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公孫安世所料,接走盧煜之人的確想將他引到偏僻處殺掉。


    盧煜謹記公孫安世之言,一看形勢不對,趕忙拋出了雲陽寶藏的線索作為保命符,直言必須見到夜梟才會說。


    “你最好不是信口開河,那樣你隻會死得更慘。”


    來人惡狠狠地瞪了盧煜一眼,旋即轉身帶著他向鹿門鎮郊外而去。


    半個時辰後,一名玉麟衛探子快步走入正堂,稟報了盧煜的去向。


    公孫安世看向上首的公孫弘,抱拳道:“父親,兒子這便帶人前去,將那窩賊子一網打盡!”


    聞言,公孫弘略一頷首,說道:“帶上雲綾。這妮子也該活動活動手腳了。”


    公孫安世自然沒有意見,一麵派人知會雲綾,一麵快步離去整頓兵馬。


    當雲綾接到消息出來時,公孫安世已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三百玉麟衛整裝待發了。


    見她出來,公孫安世讓人牽來一匹戰馬,說道:“丫頭,快上馬!晚了可就趕不上熱乎的了!”


    說罷,他一馬當先,帶著兵馬便出發了。


    雲綾哪裏敢耽擱,立刻翻身上馬,一聲清脆的“駕!”,緊追公孫安世而去。


    路上,雲綾看著周遭殺氣騰騰的一眾玉麟衛,縱馬趕至公孫安世身側,問道:“師伯,如此大張旗鼓,您就不怕賊人跑了嗎?”


    聞言,公孫安世先是一笑,旋即迴道:“盧煜身後跟著五十精銳人手,早把那農莊給圍了,跑不了!”


    見師伯早有計較,雲綾這才放下心來。


    不多時,大隊人馬便遙遙望見了那處農莊。


    此時,農莊內已有濃煙冒起,喊殺聲陣陣,顯然是那先行的精銳已經與敵人交上手了。


    見狀,公孫安世大手一揮,身後的三百玉麟衛迅速分出兩隊,每隊足有百人,向著農莊兩翼包抄過去。


    看這架勢,是真不打算放跑任何一個了。


    見此,雲綾看向公孫安世,見其點頭,她當即脫離隊伍,一馬當先衝在最前方。


    看看近了,雲綾一聲清喝,頓時自馬背上騰空而起,腳下一點,如同離弦的利箭,向著農莊內掠去。


    落後幾步的公孫安世則從身後的百人中分出一半,跟隨雲綾的身影從正門攻入,餘者在門外列陣以待,隨時準備衝殺進去支援。


    那邊廂,雲綾落入農莊之中,正見玉麟衛探子與大批農戶裝扮之人廝殺。


    這些玉麟衛探子雖然自身修為不高,卻也能憑借軍陣配合,與敵人殺得難解難分。


    見狀,雲綾躍上半空,一聲劍吟,鳳鳴出鞘,淩空殺入人群當中,一道道劍氣激射而出殺向敵人。


    緊隨而來的是五十名玉麟衛生力軍,他們的加入使得軍陣威力更大,轉瞬間便壓製住了對手。


    雲綾一邊有意識地挑著修為高的敵人痛下殺手,一邊又暗暗留心農莊內的風吹草動。


    蓋因此處的敵人修為普遍隻有後天境下品,顯然不過是一些炮灰罷了,真正的精銳力量並未在此。


    果然,在雲綾和玲瓏的聯手感知下,農莊後方幾道強大許多的氣息還是被她們捕捉到了。


    看氣息的運動方向,這是想從後方突圍呢。


    見此,雲綾一劍解決了當麵之敵,腳下一點,迅速跳出戰圈,向著農莊後方疾馳而去。


    至於眼前這些人,雲綾相信有玉麟衛在足以剿滅幹淨了。


    半道上,雲綾便聽到了陣陣殺伐之音,不由腳下又加快幾分。


    待到地方,雲綾在混戰的人群中一眼便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嚴邵光,這次看你還能往哪兒跑!”


    一聲清喝,雲綾持劍直直殺向嚴邵光。


    嚴邵光剛剛逼退麵前的兵卒,陡然聞得一聲清喝,轉頭看去,頓覺亡魂大冒!


    不及多想,雲綾已然近身,他抬手一劍揮出,與鳳鳴劍磕了個正著。


    頓時,一股精純的真氣順著劍身攻入嚴邵光體內,在其經脈之中肆意橫行。


    嚴邵光悶哼一聲,竟被雲綾的真氣震得連連倒退!


    原先雲綾便不好對付,未曾想短短時日不見,又強了這許多。


    嚴邵光震驚地看了一眼雲綾,旋即轉身便走,不與雲綾正麵對敵。


    雲綾哪裏肯依,提劍欲追,卻被從旁殺出的數名壯漢攔住去路,隻能眼睜睜看著嚴邵光隱入人群之中。


    如此情形,令她極為惱怒。


    麵對攔路的壯漢,雲綾一聲清喝,真氣力場頓時炸開,抬手揮出一道劍氣。


    幾名壯漢保持著進攻的姿勢,脖頸間卻漸漸顯出一道紅痕,就這麽齊刷刷地軟倒在地,斷了生機。


    人群中的嚴邵光見了,隻覺心頭寒意上湧,失聲道:“真氣外放?!”


    這一出聲可就壞了事,雲綾正愁場麵混亂找不著人,尋聲看去不是嚴邵光還能是誰。


    “嚴邵光,休走!”


    雲綾一聲清喝,騰身而起,氣機牢牢鎖定嚴邵光,決計不能讓他再逃了。


    見狀,嚴邵光頓時頭皮發麻,一麵緊盯雲綾動作,一麵用餘光搜尋著退路。


    眨眼之間,雲綾已掠至嚴邵光近前,淩空揮出一劍,淩冽的劍氣激射而出,直奔後者而去。


    嚴邵光心中警鈴大作,本能地揮劍去擋,一麵不忘側身躲避。


    “當”的一聲,淩冽的劍氣直接斬斷嚴邵光的佩劍,在青石地麵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記。


    不待嚴邵光迴神,落地的雲綾再次一劍刺出,真氣加持之下,這一劍猶如貫日長虹,劍鋒直指嚴邵光咽喉要害。


    眼看嚴邵光就要躲避不過,危急關頭,斜刺裏殺出七名黑衣蒙麵之人,七把樸刀直往雲綾身上招唿。


    雲綾若不變招,雖可殺了嚴邵光,自己卻也要橫屍當場。


    不得已,雲綾隻得腳下一頓,手腕翻轉之際,鳳鳴劍改刺為撩,舞出幢幢劍影護住己身。


    幾聲脆響之後,黑衣人們被真氣震得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嚴邵光卻趁此機會向玉麟衛防線殺去。


    雲綾雖有心要追,卻被起身的七名黑衣人攔住去路,一時間難以脫身。


    不過,嚴邵光顯然是低估了正規軍的戰力。


    他剛剛殺到近前,迎接他的就是一排排弩箭!


    若非他反應及時,拉過身邊的嘍囉擋箭,隻怕不用雲綾,他也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這麽會兒功夫,雲綾已經斬殺了三名黑衣人,抬眼一看嚴邵光的狼狽,嘴角忍不住一揚,險些笑出聲來。


    就在分神的當口,剩下的四名黑衣人迅速對視一眼,怪叫一聲,齊齊轉身衝向玉麟衛防線而去。


    雲綾看得莫名其妙,暗道:明知防線有勁弩坐鎮,他們還敢如此,莫不是失心瘋了?


    不過很快,雲綾便明白了他們的用意。


    他們是要用命來為嚴邵光蹚出一條活路。


    隻見四人分作前後兩隊,高舉著樸刀向玉麟衛防線發起了衝鋒。


    嚴邵光則糾集了一些手下,躲在他們身後一並衝著。


    箭雨襲來,前排兩人雖然撥開了大部分弩箭,最後仍是各自身中數箭,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後排兩人迅速接替他們的位置,繼續著衝鋒之勢,此時他們距離防線僅有十步不到。


    又一波箭雨過後,這兩人也倒下了,不過嚴邵光一眾已經離著防線近在咫尺。


    弩箭裝填是需要時間的,前排的玉麟衛兵卒迅速豎起刀盾,準備迎接敵人的衝擊。


    一陣長刀入肉的聲音響起,嚴邵光糾集的手下僅僅一個照麵便倒下了大半。


    嚴邵光本人卻並未與防線硬碰硬,反而踏著手下的屍體騰身而起,眼看著就要掠過防線,逃出生天了。


    礙於弩箭的威力,在嚴邵光等人衝擊防線時,雲綾並未追去,隻是清理著附近的雜兵。


    但她的注意力一直沒有離開過嚴邵光。


    眼看嚴邵光要逃,雲綾一劍解決當麵之人,旋即抬手便是一記袖裏飛針。


    鋼針在真氣裹挾之下,猶如一匹白練,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向身在半空的嚴邵光襲去。


    不單如此,鋼針射出之後,雲綾腳下一點,身形好似流光,鳳鳴劍直指嚴邵光後心。


    這一前一後兩道攻勢銜接緊密,雲綾勢必要將嚴邵光留在此地。


    嚴邵光聞得破空聲起,心下駭然,有心想躲,卻身在半空無處借力,隻得使出千斤墜功夫,落向玉麟衛陣中。


    玉麟衛見狀,迅速散開,讓開一塊空地,刀盾在內,弓弩在外,將剛剛落地的嚴邵光圍了個嚴實。


    嚴邵光的手下們此刻已經悉數剿滅,玉麟衛有的是功夫與嚴邵光糾纏。


    不過雲綾並不想給他們機會。


    隻見銜尾追來的雲綾直接淩空一個翻身,頭下腳上,當空一劍刺下,道道劍光直取嚴邵光。


    自知脫身不得的嚴邵光此時也被激出了血性,暴喝一聲,鼓足真氣向天轟出一拳,竟是要用肉拳去硬撼鳳鳴的鋒銳。


    這一拳包含了嚴邵光一身的真氣,威能著實不小,雲綾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隻見雲綾腰身用勁,硬生生在空中一個橫移,翻身落在了嚴邵光身後。


    嚴邵光轟出一拳後,已然有些脫力,再無力去管雲綾會如何了。


    一劍刺來,劍鋒自嚴邵光咽喉穿出,鮮血順著劍尖滴落。


    他緩緩抬手,似是想要抓住什麽,雲綾卻不給他機會。


    一個用勁,雲綾收劍入鞘,嚴邵光也被這股勁道帶得躺倒在地。


    鮮血迅速在其身下蔓延,他最後望向天空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神采。


    雲綾靜靜地看著嚴邵光死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便走。


    圍在周邊的玉麟衛自覺讓出一條道路,雲綾自其間穿行而出。


    “來兩個人,帶上此獠的屍身跟我走!餘者仔細守好防線,莫要走了賊人!”


    雲綾吩咐一聲,一馬當先離開此地,身後自有玉麟衛兵卒抬著嚴邵光的屍體緊緊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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