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時垂眸看著她,嘴角笑意變淺了一些。


    他依稀記得是有這麽個人,隻是並未放在心上。


    看著春兒一臉的憧憬,還是微微頷首,答應了她,「嗯。」


    春兒頓時笑得開顏,「皇上真好,您是這個世界上對臣妾最好的人!」


    宋寒時忽而有些恍惚。


    方才這句話,夏倚照也曾經對他說過。


    她說她要嫁的人,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郎君。


    沒有人比他更好了。


    男人的臉色越發沉淡下來,薄唇抿緊,一言不發。


    他現在……還是她心中最好的人嗎?


    察覺到他的走神,春兒似乎是意識到因為什麽,笑容變得勉強起來,「皇上又發呆了,是因為臣妾方才笑起來又很像皇後娘娘嗎?」


    她猛地起身,卻不小心撞上身後的牆壁,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那一聲十分沉悶,不似尋常的敲擊聲。


    春兒卻不曾察覺到,整個人都沉浸在被人當成替身的悲傷中,臉色蒼白,緊抿著嘴角。


    半晌,她見宋寒時似乎微蹙起眉頭,心中一下沒底,便討好地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皇上,這是我們的女兒。」


    宋寒時下意識想要抽迴手,聞言卻是停頓片刻,「你怎麽知道是女兒?」


    「因為臣妾從來不想和皇後娘娘爭什麽……也不想讓太子再誤會,做出一時意氣之舉。」她像是在暗示什麽,又垂下頭,苦澀地笑了一下,「而且若是女兒的話,臣妾也就和皇後娘娘有了不像的地方。」


    「若是臣妾與皇後不那麽像了,皇上能不能認真看看臣妾呢?哪怕隻是一眼……」


    她說著,絲質的廣袖滑下,露出一截皓白無暇的小臂來。


    手腕處赫然是一個男人的肖像,宋寒時直直微微定睛,便認出來那是自己。


    他像是被誰打了個巴掌一般,久久地怔住了。


    *


    宋寒時果真將她軟禁在鳳照宮中。


    夏倚照不吃不喝,隻偶爾昏迷時被他灌進一些水食,後來見此法沒用,他便將怒氣發在那些無辜的宮人身上。


    她一頓不吃,他便要以瀆職之名棒殺一個宮人。


    從前的那些個老人陸陸續續出宮,如今留在她身邊的隻剩下一個新人思纖合她的眼緣,如今被宋寒時懲罰的人她首當其衝,夏倚照隻能妥協。


    但對宋寒時也已經是失望到了極點。


    不僅僅是情愛,她對他整個人,都失望到了極點。


    鳳照宮已經幾日不見光亮,思纖幫夏倚照梳洗著,忍不住道:「皇後娘娘,您先前不必為了奴婢跟皇上妥協的,奴婢命賤,根本不值一提……」


    夏倚照拍了拍她的手,「一條人命,我不會坐視不管。」


    話畢,她起身邁開步子。


    思纖卻是愣在了原地,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夏倚照換好衣裳之後迴來才發現她依然站立著不曾動作,蹙了蹙眉,「怎麽了?」


    思纖迴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麽,皇後娘娘,人命也分高低貴賤,剛好奴婢是卑賤的那一種,皇後娘娘行事不必顧忌奴婢……」


    她對她已經夠好,比以往任何一個主子都要好。


    夏倚照打斷她,「你為我做事,我便護著你,至少我不能讓你因為我不吃東西就白白喪命,你不用如此這般。」


    思纖便不再言語,隻低聲道謝。


    忽而一陣寒流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夏倚照也察覺到宮中似乎比往日要寒涼許多,皺眉問道:「今日還未燃爐子?」


    思纖也有些疑惑,便差人去問。


    沒過多久便有宮女匆匆而來,跪在夏倚照跟前謝罪,「皇後娘娘恕罪,興許是內務府那頭怠慢了,奴婢這就差人去催。」


    隻是催了半日,依然不見人送東西來,看到那些宮人們為難又欲言又止的模樣,夏倚照便明白了什麽。


    她沉了臉色,「是誰?」


    她很明白是有人在暗中使絆子,看她如今被禁足,便想要明裏暗裏擠兌她。


    隻是從這件事情也看得出宋寒時的態度了,不管是不是疏忽大意,總而言之她已失勢,她現在還是皇後就已經有了落井下石的人,可見她被禁足的這段時間外麵的風聲是如何轉變的。


    夏倚照隻擔心宋迴。


    他不過十歲的孩童,即便聰慧過人,又如何能抵抗大人之間的洶湧?


    先前受過她照拂的一個小管事還是忍不住告訴了她,「皇後娘娘,如今內務府來了一個大紅人,雖說隻是個管事,但好些人都在巴結他,據說他能在皇上身邊說得上話,且差他做的事情也都一一靈驗了,所以內務府很多事情都是他來掌事,那頭的人也沒想過他會怠慢皇後娘娘,正要處理此事、隻是……」


    「隻是什麽?」


    「那人似乎是貴妃娘娘的親弟弟……」


    夏倚照頓時便冷了眉眼,發出一聲嗤笑,心中倒沒有多麽詫異,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而一旁的思纖在聽到那個名字時顯然渾身一顫,暗自握緊了拳頭。


    陳冬寶……


    她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眸色越發晦暗。


    *


    宋寒時雖限製了夏倚照的出行,卻不曾限製過其他方麵。


    他知道她如今興許是隻在乎宋迴的,便也限製了二人的見麵,但旁人似乎不這麽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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