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大會第一輪名次之爭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雲綾憑借後天境上品的絕對實力提前鎖定了頭名。


    此時她坐在位置上興致缺缺地看著演武,心思卻飄向了自家師父那裏。


    原本一些想來套近乎的人見她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也隻得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然而雲綾如何,並不能影響名次爭奪的正常進行。


    勝了一場的習尚武、陳進之、淨釋和宇文韜四人捉對比拚,最終陳進之出人意料的戰勝習尚武,而宇文韜則是一力降十會戰勝了淨釋。


    稍作休整,陳進之與宇文韜展開了二、三名之爭,習尚武與淨釋則爭奪四、五名。


    當陳進之與宇文韜的爭奪開始時,雲綾終於認真看了起來,她始終懷疑陳進之有古怪。


    然而,這一場陳進之似乎有所保留,勉強與宇文韜纏鬥三十餘招後便主動認輸了,隻說連番苦戰消耗太大,無力再戰。


    雖然陳進之表現出一副虛弱的模樣,但雲綾卻莫名覺得他在裝。


    “玲瓏,你說這陳進之是真無力再戰了?我總覺得他有古怪。”


    【數據不足,無法迴答!】


    聞言,雲綾也不再追問,因為她自己也知道這隻是她的一種感覺,並無實證。


    隨後便是習尚武與淨釋的比試。


    不知是不是因為與宇文韜一戰消耗過大,淨釋這一場並未施展菩提金身,僅憑拳腳功夫與習尚武戰在一處。


    二人刀來拳往,纏鬥近百餘迴合,終究是手持兵刃的習尚武險勝一招,奪得第四。


    兩場戰罷,嚴師果宣布道:“第一輪前五已經產生,休整半個時辰,在第一場中敗陣的五位可以任意前五中的任意一位!若勝,則取代其位置!若敗,則再行爭奪第六至第十!”


    話音落下,連番比試的宇文韜四人迅速迴到各自陣營默默吐納調息,恢複狀態。


    而剩餘五人則在返迴陣營後,與自家師長商議是否要挑戰前五。


    雲綾此時卻是有些坐不住,她看了看漸漸西沉的日頭,心中盤算一番,發現自家師父已經離開了近三個時辰,至今未歸。


    她看了眼主位方向,見範明承正與身側的一僧一道不知在交流著什麽,沒有注意到這邊。


    於是,她眸子一轉,左右看看,趁著無人注意悄悄起身離開了位置。


    反正她名次已定,與其枯坐會場,不若尋她是師父去,說不定還能給師父幫上忙。


    她如此想著,尋了處無人的角落,運起身法便出了會場,徑直向山下而去。


    半道上,雲綾撞上了正往迴走的公孫玉瑤。


    師徒二人相顧無言,場麵一時有些尷尬。


    公孫玉瑤看著手足無措的雲綾,眼神有些危險。


    雲綾隻覺大禍臨頭,似乎又迴到了過去,因為頑皮而被師父滿島追著打的時候。


    “師,師父,好巧哩!”


    在公孫玉瑤的眼神壓力下,雲綾忍不住怯怯地開口了。


    公孫玉瑤卻是輕哼一聲,幽幽道:“為師走時是怎麽說的?”


    “師父莫惱,我在戰鬥中突破了《明玉劍典》第三重,範師父已經確定我是頭名哩!”


    “這跟為師說的話有什麽關係嗎?”


    雲綾一時語塞,不知說點什麽是好。


    見狀,公孫玉瑤再次輕哼一聲,淡淡道:“便是確定了頭名,也該好好看看其他人的比試,豈能擅自離場!跟為師迴去!”


    聞言,雲綾嘿嘿一笑,撓了撓臉蛋,糯糯地說道:“徒兒這不是擔心師父,想去幫幫忙哩。”


    “哼,為師若是都應付不來,你來了就能有用了?”


    話落,公孫玉瑤不再理會雲綾如何,當先向山上走去。


    雲綾隻得快步跟上,亦步亦趨地一同上山。


    沉默半晌,雲綾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事情可妥當了?”


    公孫玉瑤斜睨了雲綾一眼,淡淡道:“為師出手,自然妥當。休要多言,走快些。”


    於是,師徒二人便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不多時便迴到了演武大會會場。


    迴到位置坐定,雲綾故作認真地看起了擂台比試,心思卻不知飄去了哪裏。


    直到高世光出言挑戰位次第三的陳進之,雲綾才迴過神來。


    想起陳進之的怪異之處,雲綾轉頭看向師父,低聲說道:“師父,這天鷹幫的陳進之有些古怪哩。”


    公孫玉瑤並未說話,她知道雲綾不會無的放矢,隻需靜待下文便可。


    果然,雲綾未等到師父發問,便自顧自地說道:“這陳進之似乎會一種擾人心神的秘法,孟韶華和習尚武與之比試時,都在關鍵時候動作一頓,這才讓其反敗為勝哩。”


    聞言,公孫玉瑤眉頭一皺,垂眸思索起來,顯然是在迴想江湖上有什麽擾人心神的功法。


    雲綾也不多言,就靜靜等待著。


    她並未將《玄陰秘錄》和《玄陽寶典》點出,因為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畢竟公孫玉瑤可是知道她過去從未關注過這些江湖事。


    半晌,公孫玉瑤似是想到了什麽,眉頭皺得更緊了,抬眸看向陳進之的眼神流露出些許莫名來。


    見狀,雲綾知道師父應是想到了,開口問道:“師父可是知道了?”


    公孫玉瑤臻首輕點,輕聲迴道:“據為師所知,此種秘法的確是有,一者乃是《玄陰秘錄》,另一個則是玄天宮秘法《玄陽寶典》。這兩門功法相傳修至一定程度,皆有迷魂擾神之奇效。若是修為相差過大,甚至能直接控製其人為奴為仆。”


    聞言,雲綾輕吐舌頭,旋即故作驚訝地說道:“這都是魔門的功法哩!這陳進之不會和魔門有什麽牽扯吧?”


    公孫玉瑤並未立即說話,依舊神色莫名地看著陳進之,半晌方才說道:“此事為師自會告知你師伯,你就無需操心了。”


    聞言,雲綾點了點頭,這才坐直了身子,再次看向擂台方向。


    此時高世光已經全麵壓製了陳進之,若非此前被宇文韜所傷,隻怕陳進之已然落敗。


    但怪就怪在這裏,陳進之雖然屢屢險象環生,卻就是堅持了下來,讓高世光始終距離勝利一步之遙。


    雙方又拆過三十餘招,高世光忽然動作一頓,被陳進之抓住機會一腳踢出了擂台,遺憾落敗。


    “師父,師父!您看到了吧?原先孟韶華和習尚武就是這麽敗的哩!”


    雲綾忍不住小聲驚唿起來,麵上卻不動聲色。


    此等情況公孫玉瑤自然看在眼裏,聞言,她麵色不改,小聲吩咐道:“確是古怪,你日後若對上此人,盡可能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雲綾自是點頭應下,將這番話記在心裏。


    待太陽徹底落山,演武大會第一輪終於塵埃落定。


    雲綾以後天境上品的絕對實力奪得頭名,宇文韜雖根基不穩,但仍是奪得第二。


    陳進之出人意料地奪得第三,而葉知秋挑戰習尚武,戰而勝之,奪得第四。


    淨釋第五無人挑戰,餘下的孟韶華等人分列第六至第十。


    最令人意外的則是高世光的名次。


    他本就有傷在身,挑戰陳進之一戰先勝後敗,再無力挑戰其他人,最終僅僅排在同門宋謙之前,位列第九。


    範明承登上高台,朗聲宣布了第一輪名次爭奪的結果,旋即宣布兩日後正式開啟演武大會第二輪。


    演武大會的第一輪便就此落下帷幕。


    迴到住所用過飯後,雲綾被公孫玉瑤留在了身邊,細細詢問她今日突破的細節。


    待雲綾將情況一股腦說完後,公孫玉瑤也不禁感歎這個徒弟的好運道。


    戰鬥中突破,公孫玉瑤是聞所未聞,更何況按雲綾描述的狀態,她應該是進入了一種玄妙的、類似於頓悟的狀態。


    這種狀態公孫玉瑤曾經也有過,故而能夠感同身受。


    能在戰鬥中進入這種狀態,還能順利完成突破,除了感歎好運道,公孫玉瑤實在找不到別的話來形容了。


    “雖已突破第三重,但到底還是在戰鬥中完成的,根基難免不穩,今夜你便好生吐納調息,莫要貪睡了。”


    公孫玉瑤吩咐一句,便放雲綾離開了。


    雲綾迴到房中,便按師父的吩咐盤膝坐於軟榻上,默默吐納調息起來。


    公孫玉瑤則在院中坐著,似乎在等待什麽人。


    不多時,公孫安世與範明承聯袂出現在院門處,想來公孫玉瑤等的便是他們了。


    “雲綾丫頭呢?”


    進門後,範明承率先出聲問道。


    公孫玉瑤一指雲綾的房門,淡淡道:“今日於擂台上突破,我擔心她根基不穩,讓她吐納調息去了。”


    聞言,範明承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三人於石桌旁坐定,公孫玉瑤為免他們的對話驚擾雲綾,不惜運轉真氣放出了真氣力場來隔絕聲音。


    感受到一道無形力場的出現,範明承感歎道:“《明玉劍典》果然神奇啊,似這等真氣力場老夫此前還從未聽說過呢。”


    聞言,公孫安世微微一笑,說道:“這門功法雖然要求極高,但若是練成的確是神妙無方。”


    公孫玉瑤白了兄長一眼,淡淡道:“還是抓緊時間說事吧,這般施為我也支應不了太久。”


    於是,公孫安世和範明承也不再耽擱,三人就此低聲商談起來。


    他們都說了些什麽無人知曉,末了公孫安世與範明承離開時,不約而同地看了看雲綾緊閉的房門,這才聯袂而去。


    顯然,三人方才所說之事定然是與雲綾有關的。


    雲綾對此自然一無所知,她運功吐納不久便已全副身心沉浸其中,一心引導這真氣遊走於四肢百骸,漸漸達至達至物我兩忘之境。


    公孫玉瑤送走公孫安世二人,默默地坐在石桌前,似乎並沒有迴房休息的打算。


    這一坐便是一夜,直到朝陽初升,雲綾打開房門,公孫玉瑤才一言不發地迴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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