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雀上前拿過浮空的書。


    隨手翻看了幾頁,厚厚的一本書,裏麵是天下失傳千年的各種陣法!


    有紀雀學過的,也有更多她沒有見過的!


    都是世間無數千年以前的陣法師們研究出來的精華。


    這才像話嘛。


    一直挨打像什麽話。


    紀雀滿意地收起了書本,轉身朝著石門而去。


    這一次,石門並沒有關上。


    直到紀雀出去,那石門這才緩緩關上。


    那四個被按進去石頭從門上浮了出來。


    雖然不知有何用,紀雀還是將四個石頭收了起來。


    而外麵正準備迴到暗河之中繼續冥閉,這才轉身呢,紀雀就從裏麵走出來了。


    手裏還抱著一本很厚的書。


    久清圖驚奇道,“這就通四層的關了?”


    之前每一層,紀雀不在裏麵挨揍挨得死去活來,是不可能出的來的。


    前三層就用了三年的時間。


    本以為越往上會耗時越長,沒想到這剛進去,就出來了。


    “對啊。”紀雀迴道,聲音清亮。


    這是她從塔門裏走出來,唯一一次講話帶著鬆快。


    “要是上麵四層也這麽輕鬆就好啦。”她說著,朝著第五扇門而去。


    不一會兒,她便順著旋轉吊梯走到了第五扇塔門麵前。


    讓紀雀意外的是,第五扇塔門上竟然沒有任何圖案和陣法。


    隻有一個圓形的門孔。


    紀雀立刻就想起了剛才的四個石頭。


    然後扒拉了一下,將其中一個放進了門孔之中。


    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外,第五扇石門竟然緩緩打開了。


    裏麵很亮,若是不走進去,光在門外,也看不到裏麵是什麽東西。


    畢竟每一次的東西都是懸在中央的虛空之上。


    這一次,紀雀卻沒有直接走進去。


    而是再次看了眼手中的三個石頭,這意思……是上麵四層塔門一層一個石頭?


    石頭就是鑰匙,不用解開陣法了是吧?


    轉念一想,第四層已經用了很難的陣法,並且還附贈了陣法大全。


    對於陣法的考究也好,傳授也罷,也夠了。


    再設陣的確也沒什麽好設的了。


    如果沒有陣法……


    紀雀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直接揣著三個圓石頭,朝著上方而去。


    之前沒有破陣都無法跨越到下一層。


    寸步難行。


    可如今,破了第四層之後,上麵每一層都能直接上去。


    紀雀直接走到了第八層。


    至於五六七層……誰愛進誰進。


    有捷徑不走是傻子。


    大概墓主也想不到會有人在拿到那麽珍貴的陣法收藏錄之後,還會直接越過五六七層,直接站到八層門口……


    甚至就算沒有珍稀的陣法收藏錄,僅僅是憑借聖子墓這一點,也不可能有修煉者會想到直接站在八層門口……


    哪個進入了聖子墓不是感恩戴德,不是激動萬分?哪個不是無比的尊崇?


    能捱過到第五層,自然信心大增。


    誰會想走捷徑?


    甚至連有捷徑這件事都沒有想過!


    誰啊!


    誰會想到有人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所以當紀雀打開第八層的塔門的時候,通亮而宏偉的第八層裏,白柳之的殘魂睜開了眼。


    看著毫無修為波動的少女,白柳之很茫然。


    紀雀大步走了進去。


    第八層塔內,不同於之前所見。這一層的層高足有幾十丈,百米有餘。


    一進去,便感受到巍峨威壓。


    四周的牆壁上,高懸著的並不是火炬,而是如神明一般低頭冥想的雕像。


    塔頂如白晝蒼穹一般明亮。


    蒼穹之下,神明肅穆而莊嚴。


    這是白柳之的寶相,莊嚴的雕像中,也有他的一絲殘魂。


    用於鎮壓看守封印。


    也為了能傳承延續。


    雖然不是白柳之的本體,僅僅隻是一絲殘魂,但卻能調動整個墳墓中所有的力量。


    當塔門打開,雕像也的緩緩抬頭,看向走進來的人。


    那人渾身上下都是血,一身上下都被血色糊得看不清麵容。


    她手裏拿著把斷刀,身後跟著團畏畏縮縮的火焰。


    走進來,便開始打量周圍,一眼掃過,目光便停在了緩緩抬頭的生命雕像前。


    雕像看著她,她也看著雕像。


    兩兩對望,沉默之中紀雀伸出了手。


    “嗨。”


    白柳之:“……”


    他怎麽也想不通,這人怎麽會沒有一點兒修為?!


    那真真是……一點兒都沒有啊。


    那是如何進入墓地,又如何上的八層?


    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


    紀雀見雕像靜靜看著自己,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她也不在意,提著尖刀走到中央,好整以暇地看起了第八層塔內的景象。


    絲毫沒有在萬人傳頌的聖子身前應該有的卑微和戰戰兢兢。


    坦然而放鬆,絲毫沒有緊繃的情緒。


    好像她進的不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聖子墓塔頂,而是在自家菜地。


    悠閑地看著菜地裏哪株白菜長得好,哪根蘿卜長得差……


    白柳之就那樣看著她,目光隨著她的身影緩緩移動。


    等著紀雀逛了好幾圈,停在了自己麵前,抬頭就問。


    “你好前輩,請問傳承在哪裏?”


    ……


    說她禮貌吧,這模樣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禮貌的感覺,膽大又肆意。


    說她不禮貌吧……人家話語之中都是敬詞。


    又是“前輩”,又是“請問”……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白柳之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紀雀。


    紀雀也仰頭看著他,目光真誠又坦然。


    她在很耐心地等待著他的迴答。


    傳承在哪裏的迴答……


    迎著那澄澈而認真的目光,雕像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後垂眸,恢複到了紀雀剛進來時的模樣。


    下一刻,紀雀突然感覺到


    整個墓地動了。


    她以為是主陣又變了,不由得覺得奇怪。


    不應該啊……


    按照布陣,現在並不是陣法動的時候。


    就在紀雀還沒想明白的時候,那雕像驀然睜眼,看向紀雀的位置,目光中迸發出難以置信和震驚!


    “你是真神!!!”


    紀雀看著白柳之,兩眼茫然。


    真神……


    “怎麽了?”她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因為她也不知道。


    大家之前也隻是說她是神女轉世。


    真神麽……不清楚。


    但白柳之似乎並不需要她的迴答,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喃喃不可思議,“竟……真的是……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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