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女人在夢裏都在關切自己的夫君,不知道為什麽,宇文卓的心髒傳出了悶痛。


    江霆平日裏就是個讓人看不透的君主,如今他也在看著床榻上的女子,無人能猜測出他心裏到底藏著什麽。


    隻有心細如發的人才能看出,此刻的江霆表情中也帶上了幾分說不出來的凝意。


    過了半個時辰,看薑恬睡安穩了,兩人才重新出了院子。


    “太醫就先留在此處,等到他們狀況穩定了,再讓他迴宮,朕還得迴去上早朝,你就在此照顧他們二人吧。若是有什麽事,及時同朕說。”


    宇文卓還有些心不在焉,聽到了江霆的決定,他迴過神,拱了拱手:“是。”


    江霆頭也不迴地走了,但留下了幾個暗衛供宇文卓差遣。


    宇文卓沒什麽能做的事。


    他隻能隔一刻鍾就看看兩個人的情況,認為有異常,就找老太醫再看看。


    老太醫也跟著忙碌了一夜。


    但他卻心有餘悸。


    隻要皇帝不降罪,他就心滿意足。


    要知道,治一個人治不好,對於他這個當大夫的人來說,很容易會被皇帝遷怒。


    兩人都忙活到黎明,宇文卓趕老太醫去旁邊的客房睡一會兒,自己則是繼續守著。


    讓宇文卓沒想到,最先醒過來的竟是顏景安。


    顏景安常年鍛煉身體,燒退了,人眼看著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宇文卓,還有些意外。


    “你怎麽會在此處?”


    宇文卓見到顏景安神誌清楚,談吐流暢,心口的一塊大石頭落下。


    他將昨夜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顏景安。


    顏景安聽完了以後,靜靜地點點頭:“我去看看她。”


    “你身體還沒好,太醫說還得再休養,你就先躺著吧,你夫人那邊,我一直幫你看著。”


    顏景安笑了笑,眼裏卻沒有一分笑意,他沒說什麽,很快就從床榻上走下來。


    “她是我的妻子。”


    說完這一句,算是迴答了宇文卓,他就出了屋子,往薑恬所在的房間走去了。


    宇文卓眨眨眼睛,總感覺眼裏有點濕潤。


    顏景安明明也是大病初愈,臉色依舊蒼白,卻在第一時間去照顧他的妻子。


    這就是夫妻麽?


    宇文卓遲了一會兒,跟著顏景安走過去,就發現顏景安正抱著薑恬,神情溫和,笑意溫柔。


    顏景安沒有看到宇文卓,全心全意都放在了自己的妻子身上。


    見到夫妻兩人相處的情形,宇文卓要抬起的腳又落迴去了。


    停頓了一瞬,宇文卓沒有說什麽,隻是安靜轉身,給夫妻倆留下靜謐相處的空間。


    一直到天色大亮,薑恬才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


    醒來以後,發覺自己正在顏景安的懷裏,薑恬仰頭看著他,語氣虛弱:“……你醒了?”


    顏景安低頭看著她,聲音極為柔和:“早就醒過來了,你這次睡的時間倒是真長……”


    “嗯,是我貪睡了……”


    薑恬彎了彎嘴角,依戀般往他的懷中靠了靠。


    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麽,可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顏景安抱著自己的妻子過了好幾個時辰,為了讓薑恬睡得舒適,姿勢沒有改變。


    可他卻沒有露出絲毫的難受。


    他全程都在對著妻子淺笑,小聲同他說些什麽。


    宇文卓在外麵靜靜聽著夫妻兩人的對話,心髒處傳來的隱痛,仿佛沒有止息。


    做飯的婆子來了,宇文卓讓她進門,沒有打擾到夫妻倆。


    直到飯做好了,他才輕輕地敲了敲門:“你們出來吃點飯吧。”


    過了沒多久,顏景安就跟薑恬一起走出來了。


    兩個人已經洗漱過了,神態怡然,精神狀況極佳,仿佛昨夜雙雙病倒的不是他們。


    “待會再讓太醫給你們把個脈,沒什麽問題,我就得帶他迴去了。”吃完了飯,宇文卓跟夫妻兩人說道。


    “嗯,多謝你們了。”


    宇文卓搖搖頭:“到時候我會跟皇上說的,讓他找個大夫,就住在你們附近,這樣皇上也不必為了你的病情半夜前來了。”


    聽到這裏,顏景安還沒有反應,薑恬的眼睛明顯更亮了。


    看出妻子高興,顏景安沒有推脫:“那就多謝你了。”


    “不用謝了,改天再請我吃飯吧。”


    宇文卓收了力度,拍了拍好友的肩。


    顏景安答應得很爽快:“好。”


    老太醫給他們把完了脈,表情看上去緩和了一些。


    顏景安本身就是風寒,吃了藥,散了熱就好了。


    “你夫人的心事都愛憋在心裏,你得多開解她,跟她說些有意思的事,我再給開幾副藥,她吃了就沒事了。她這次暈倒,最大的緣故是她忙著照顧你,飯菜吃得太少,你得盯著她,讓她多吃飯。”


    太醫看出顏景安和宇文卓都在緊張薑恬,就多說了幾句。


    真要說起來,這年頭女子都過得苦,哪有幾個是無憂無慮的。


    但人家的夫君緊張自己的妻子,作為大夫,自然得多叮囑幾句。


    顏景安點點頭,把太醫說的話認真記下了。


    薑恬對自己的身體並不太關注,又問了老太醫許多問題,都與顏景安有關。


    老太醫也是心裏感慨,常年給宮裏的貴人治病,爾虞我詐看得多了,這是人間的至臻之情,反倒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懷。


    等到把老太醫送迴去,宇文卓就等在了禦書房外。


    他得跟江霆匯報。


    江霆上完朝,就把宇文卓宣了進去。


    “兩人早上都醒了,太醫診斷了,沒什麽大問題,顏景安是換季得了傷寒,嫂子則是太過擔憂,心肺俱傷,才昏迷了過去。太醫都給開藥了,過不了幾日,他們就都康複了。”


    宇文卓說得簡短,江霆聽得專注。


    看他還在沉思,宇文卓連忙將他的設想說出來。


    “皇上,顏景安缺個大夫看著,不然您就撥個大夫過去,就住在他們附近。那樣一來,他便能全力為您的計劃施展。這次若不是咱們趕巧了,嫂夫人就得半夜去拍人家的門,求人家看病了。”


    想到了薑恬疲倦脆弱的眉眼,眼角滲出的淚水,江霆心裏仿佛被什麽輕輕觸動了一下。


    “好,到時候朕會派個大夫過去。”


    宇文卓拱手:“那我就替顏兄謝過您。”


    江霆看了一眼宇文卓的神態,問道:“你是怎麽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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