪在軟墊上的二人。


    “亞蘭。”


    “參見七殿下。”


    “話,我已經聽基爾說了。”


    他動了動身子,將長煙叩在水中,語氣鬆閑散漫,卻句句點名扼要,


    “那個女孩...哦,是叫路伊對吧?”


    “那個毫無身份的平民雌性,究竟和銀發美人有什麽關係呢?”


    亞蘭默了默,迴答,“她似乎是銀發雌性的獵物,但銀發雌性何時狩獵,我...不知道。”


    “似乎?”


    文斯的聲音冷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把她看在身邊...隻需要守株待兔,這麽簡單?”


    “目前是...”


    亞蘭心髒狂跳,接著,耳邊響起了最令他擔心的話——


    “那好啊。”


    “你把她帶來...帶到我身邊來。”


    ...


    離開警署時,亞蘭的臉色極差。


    “七殿下等不了你太久。”


    基爾的聲音看似漫不經心,卻像是在亞蘭的心髒上劃刀子。


    他冷冷掃去一眼,似是質問,“七殿下突然要求見路伊,是你的主意?”


    “隻是迴你的贈禮。”


    基爾默認,狹長的雙眼中劃過一絲得意,“亞蘭,你果然對她不一樣...那樣一個膽小懦弱,毫無姿色的平民雌性,到底是怎麽勾住了你的心?”


    他舉起手中的銀杖,抵在亞蘭的胸口處用力一攆。


    “唔...”


    舊傷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他加重了唿吸,冷冽的灰眸瞪著基爾,像是在看仇人。


    “嗬嗬...亞蘭,看看你的表情,真是精彩。”


    “你這條...走狗。”


    亞蘭幾乎咬牙切齒地將最後兩個字加重。


    “走狗?”


    基爾勾起唇角,“我猜你還想說,警署理應服務公民,而不是幫皇族尋找美麗又危險的怪物,對不對?”


    亞蘭側頭,避開了他得意到刺眼的神情。


    “亞蘭,你又何嚐不是一條狗?”


    他收迴銀杖,隻留下最後一句,


    “一條跟在那個平民雌性身後,汪汪叫個不停的黑狗?”


    夜幕降臨,亞蘭疲憊坐上浮空車,卻無心迴家。


    打開追蹤,空中花園的信號酌亮清晰,散發著無盡蓬勃的生命力。


    腦海中閃迴著一幕幕景象,女孩認真的神情仿佛在亞蘭心底留下了印記,久久無法消弭。


    他低低念了聲,


    “路伊...”


    *


    周日,路伊帶著名片前往醫院。


    額外還多帶了一個新夥伴,鄰居少年赫米。


    赫米說他剛買了新的浮空車,正好可以帶路伊一程。


    考慮了一下下後,路伊沒頂住他的大眼睛攻擊,最終搭上了這輛順風車。


    醫院並不遠,名片上的慕深先生似乎是亞蘭的舊交,隻拿著這張名片,路伊就順利進入了vip會診區。


    “嗯...很奇怪。”


    慕深大夫拿著檢驗報告單,透過厚厚鏡片打量了一眼路伊雪白的皮膚。


    “你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好到根本不像中過毒...”


    “...中毒?”


    路伊愣了下,還以為是幫派變態給她吃的那塊“昏睡巧克力”的事。


    “慕醫生...昏睡的那種毒,應該不會太影響吧?”


    “昏睡?”


    慕深抬頭,眼中有些不解。


    “這可不是什麽昏睡的毒。”


    他將血液檢測報告遞給路伊,上麵眼花繚亂的分析數據隻被圈出了兩個。


    一個,叫神經侵蝕毒素。


    另一個,叫藍蛇蛇毒。


    “這兩個單是拿出來一個,都會讓你直接死亡,但一旦碰在一起,就產生了抵抗交纏,兩毒相爭過後,你安全活下來了。”


    “什麽...”


    明明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可合在一起,路伊卻沒明白。


    慕深又為她解釋,“以毒攻毒,聽過嗎?”


    路伊點點頭。


    “聽亞蘭說,你遇到了刺殺,又被綁架?能不能說說你都受了什麽傷?”


    “嗯...後肩被匕首刺破了,然後...”


    路伊頓了頓,仔細想了想被綁架的那十幾個小時。


    她突然發現,那個變態並沒有讓她受傷...


    那另外一種毒是哪裏來的?


    她陷入了漫長的思索之中。


    本能的懷疑和逃跑,讓路伊無法將蛇毒與變態關聯在一起。


    可她被刺殺時聽到的那兩聲槍響,是打在殺人犯身上的...


    見路伊沉默,慕深謹遵亞蘭的要求,沒多過問。


    “既然毒素已清,就別想那麽多了,迴憶隻會讓你害怕。”


    他拍了拍路伊的肩,示意她放心。


    “那個、慕醫生!”


    路伊的黑眸慌亂遊動,最後落在自己的腳尖。


    “...以毒攻毒之後,身體會怎麽樣?”


    “疲勞。”


    慕深想了想,又補了句,“身體過度消耗,可能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


    “這樣,謝謝...”


    “不客氣,你的貧血也好了很多,暫時不用買太多注射血袋,先拿兩袋備用吧。”


    “啊...”


    路伊剛想再要一點,但又不想讓他們起疑,於是隻能點頭應下。


    心底生出關於幫派變態的可疑猜測...路伊連腳步都變得有些沉重。


    醫院外,亞蘭從浮空車上下來,看著光腦上就在附近的信號源。


    路伊乖乖聽話來檢查了,隻希望她不要有什麽身體上的問題。


    醫院側門的入口處,一位金發少年倚在牆上,嘴裏含著一根棒棒糖,似乎正在等人。


    他手中提著一個不合形象的帆布袋,上麵印著粉色卡通的兔子頭像。


    亞蘭輕瞥一眼,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追蹤程序發出了目標靠近的震動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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