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武摸了摸耳朵,上麵纏著布,除了身體有些虛弱,沒有其他問題,把事情在腦內過了一遍,沒發現自已有什麽仇敵,要說有,那就是神虎國和神龜國都有這個動機,但他們不會費力不討好的在城裏動手,更不會把矛頭對準他,隻會去找大帥的麻煩。


    多想無益,張武翻身下地,重謝了郎中,帶著八人怒氣衝衝的直奔大帥府而去。


    在自己老巢差點被人幹了,想想都窩火,這事沒完,他必須找到真兇,任他是天王老子,幕後兇手他都要連根拔起。


    進入大帥府,裏麵挺冷清,大帥一家三口都去了九州城,這兒隻留有五百親衛守護,下人們也都懶洋洋的,反正主人不在。


    張武一進府,立即讓一百親衛去叫留守的副帥和第一路將軍過來。征東軍共有兵力三十萬,十路將軍各領兩萬,大帥自己有一萬近衛,五萬騎兵,兩個副帥各有五千近衛,還有些輔兵,現在副帥隻有一名,一名空缺,大帥臨走前讓副帥和第一路將軍共同鎮守鎮東城,現在大帥不在,這城裏最有權勢的就是副帥和第一路將軍了。


    不大會兒,大帥府外人吼馬嘶聲響起,寂靜的大帥府一下熱鬧起來。一名親衛急匆匆的跑進會客廳:“稟報小將軍,馬副帥和關將軍已到府外,讓小將軍出府迎接。”


    張武心裏咯噔一聲,大意了,這兩人肯定有一人就是刺殺他的主謀,都怪自己沉不住氣,應該等大帥迴來再做計議,不過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敵人已經打上了門,不打迴去自己更將性命難保。


    “他們有多少人?”


    “目測一人帶著兩百人左右,共四百人。”


    大帥的中軍能調動嗎?


    “需要大帥的令牌,否則沒人能動。”


    “你們五百親衛上吧,十分鍾時間,全都披掛整齊,府門外集合,聽我命令。”


    “是,將軍。”近衛趕緊小跑著去集合隊伍,十分鍾的時間很短,他跑過去得兩分鍾,帶人到門口得兩分鍾,集合隻有六分鍾的時間,還得披掛整齊,可想而知時間多緊湊了。


    張武讓隨身的八名親衛全都帶上弓箭,等他一聲令下,全都射向副帥,關將軍是他大舅子,可不能被誤殺了。


    親衛也下去裝備自己,張武顧不上身體虛弱,沒穿盔甲,就拿著長槍,在外麵騎上戰馬,噔噔噔的一個人騎向府門外的四百人。


    大門打開,張武的戰馬溜溜達達的走了出來,外麵幾百軍士見隻有一人出來,還是個半大孩子,全都有些驚訝,這時馬副帥卻認出了此人就是他這次要對付的人,用手中大刀指著張武:“你是哪家的毛賊,竟敢跑我們鎮東城撒野?為何讓劉大帥的親衛跑去侮辱我?”


    “侮辱你?請你過來是侮辱你?”


    “你算什麽東西,竟敢派人來請我,沒大沒小,不知尊卑,就是大帥請我也得客客氣氣。”


    “大帥對你都要客客氣氣?馬副帥,如果我沒記錯,你爹應該是左丞相府的老奴才吧?”


    “你!”


    “嗬嗬,英雄不問出身,隻要你做的好,你爹是條狗也沒人嘲笑你,可是,馬副帥,請問你單獨指揮過什麽戰鬥?殺過幾個敵人?除了拍馬屁你還做過什麽?”


    “氣死我了,來人,抓住他。”馬副帥快瘋了,當眾揭他的短,這如何能忍?


    這麽會功夫,八名親衛已經來到張武身後,人人身穿盔甲,手拿硬弓,渾身殺氣騰騰,多次死人堆裏爬出的經曆曆練出來的殺氣讓對麵那幾百養尊處優的軍士頭皮發麻,看著明晃晃的箭簇,竟然有點不敢近前。


    “上,你們這群飯桶,人數是他們的幾十倍,怕什麽。”


    大帥發話,親兵不敢不聽,硬著頭皮策馬上前,張武麵無表情,鎮定自若,就那麽看著馬副帥:“我知道你為什麽派人殺我了。”


    “知道又如何?竟敢跟小公子搶女人,你今天必死。”馬副帥也不藏著掖著,今天殺了這小子,怎麽死還不是他來說,劉帥知道又如何?還敢殺了他不成。


    大帥府側麵的街道忽然馬蹄聲震天響,一隊騎兵風馳電掣般趕來,領頭的邊打馬邊喊:“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走。”


    這群騎兵像是雜耍表演似的,在狹小的空間裏輾轉騰挪,很快就各就各位,把這四百人和張武一起包了起來,由於人數較少,包圍圈並不密實,但個個兇神惡煞一般,給人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馬副帥,給你一次機會,下馬投降,我就沒理由殺你,要不然,你可真是給我公報私仇的機會了。”


    “這,這…”草包馬副帥一看對方的軍容,再看看自己這些草包兵,心裏那個悔啊,剛才一聽張武沒死,想都沒想立即就帶二百人馬過來想趁機殺了張武,路上碰到關將軍,兩人一路同行,許諾向朝廷推薦關將軍做另一個副帥,隻要他這次要幫他殺一個人。關將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啊,到了近前,傻眼了,這貨父親來信中說的很清楚,是自己未來的妹婿,還是大帥的女婿,讓我殺他?沒見過這麽坑人的,馬副帥這是要造大帥的反啊。他讓自己冷靜下來,一言不發,靜觀事情發展,必要時肯定要出手保住這小子,沒想到根本不用他出手,局勢就逆轉了。


    “我,我,我是副帥,你要造反嗎?”


    張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數三下,投降的不殺。一,二…”


    草包親兵們全都下馬,匍匐在地,兵器叮裏咣啷的丟了一地,就隻剩下馬副帥尷尬的騎在馬上,臉如死灰,這踏馬的什麽親兵啊,平時好吃好喝的供著,一上戰場就拉稀,他不知道這是因為他這個主將熊,兵能不熊嗎?都沒上過戰場。


    關猛帶的二百親兵鄙夷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那些熊兵,不僅沒有畏懼,相反還戰意盎然,挑釁的看著圍住他們的大帥親兵,有些躍躍欲試,很想大戰一場,過過手癮,不過關猛沒發話,他們也不敢太造次。


    “大舅哥,幫我把他們捆起來吧。”


    “小東西,一來就給我添麻煩,有你這樣做妹婿的嗎?來了不僅不登門拜訪,還差點丟了性命,你的警惕性呢?”這不像是平輩的口吻,倒像長輩教訓晚輩,關猛三十多歲,跟張武爹差不多,做他長輩也行,要不是有妹妹這層關係,張武見了得叫叔。


    “大舅哥,昨天晚上進的城,實在太累了,睡了一晚,今天忙著找房子,正準備去貴府,就被這貨派人差點給殺了。”


    “我告訴你,我妹還等著嫁人呢,你可得小心點,把他們都給我捆了。”最後一句話是對自己的親衛說的,親衛們一擁而上,把草包兵們全都反綁了雙手,無法反抗,隻剩一個大草包騎在馬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腦袋瓜子嗡嗡的,這兩人是郎舅關係,我踏馬的瞎了眼啊,怎麽帶大舅子來抓妹夫,不對啊,他不是大帥的女婿嗎?


    “關,關將軍,你可別被騙了,他是大帥的女婿,怎麽又是你妹夫啊?”


    “我知道啊,我妹就喜歡他,我也沒辦法,男人有兩個老婆不是很正常嗎?你踏馬的都有十幾個老婆了。”


    “我,我…”


    “把他也捆起來,今天我要在鎮東城除草,大帥在外麵開疆拓土,一幫蛀蟲在裏麵敗家,走,去府衙,咱們擊鼓鳴冤去,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是跟這貨一夥的。”


    張武跟關猛並肩而行,後麵跟著馬副帥,隻是簡單的捆了一下,朝東方府衙行去。


    東方府是神龍帝國最大的府,所轄人口超過四千萬,在三十多個府中獨占鼇頭,麵積隻能排第三,此地土地肥沃,河網密布,經過幾百年的治理,完全適宜農耕,人口也在過去一百年裏激增,翻了好幾倍。東方府隸屬東部戰區,是征東大元帥的基本盤,此地要是不穩,沒事別扯後腿,東部戰區也就別想消停。


    東方府知府呂蒙屬於文官集團,他的主要作用就是戰時支持征東大元帥,和平時期跟征東大元帥掰手腕,限製對方軍事實力無限膨脹,手中有錢糧大權,能起到一定的遏製作用。


    張武來到府衙,拿起鼓槌就咚咚咚的敲了起來,五百親兵留在府外,關猛的二百親兵留在大帥府看押那二百名草包兵。


    呂蒙最近很清閑,大帥不在,他可以說是鎮東城的一把手,他喜好風雅,沒事邀請兩三好友,欣賞下自己收集的古玩,字畫,怡然自得,樂在其中,今天恰好無事,他把城內有頭有臉的文人都請了過來,欣賞新淘的孟夫子的真跡《美女下山圖》,大家品著茶,輪流觀賞,再高聲讚美幾句,呂知府飄飄然,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隻感覺人間大妙,也就如此。正當眾人討論讚美熱烈之時,一頓鼓聲傳來,呂知府差點破口大罵,哪個混賬不看著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大家都在興頭上,你來打鼓?可是鼓聲一響,他還必須要受理,這是開國皇帝定的規矩,沒人敢不當迴事。


    “諸位,隨我一同前往吧。”呂知府肉疼的看著畫,他可不放心這些所謂文人,要是他不在,在畫上不注意處添兩筆,他不得哭死?反正這些人都有旁聽資格,一起去他也放心。


    “同去,同去,呂大人斷案可是一絕,咱們也去開開眼。”這些人都是七竅玲瓏心,哪還不知呂知府的心思,紛紛表示願意同去。


    七八個人一起慢悠悠的來到大堂,呂知府坐在主位,其他人都有椅子坐在兩側,一個個摸著胡子,半眯著眼睛,儀態上無可挑剔。


    “何人擊鼓喊冤,又狀告何人?速速道來,本官一定會以國法為準,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大人,小民今日走在街上,被人以暗箭偷襲,箭上塗有劇毒,差點身死,兇手當場逃脫,但幕後指使之人已被小民抓住,正在堂下。”


    “哦?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當街行兇,被告,你有何話說?”呂知府半眯著眼,想的還是書房那幅畫,那美女畫的真好,那身姿,那顏容,嘖嘖嘖,果真風流。


    “呂大人,冤枉啊,本帥沒有指使人害他,相反他帶著惡奴加害於我…”


    一聲本帥讓呂知府睜圓了眼睛,待看清堂下是馬副帥,驚得站直了身子,這可是他一陣營的,都是左丞相的爪牙,那幅畫還是小公子讓馬副帥轉交給他的,這是怎麽迴事?鎮東城何人有此能耐?能抓住馬副帥?


    “快,快給馬副帥鬆綁,大膽刁民,竟敢戕害馬大人,來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呂知府怒了,打了馬副帥那不就是打他的臉嗎?除了劉大帥,誰敢在鎮東城這麽橫行霸道?今天不給他一點教訓,都不知道呂某人的厲害。


    “且慢,大人,我是原告好不好?證據確鑿,你竟然敢先打原告?有你這麽斷案的嗎?”


    “我怎麽斷案需要你來教?拖下去,打。”呂知府看著麵前的半大孩子,穿著普通,一點都不華麗,皮膚也不白,相反還有些粗糙,一看就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打了你能怎樣?還能翻天不成。


    “很好,在座的諸位不說幾句?這麽斷案你們覺得過得去嗎?”張武看著坐在那神遊天外的幾人,他們也都是當地的各級官員,東方府要不要徹底整頓就要看這幾人的態度了。


    “呂大人斷案如神,我們都是挺佩服的,他說打那就肯定有打的道理。”


    “對對對,對待刁民就得用雷霆手段,不然隻會越來越不服管教。”


    “我等覺得判的很好,一個娃娃就這麽囂張,長大了還得了?”


    張武冷笑一聲:“呂大人,我記得你當初能任東方府知府,全是左丞相一力推薦而來,你跟馬副帥是一丘之貉啊。”


    “你怎麽說話呢,還不拉下去打?”呂知府急了,怎麽打人還打臉呢?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件事,可沒人會拿出來說啊,這家夥不按常規出牌,那老子就把你打殺當場,有冤你找閻王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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