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福伯的反應速度比較快。


    在熱湯朝許枝潑過來的時候抄起旁邊傭人手裏的托盤,順手一擋。


    湯汁全都被潑到了托盤上,還有一些濺到福伯手上的。


    許枝蹭的就從位置上站起來,拉過福伯的手。


    跟著他手中的托盤啪的一聲也掉在了餐桌上。


    餐廳裏瞬間變得雜亂起來,原本好好的一頓飯,也因為這個小插曲而被破壞了。


    鄭琦眼瞅著自己剛剛那一下失了手,頓時不甘心的又拿起了桌麵上的水杯。


    正準備動手時,一道冷冽的男聲製止了她的動作。


    “住手!”


    商既明出現的突然,令原本混亂不堪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他吸引過去。


    鄭琦看見商既明的一瞬間,手下倏地一抖,手中的杯子沒拿穩,倒在了桌麵上。


    杯子裏的水跟著順著桌邊又滴了自己一身,讓本就狼狽的鄭琦徹底變得毫無形象可言。


    商既明見狀大步上前,來到許枝身邊,緊張的拉起她的手,左右檢查著。


    “沒事吧。”


    許枝不習慣他的熱情與關心。


    用力將手從他的手下抽出,“你怎麽會來。”


    “我迴去了一趟,問了錢媽才知道你過來了。”


    許枝無奈,自己迴去時,確實跟錢媽提了一嘴,隻是沒想到她速度這麽快轉頭就告訴商既明了。


    許枝沒有說話,跟著轉頭就去看福伯的情況。


    福伯的手被濺到的湯汁燙紅了。


    許枝握住福伯的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福伯手上那些斑駁的痕跡。


    福伯在鄭家這些年也是沒少受苦,如果不是為了爺爺臨終前的那些遺言,以他當年的資曆隨便找一個有錢人家做管家,工資不僅高,也不用受現在這些苦。


    “福伯,你的手。”


    “我沒事,倒是二小姐您沒傷著吧。”


    福伯第一時間還是跟關心許枝。


    女人搖搖頭,微微垂眸,瀲下眼底的傷感。


    再抬頭,雙眼已然是一片怒意,“鄭琦!你發瘋是不是也要看場合!跟福伯道歉。”


    “許枝你瘋了吧,要我給一個下人道歉,幹他……”


    鄭琦的話才說了一半,桌底下付佩就已偷偷拽了拽她的衣擺。


    愣是將原本已經在嘴邊的話又硬生生被憋了迴去。


    下一秒,眼淚唰啦啦的落了下來。


    “明明是你先潑我水,還罵我野丫頭的,我,我才沒有忍住動手的,你這麽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樣。”


    鄭琦說話時一抽一噎的,再加上那被潑了一臉水的原因,瞧著還真有那麽幾分楚楚可憐的感覺。


    “我跟你明明都是一樣的,都是父親的女兒,是這個宅子裏的小姐,我母親也是明媒正娶嫁進鄭家的,你這麽說難道不也是在質疑我母親,許枝,你是小輩怎麽可以這樣汙蔑長輩。”


    鄭琦一下就把戰火引到了付佩身上。


    自己剛剛確實衝動了,不過所幸有付佩在旁邊拉了自己一把,不然當著商既明的麵,對許枝怎麽樣到底是不好。


    鄭琦說完,眼角的餘光還往鄭元浩的方向看了一眼。


    父親臉色越差,她心中的暗暗得意便越濃。


    許枝哪裏管這些,冷笑一聲,“宅子裏的小姐?那麻煩這位小姐搞搞清楚,這座宅子的主人姓許,你一個外邊來的野種,算什麽東西。”


    一句野種,不禁讓鄭琦的臉色慘白。


    也讓飯桌上的付佩猛地變了臉色,她好像被人戳中了曾經的傷心事一般,心痛難當。


    鄭元浩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麵上,“都鬧夠了沒有!許枝,琦琦是你親姐姐,道歉!”


    許枝又氣又想笑。


    道歉?


    她鄭琦也配?


    “爸,您怕不是老糊塗記錯了,我媽就生了我和許攸兩個,我就一個親姐姐,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等著手術,結果還被你從中攪和了,差點就要死掉了,我還哪裏來的第二個姐姐。”


    許枝微笑著侃侃說道。


    她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鄭元浩。


    他站起身,撇了手中的筷子,重重甩到旁邊的牆角去。


    “許枝,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和誰說話?我是你父親,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別以為自己有人撐腰了,就什麽都不怕了,你給我滾出去!”


    許枝倒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父親呢。


    她定定往那兒一站,眉目冷冽,氣場全開。


    “想讓我走?爸,您是不是忘記了,這宅子的名字到現在寫的還是我和我姐,要走也該是那幾個不相幹的人走。”


    許枝一邊說著,清冷的視線一邊掃向那邊沉默不語的母子三人。


    當年爺爺一去世,鄭元浩就將付佩領上了門。


    帶來的這兩個孩子,一個比自己還大一歲,另一個隻比自己小三歲。


    這母子三人霸占了他們許家祖宅這麽許多年,怕是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又或者你現在就打電話告訴商既晴,說你拒絕她給的東西,不再參與許攸手術的事情,我立刻就走。”


    她的話,讓站在旁邊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商既明狠狠皺眉。


    鄭元浩依舊沒說話,卻先看了眼她身邊的霍祁硯。


    好些話明明已經在嘴邊了,卻愣是說不出口。


    下一秒,他捂著胸口,大大的深唿吸幾下,眼瞅著一副就要喘不上氣來的模樣。


    旁邊的付佩連忙起身伸手輕撫著他的胸口。


    “你說你跟孩子置什麽氣嘛。都是一群孩子打打鬧鬧的,小枝,趕緊跟你爸說說好話,可別氣他了,醫生說他最近工作壓力大,血壓本來就高,再一生氣這血壓都要飆升了。”


    許枝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很不客氣的白了一眼。


    付佩臉色猛地一頓,但是此情此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鄭元浩到底還是個很惜命的人。


    所以在聽見付佩的話以後,重重深唿吸兩下,勉強暫時壓下心頭的熊熊怒火。


    這個許枝就是故意迴來氣自己的。


    這個女兒簡直就是冤孽。


    “生意場上,已經簽下的合約哪裏有說毀約就毀約的。”


    許枝一早就猜到他要說的,所以並沒有太驚訝。


    “那您這意思就是不肯退讓了嗎?”


    鄭元浩神色未變,態度也異常堅定的站在那兒,不言不語。


    許枝抿抿唇,對著他點了點頭,“行吧,您的意思我也大概了解了。”


    她冷漠的好像麵前的都是一些與自己不相幹的陌生人。


    然而轉頭看向福伯的時候,臉上卻又掛上了熱切的笑。


    “福伯,晚上早點迴去休息,咱們拿多少薪水幹多少錢的事兒,沒必要大把年紀了晚上還繼續留在這兒受氣。”


    福伯笑著點點頭:“是是,我知道了,二小姐您有空也記得多迴來看看,別忘記了咱這些老人。”


    “不會忘記的,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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