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雲和展青文的努力下,須臾海終於接管了外洲互聯網,大部分數據也順利恢複,當然還存在極少數的偏差,這些偏差隻能等待時間來抹平。


    薩加女王號又前往黑金集團接冬雅,同時在黑金集團的南方港口接受補給。


    弗侖贈予黑蛇一件禮物——弗裏斯塔級三號艦大地女神號的船艏像。


    這件珍貴的禮物足以紀念黑蛇等人一路走來的努力和艱辛,黑蛇十分高興地將其裝在薩加女王號上,也飽含著深刻的象征意義。


    最後眾人返迴太陽城基地,共飲勝利的美酒。


    難得閑下來,黑蛇陪同安娜去了一趟奧丁集團的阿斯加德峰,然而這個季節隻能在高海拔上欣賞雪景,黑蛇承諾等冬天再陪安娜來一趟。


    他們前往阿斯加德峰上的瓦爾哈拉堡,收殮了伊蓮娜的遺骸,並在她曾經的家族遺址上安葬。


    黑蛇還抽空迴了一趟北沙村。許久未見黑蛇,大娘、丁一、楊清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都沒太大變化,丁一和楊清的孩子已經能到處跑了。


    ……


    閑適的生活愉快而短暫,黑蛇等人又重新忙碌起來,因為戰鬥還未完全結束。


    隨著長生者的退出、以樸恩憲為首的重組眾神黎明宣告破產,外洲又衍生出許多其他問題。


    雖然問題不及以前嚴重,但東奔西跑的戰鬥也令黑蛇等人忙得不可開交。


    當然也有些令人焦頭爛額的難題,比如世界各地大量以太核心受體的處置、北風集團百廢待興的內政、以及棱鏡集團的重建等等……


    李照天和李尹成重新迴到北風集團主持大局,周雲也帶著龍雨青迴到棱鏡集團指揮重建,黑蛇等人兩頭幫忙,哪裏需要就往哪裏趕。


    最難的是當初攝政王和樸恩憲不計後果地向普通民眾推廣以太核心,但技術極不完善,導致大量接受改造手術的普通人產生各種各樣的並發症,甚至核心衰竭而死。


    這些爛攤子令眾人疲於應對。


    直到有一天,李照天收到了來自張啟源的信息。


    李照天立即找到黑蛇,凝重地說:“許珀裏翁想見我們,一起去吧。”


    ……


    李照天帶著眾人又一次前往無名小島,除了周雲和黑蛇,同行的還有展青文、安西婭、夏薇、安娜、冬雅、展輕舞。


    龍雨青和李尹成實在抽不開身,李照天和周雲離開後需要由他們代理工作,因此他們留守集團繼續處理事務。


    眾人都知道要發生什麽事,因此來送許珀裏翁最後一程。


    走進草廬小院,隻見許珀裏翁和張啟源早已在此等候,閑適地飲茶。


    眾人圍坐著茶桌,聊著近來的情況,仿佛平平無奇的老友相聚般溫馨。


    許珀裏翁喝完最後一杯茶,慈祥地笑著 對眾人說:“好了,我差不多該走了。”


    原本歡快融洽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眾人跟隨許珀裏翁進屋,他坐在自己那不知用了多久的破床邊。


    “給我吧。”許珀裏翁向黑蛇伸出手。


    黑蛇猶豫了許久,最終解下長刀斬生,鄭重交給許珀裏翁。


    “能夠見證這一切,我很高興,也很欣慰。永別了。”


    言罷,許珀裏翁在眾人肅穆的注目禮中,抽刀自刎。


    隨著許珀裏翁逐漸消散,黑蛇的意識再次遊離……


    【


    “我本無名,自號許珀裏翁。”


    “我為醫者,後為長生者。”


    “我曾誓於《希波克拉底誓言》,醫者仁心,治病救人。”


    “謹以我身、我誌、我之所有,醫人、醫心、醫天下蒼生、醫三千世界。”


    “然醫者孑孑,亦難自醫。長生者壽,無窮無盡。”


    “假有一日,我失本心,當罰我以天雷,斫我以‘斬生’,萬劫不複,永世無存。”


    “若我誌堅,一貫始終,當以此身為矩,毋以我等之存在,擾塵世之安寧。”


    “畢使命之日,自當落葉歸根,魂歸故裏。”


    “以此為盟。”


    ……


    春光明媚,草長鶯飛。


    黑蛇驚訝地發現,自己這次不再以旁觀者的角度遙望那熟悉的渡口,而是親身實地地站在這裏。


    輕舟靠岸,耶夢加得緩緩下船,衝黑蛇點了點頭。


    黑蛇沿著耶夢加得注視的方向望去,隻見許珀裏翁穿過河岸邊的竹林,向渡口走來。


    三人聚首,耶夢加得向許珀裏翁深深鞠了一躬:


    “先生大義!”


    “無妨,走吧。”


    耶夢加得麵向黑蛇,問道:“你呢?是留下還是和我們一起走?”


    “這就是……你那時說的‘選擇’?”黑蛇反問。


    “是也不是。”耶夢加得迴答。


    “你也要走嗎?”黑蛇問道。


    “當然。”耶夢加得迴答。


    “那些以太核心受體,還有一堆爛攤子怎麽辦?”黑蛇略有些惱怒。


    “此間事已了,餘下的自會迎刃而解。”耶夢加得迴答。


    “什麽意思?”黑蛇追問。


    “你自會理解。”


    “我選擇留下。”黑蛇篤定地說。


    “後會無期。”


    耶夢加得輕點長篙,輕舟離岸,迴歸母星的生命之海。


    黑蛇仍想追問,但輕舟轉眼已消失在漫漫長河中……


    】


    晃過神來,黑蛇發現眾人都為許珀裏翁的逝去而落淚。


    李照天、周雲、張啟源這三個老男人竟嚎啕大哭。


    許珀裏翁的破床上隻留下一枚澄澈無瑕的晶體,黑蛇伸手觸碰,晶體竟化為飛灰。


    再一看長刀斬生,它竟化為一截枯木。


    “這……”


    黑蛇若有所思,而後恍然大悟。


    至此之後,這世間所有的以太核心,這本不屬於這個維度的東西,全部化為本當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


    所有以太核心受體體內的以太核心,或化為水、或化為蛋白質,或化為氧……


    與此同時,弗烈大叔接到了來自師弟東方弈的急電,讓他速往南川集團。


    弗烈大叔已然猜到,必定是師父病危。


    師兄弟二人守在師父床邊,直到師父仙逝。至此,星球的意誌再度迴歸本源,靜靜地等待下一個輪迴。


    迴到太陽城基地後的幾天,冬雅不小心劃傷了手指,她驚訝地發現,傷口已無法再疾速愈合。


    冬雅找安娜和展青文也試了試,果然以太核心的力量已不複存在。


    然而黑蛇似乎不受影響,他依舊和原來一樣,以太核心的力量依然有效。


    冬雅和安娜變得悶悶不樂,本以為能永不分離,但如今黑蛇卻成為這星球上唯一的長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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