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後,所有擂台都隻剩下了一個人,範明承順勢宣布了晉級第二輪的十人名單。


    分別是:明玉樓公孫雲綾、名劍山莊葉知秋、嵩陽劍派高世光、嵩陽劍派孟韶華、嵩陽劍派宋謙、金刀門習尚武、金刀門習尚文、天鷹幫陳進之、玉駝山淨釋、血刀盟宇文韜。


    作為十人中唯二的女子,雲綾與孟韶華不由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出了欣賞之意。


    接下來就是抽簽決定各自的對手,以爭奪名次排位了。


    隻見範明承立於高台,身側是隨行的慧能禪師與玄清散人。


    三人相視一眼,齊齊頷首,範明承探手從麵前的金盒中抽取了第一個人。


    展開絹布,範明承看了一眼,隨即在慧能禪師與玄清散人麵前過了一遍,確認無誤後方才朗聲念出了絹布上的姓名。


    “第一位,金刀門習尚武!”


    話音落下,高牆上爆發出一陣喝彩聲,久久不息!


    範明承並未理會這些喝彩聲,將手中絹布放在一旁,如法炮製,再次抽出一人來。


    “第二位,嵩陽劍派宋謙!”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喝彩聲響起。


    與此同時,擂台下的習尚武和宋謙齊齊看向對方,打量起自己的第一個對手來。


    如是再三,很快葉知秋與高世光也確定了各自的手,分別是淨釋和宇文韜。


    無疑,高世光與宇文韜這一組是目前為止最引人矚目的!


    接下來就輪到了雲綾,她的對手乃是金刀門習尚文。


    鑒於雲綾此前的表現,尤其是與夏曦君那一戰所爆發的實力,當分組確認時,習尚文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與夏曦君乃是同門,對於後者實力如何他是很清楚的,他自問與後者隻在五五開。


    最後一組,便是孟韶華和陳進之。


    抽簽完畢,範明承看了看場中的十人,朗聲道:“此番隻為第二輪出場順位,還望爾等以武會友,點到為止!”


    聞言,十人齊齊抱拳行禮,高聲應諾。


    “那便先行休息吧,半個時辰後正式開始!”


    說罷,範明承轉身與慧能禪師、玄清散人一道迴了主位安坐。


    場中十人相視一眼,也紛紛返迴師門所在,為接下來的連場惡戰做準備。


    高牆上,雲綾坐在位置上吃著糕點,一邊衝著公孫玉瑤擠眉弄眼。


    公孫玉瑤麵色平靜,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有話就說,作什麽醜樣?”


    聞言,雲綾嘿嘿一笑,說道:“師父,這馬上要爭名次哩,您就沒什麽要囑咐的嗎?”


    公孫玉瑤睨了雲綾一眼,幽幽道:“囑咐什麽?全力爭勝便是。”


    雲綾放下糕點,拍掉手上的殘渣,悄摸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在偷聽,這才悄聲說道:“師父,那晚您和師伯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見公孫玉瑤轉眼看來,雲綾趕忙擺了擺手,說道:“我可沒偷聽哩!就是上次突破後,耳力好了許多,您和師伯又沒避著誰,我也就聽了那麽一點點。”


    說著,雲綾還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拇指抵住小指指尖,示意真的就隻有一點點。


    公孫玉瑤深深看了雲綾一眼,隨即淡淡說道:“既然聽到了,那你心中也該有數,萬事小心便是。”


    雲綾慎重地點了點頭,悄聲道:“放心哩,今日我穿了金蟬軟甲來著!”


    聞言,公孫玉瑤微微頷首,沉吟片刻才又說道:“一會兒比完若是沒有尋到為師,你不必慌亂,先行迴去便是。”


    “師父幹什麽去?”


    問完這句,看到公孫玉瑤涼涼的眼神,雲綾果斷噤聲,連連點頭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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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轉眼即逝,高台上出現了一名老者,自稱嚴師果,乃是澄心書齋夫子,接下來的流程將由他來主持。


    隨即,嚴師果朗聲道:“第一場,金刀門習尚武對陣嵩陽劍派宋謙!兩位,請登擂!”


    話音落下,習尚武與宋謙雙雙自高牆躍下,登上了擂台。


    一番見禮後,習尚武率先拔刀在手,一雙虎目直視宋謙動作。


    宋謙也不客氣,長劍出鞘,直指習尚武,與之遙遙對峙。


    片刻後,二人幾乎同時發動,一時間擂台上嗡鳴陣陣,氣浪滾滾!


    雲綾專心看著擂台的比試,隻覺習、宋二人若單論技藝其實難分伯仲,但習尚武的修為則要略勝一籌。


    何以見得?


    隻見習尚武真氣附著大刀,揮舞間寒氣森森,每一次的刀劍碰撞,都會令宋謙臉色難看一分。


    顯然,習尚武在真氣和力道上都要勝過宋謙一頭。


    二人拆過四十招後,宋謙已是臉色漲紅,握劍的手也有著微不可察地顫抖。


    這點顫抖或許瞞得過高牆上的觀戰之人,卻瞞不過近在咫尺的習尚武。


    習尚武陡然加強了攻勢,一柄大刀舞得刀影幢幢,將宋謙整個籠罩其中。


    一聲脆響,宋謙長劍脫手,脖頸前是習尚武森然的大刀。


    “承讓!”


    習尚武收刀在手,抱拳一禮。


    宋謙臉色雖然不好,卻也抱拳還了一禮,拾迴長劍自顧自下台去了。


    嚴師果看得分明,當即朗聲宣布:“第一場,金刀門習尚武勝!第二場,名劍山莊葉知秋對陣玉駝山淨釋!”


    待習尚武下台後,葉知秋率先自高牆躍下,穩穩站上擂台。


    而淨釋卻是緩緩起身,徐步走下高牆,再一步步踏上擂台,全程表現得不急不躁。


    葉知秋也不惱,神色平靜地站在擂台中央,靜候對手到來。


    淨釋是個和尚,身著藏青色僧袍,雙手合十,麵上始終保持著一抹笑意,予人親近之感。


    登上擂台,淨釋行了一禮,緩緩道:“葉施主,請賜教。”


    葉知秋略一頷首,抱拳還了一禮,旋即拔劍在手,氣機鎖定淨釋所在。


    淨釋則雙手合十,低眉順目,口中默默誦念佛號。


    倏的,葉知秋眼神一凝,腳下一蹬,身形彈射而出,手中龍吟劍直取淨釋麵門,一聲若有若無的龍吟自劍身響起。


    勁風襲麵,淨釋笑意散去,麵上無喜無悲。


    待到近前,淨釋忽然輕喝一聲,一股無形真氣自周身散發,竟將龍吟劍阻隔得前進不得。


    葉知秋心下一凜,旋即腰身一扭,淩空翻身再次刺出一劍,劍身附著真氣,頓時劍光大盛。


    淨釋見狀,雙目一睜,口中一聲輕喝,雙掌倏地展開,掌中凝聚真氣,開合之際竟將龍吟劍夾住,令其再次前進不得。


    葉知秋試圖抽迴龍吟劍而不得,一時間二人就此僵持住,開始了單純的真氣比拚。


    “師父,這玉駝山是什麽地方?前次說起江湖各派時,怎的沒聽您說起過哩?”


    雲綾一瞬不瞬地看著擂台,一邊問出了心中疑惑。


    公孫玉瑤沉吟片刻,方才說道:“這玉駝山位於蘭州地界,素來神秘,鮮少有門人在外行走。據傳開山之祖乃是出身靜禪寺的高僧,是與不是便不得而知了。”


    聞言,雲綾不自覺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因為擂台上又起了變化。


    隻見葉知秋突然一聲暴喝,氣勢大盛,竟硬生生將龍吟劍收迴,轉身之際一腳蹬出,攻向淨釋胸口。


    淨釋運起真氣,一掌拍出,卻是與葉知秋硬撼一記,各自退出十數步距離方才穩住身形。


    數息後,葉知秋明顯有些忌憚淨釋先前展現的那股無形真氣,遲遲未再動手,隻以目光鎖定後者,尋找著可能的破綻。


    淨釋卻一反常態,一聲長嘯,率先發動了攻勢。


    莫看淨釋手無寸鐵,他那雙肉掌之上始終真氣充盈,隱隱散發著金屬光澤,拍在龍吟劍上竟能傳出金鳴之聲。


    “小和尚這雙手,莫不是金剛做的,怎的還能硬撼葉知秋的寶劍哩?”


    見狀,雲綾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公孫玉瑤聞言,抿了口茶水,淡淡道:“相傳佛門有一樣功法,名喚《菩提金身訣》,可修菩提金身,功成之後刀槍不入、水火難侵,力可斷金石、撼山嶽。或有誇大之處,但想來這淨釋或許修的便是這門功法了。”


    雲綾此時並未接話,因為她已經被擂台上的變化所吸引。


    隻見淨釋此刻周身氣息翻湧,不單掌上隱隱散發著金屬光澤,連裸露在外的頭臉脖頸也隱隱泛起了金屬光澤。


    正如公孫玉瑤所言,還真是一副刀槍不入的模樣。


    葉知秋麵對如此的淨釋,一時間也全無辦法,隻得施展劍招與之周旋開來。


    淨釋的變化也引得各派弟子頻頻驚唿,更有甚者大唿:“世間竟真有刀槍不入之法?!”


    雲綾也有此疑惑,轉頭去看師父,眼中滿是求知欲。


    公孫玉瑤見狀,臻首輕搖,淡淡道:“世間哪有真的刀槍不入,不過是真氣覆蓋己身,以此阻隔兵刃鋒芒罷了。似這等功法,通常皆有命門存在,找出命門所在,便可設法破之。”


    “若是找不到命門呢?”


    聞言,公孫玉瑤睨了雲綾一眼,迴道:“那便一力降十會,以更強的真氣擊潰其護體真氣即可。”


    雲綾眸光閃動,喃喃道:“隻要我夠強,你就破不了我的防,真賴皮……”


    公孫玉瑤沒去理會雲綾的低語,轉而說道:“日後你若遇上使這類功法的,切記不可急躁,要仔細觀察對方動作。修習此類功法之人,在施展招式時總會不自覺地護住命門所在,多觀察自可有所收獲。”


    聞言,雲綾略一頷首,將這番話記在了心裏,同時她也在仔細觀察淨釋,試著找出淨釋的命門來。


    身在擂台的葉知秋顯然也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連番攻擊都未能奏效,心下不自覺急躁起來。


    淨釋則依舊麵無表情,憑著一雙肉掌與葉知秋打得有來有迴。


    高牆上的葉淮眉頭緊皺,顯然是對葉知秋此刻的處境深懷憂慮,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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