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省城南昆市,聞晴跟著乘警去了火車站派出所做了筆錄,說明了自己的行程和發現人販子的經過。


    小男孩在路上就醒了,不停地哭,應該是餓了,聞晴抱著他,讓乘警找來奶粉兌好給孩子喝下。


    到了派出所,又讓警察給找來煮得軟爛的麵條喂他吃下。


    這一路都是聞晴抱著他,做好筆錄,她打算離開,想把孩子交給派出所的人。


    小男孩緊緊地抓住聞晴的衣服,哭鬧著不願放手,一個車警叫住聞晴,“聞同誌,你能不能幫忙帶帶這個小孩,等他父母來接?”。


    聞晴輕輕拍著孩子的背,輕聲問:“小寶叫什麽名字啊?”


    小男孩一路都沒有說過話,這時抽抽涕涕地說:“寶寶叫鬆鬆。”


    聞晴又問:“鬆鬆幾歲了?”


    小男孩鬆鬆豎起兩根手指:“2歲了。”


    聞晴又說:“鬆鬆的爸爸媽媽在哪裏?”


    鬆鬆馬上開始哭:“爸爸、媽媽,鬆鬆害怕。”大滴的眼淚從小臉上掉下來。


    聞晴摸出自己的手絹給他擦眼淚,說:“鬆鬆不怕,阿姨抱你。”


    對車警說:“這樣吧,我在附近找個旅館住下,等鬆鬆的爸媽到了,你們派人叫我。”


    從上火車到抓人販子,加上做筆錄,已經八九個小時了,聞晴已經很是疲倦,鬆鬆也快睜不開眼睛了。


    派出所給她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個相對幹淨的旅館,派了一個民警跟著她去登記了住宿,旅館見是派出所的人送過來的,給她安排了一間單人間,一天隻要3元。


    聞晴打了熱水給鬆鬆洗了臉、擦了身體,把他身上的尿布換下來扔掉——人販子怕小孩尿髒衣服給用上的。


    又抱著鬆鬆去百貨大樓給他和自己都買了一套衣服,迴到旅館,給孩子洗漱後換上。


    等鬆鬆睡下,自己也打了熱水抹了身體,換上新衣服,把鬆鬆和自己的衣服洗幹淨晾在窗戶邊。


    做完這些,才鎖好門,放心地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聞晴洗漱完,帶著鬆鬆出去吃早飯,穿上新衣的小孩更顯可愛。


    聞晴在街邊的飯館點了豆漿、包子、稀飯,鬆鬆可能昨天沒有吃什麽東西,自己拿著包子吃得很是可愛,吃完飯,聞晴帶著孩子來到派出所打聽消息。


    結果孩子的家長還沒到,又帶著孩子去了南昆市動物園,一路上鬆鬆都很興奮,一直姨姨這個、姨姨那個。


    下午,聞晴正在旅館休息,派出所的一個公安跑過來敲門,說:“聞同誌,鬆鬆的親戚找過來了。”


    聞晴忙抱了鬆鬆去了派出所,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正焦急地等在辦公室。


    她看見那個女人,居然是認識的,正是去年迴武漢在車上見過的張姐。


    張姐並沒有認出她,一見他們進來,快走幾步,說:“是鬆鬆嗎?”


    派出所的人對聞晴解釋,他們已經聯係上鬆鬆的父母,由於他們要從安慶縣趕過來,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打電話通知了南昆的親屬,這位女同誌就是鬆鬆的大姑媽。


    聞晴把鬆鬆遞給張姐,鬆鬆挽住聞晴的脖子,用小屁屁對準姑姑,聞晴拍著他的背,小聲地說:“鬆鬆別怕,這是大姑姑,叫大姑姑。”


    好一會兒,鬆鬆才轉過身,小聲叫:“大姑姑。”


    原來,鬆鬆被外婆帶著去街上玩,外婆去上廁所,把鬆鬆放在廁所外麵,出來就發現鬆鬆不見了,老人急忙通知了鬆鬆的父母,哪知人販子已經坐上火車跑了,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鬆鬆父母就報警了。


    到第二天,鬆鬆依然沒有找到,外婆又急又氣在找鬆鬆時暈倒了,一家人又送老人去醫院。


    接到南昆派出所的電話,本打算馬上出發,可是已經沒有火車了,立即給在南昆工作的大姐打了電話,派出所的人確認身份後才通知了聞晴。


    張姐接過孩子, 對聞晴深深鞠躬:“聞同誌,非常感謝你,你救了我弟弟一家。”


    然後又介紹自己,姓張,在省釀造廠工作。


    聞晴忙說:“張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誰發現了人販子都要阻止的。也別說感謝地話,鬆鬆很可愛。”


    又說:“張姐,你不記得我了?”補充一句:“蘑菇醬。”


    張姐想了想,驚訝地說:“小聞,是你?”


    兩人帶著鬆鬆出了派出所,張姐問:“小聞,你住哪裏?要不你去我家住?”


    聞晴說:“昨天帶鬆鬆就住在附近,明天我還要去找親戚,就不麻煩你了。”


    張姐:“好吧,我先帶鬆鬆迴家,你今天還是住火車站附近那個旅館嗎?等鬆鬆父母到了,我們再上門感謝你。”


    兩人分開後,聞晴去了省城新華書店,買了機械原理,農機維修等書籍、除了高中課本,書店裏也沒有什麽複習資料,看來得另外想辦法。


    她又去了當地的舊貨市場,那裏主要是交易一些二手物品,聞晴發現裏麵還有些不錯的東西。


    她找到一套電焊機,幾把具有少數民族風格的長刀,一把錫壺,上麵的花紋十分精巧,一塊自家染的蠟染布,還找到幾種花種子、幾種草藥種子,聞晴是用自己釀造的白酒和雞蛋與人家換的,省的被人舉報投機倒把。


    迴到旅館,已經天黑,她去了早晨吃飯的飯館,花了二兩糧票二角五分錢,吃了二兩大肉米線,這個二兩是二兩幹米線煮出來的二兩,一大碗,把聞晴都吃撐了。


    第二天早上出門,聞晴就看見張姐和兩個年輕男女帶著鬆鬆站在旅館門口,張姐見她,馬上介紹:“小聞,這是鬆鬆爸爸、我小弟,張德盛,這是鬆鬆媽媽,許華麗,今天我們特意來感謝你。”


    鬆鬆爸爸彎腰給聞晴深深鞠了一躬,鬆鬆媽媽拉住聞晴的手:“聞姐,太感謝你了,你救了鬆鬆就是救了我們一家。”


    聞晴把幾個人讓進自己的房間,又去找旅館借了兩把椅子,四人才得以落座,鬆鬆爬上聞晴的膝蓋,叫道:“姨姨吃。”給聞晴遞了一塊糖果。


    張德盛給聞晴遞過一個網兜,“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聞晴推辭,“不用,我也是看見那兩個人不像好人才留意的,也是鬆鬆有福氣,是吧,鬆鬆。”


    逗著鬆鬆,鬆鬆也學舌:“嗯,鬆鬆有福氣。”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張德盛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聞晴再次談起救出鬆鬆的過程,張德盛也說起發現鬆鬆不見後,他們是如何無措和心焦,又解釋他們晚來的原因,“鬆鬆外婆急病了,我們把她送到醫院,要不是鬆鬆找到,老人家怕是要內疚死了。”


    又問起聞晴到省城的目的,聞晴說:“一方麵是探親,另一方麵也是為公社中學找一些省城重點中學的高中試題。”


    張德盛對張姐說:“姐,你認不認識滇中的老師?”


    張姐說:“認識,我們家小月不就是在滇中讀高中嗎?,我迴去找找她的老師,看能不能弄一些來。”


    聞晴十分高興。


    鬆鬆的媽媽說:“聞姐,我也是縣中的老師,我們縣中的水平可能趕不上滇中,縣中的高中試題你要嗎?”


    聞晴馬上說:“要的、要的。”


    許華麗:“我迴去就去找,找到馬上寄給你。”


    聞晴把地址留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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