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裏沒有主將,說不定蠻夷還會來犯。


    可他要是不迴到宮中去,那邊群龍無首,說不定陳太師會破釜沉舟。


    一切計劃都亂了。


    陳子墨在一旁也沒法說什麽。


    薑恬是趙臻的親外甥女,有能救舅舅的機會,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太子,您還需早日定奪,若是不迴京城,那邊出了什麽狀況,我們就成睜眼瞎了。”


    元夜心中很清楚,除了趙臻,邊境的其他將領沒有一個能獨當一麵的。


    怪不得趙臻一直在培養他的兒子,可如今他兒子重傷未愈,根本就沒法當主將。


    蠻夷們隻是出動了五萬大軍,不代表他們不敢發動第二次戰爭。


    隻要元夜前腳敢走,後腳他們就要將整座城池掀翻。


    那是實打實的性命,那是一城的百姓,元夜無法置之不理。


    他看著陳子墨焦慮的神色,道:“我早已有了計謀,你不必擔憂。”


    過了沒幾日,京城中一條消息突然令眾人震驚。


    皇上請陳太師去宮中閑坐,一起嚐了新的丹藥。


    兩人是君臣,也是好友,皇上對於陳太師的愛重舉朝皆知。


    那些用了珍稀藥材做成的丹藥,也隻有陳太師能陪著皇上一起品一品了。


    卻不曾想,兩人一同服藥後,皇帝安然無恙,陳太師卻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仿佛是癲癇發作。


    太醫們查驗以後,這才得知,原來陳太師身體已然不太好了。


    他人到老年,體弱多病,吃不了重劑的藥。


    這丹藥皇上吃著正好,陳太師得昏迷一陣子,養一陣子,身體才能慢慢康複。


    他的病情不會有大礙,但不靜養不行。


    於是陳太師的門客們也隻能先等著了。


    他都暈過去了,又弄不醒,除了等,沒有別的法子。


    眾人都十分焦躁,可陳太師的病急不來。


    陳太師的背後有諸多的勢力隱藏著,他生怕別人會奪了他的權,手裏那些人的把柄更是多如牛毛。


    隻要他沒有徹底死去,眾人都不敢越過他,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如此一來,京城倒是難得平靜了下來。


    在得到薑恬呈上來的證據,元夜就飛鴿傳書,讓人去安排了。


    如今時機正好。


    他這一招釜底抽薪,看上去雖有些無賴,卻極大地緩解了目前的緊張狀況。


    他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駐守在邊境。


    “趙臻的兒子一個月內一定要好起來。”


    元夜吩咐陳子墨。


    陳子墨得知了元夜出的招數,對於太子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人家也不是隻會正統,歪門邪道也會搞一點啊。


    薑恬送上去的證據還在路上,元夜卻並不認為幾封書信就能讓父皇給陳太師定罪。


    那個老人籌謀多年,要是一點倚仗都沒有,不可能好端端地活到現在,甚至還要問鼎帝位。


    不過,他從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個輸家。


    京城中的其他事宜,他也早就安排好了。


    如今隻待東風。


    薑恬此舉,雖打亂了他的安排,卻不至於讓他傷筋動骨,左右他往後的稱帝。


    她……隻是騙了他而已。


    當日,他說要殺了薑恬,其實就薑恬如今的處境而言——他無法光明正大做到這一點。


    如今軍營上上下下,都對薑恬十分關切。


    趙將軍的外甥女,一個弱女子,不惜深入邊境,隻為拿到證據,救她的舅舅——這樣的女子,他們感激,敬佩。


    薑恬在軍營中有了聲望,元夜怎麽可能拿她開刀?


    可他心中卻非常清楚,父皇年紀越大,越是剛愎自用,受不了別人的半分忤逆。


    陳太師誘使他寫下了聖旨,使得趙臻被秋後問斬。可在父皇心中,聖旨都是他自己寫下的,與旁人無關。


    薑恬拿出的關鍵性證據,足夠救趙臻一命,也足夠讓父皇對他們懷恨在心。


    等到風波平息後,他的父皇肯定要找人把她殺死。


    趙臻可能也逃脫不了。


    小時候那個偉岸的父皇,早就在權力最高峰迷失了。


    否則他又怎麽可能在生了一場大病,得知自己壽數不長之後,沉迷於煉丹,不可自拔。


    元夜勸誡過許多次,卻也沒什麽用。


    父皇,已經不是他兒時的那個父皇了。


    可天下,還是元家的天下。


    把薑恬抓起來之後,元夜的日子還是照常過。


    他不覺得一個女子會傷到他的筋骨。


    那個女子不過是趁虛而入,在他難得不需要爾虞我詐時,湊了上來,讓他生出了幾分心思。


    但除了她之外,也可以有別人。


    他以後是皇帝,會有三宮六院,天底下最美的女子都要獻給他,薑恬算得了什麽?


    他與她歲數相隔了十年,她不僅嫁了人,還早就生了孩子。


    想起當時,他得知那個所謂的院長之女江氏,此生沒有機會留下一兒半女,還暗中為她心傷——元夜自己都覺得可笑。


    元夜看開了。


    他曾經傾注過真心的人,是那個江氏,不是大牢中的薑恬。


    薑恬是趙臻的外甥女,僅此而已。


    江氏已經死在了他的心中。


    薑恬,他當然會放她走。


    畢竟她是功臣的外甥女,還敢冒著生命危險,為她舅舅尋求生機,這樣一個奇女子,作為太子,他怎麽可能殺她。


    厘清了所有關係,元夜心裏一片坦然。


    他隻是在少年情愫初生時,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就因意外離開他而已。


    遺憾是有的,但至少他曾擁有過。


    過了半個月,京城那邊給他傳來了情報。


    那些證據說服力太強,皇上雖不承認陳太師與蠻夷相勾結,但在元夜安排的人的遊說下,他終於清醒了一次,下令赦免趙臻的死罪。


    隻是如今邊境已有主將,趙臻又滿身是傷,皇帝隻允許他在京城中養病,不允許他迴邊境。


    皇帝還派了太醫過去給他治療。


    元夜也派了人日夜守著,不允許趙臻那裏出一點差錯。


    這個消息,元夜沒有親口告知薑恬,而是派了個下屬去告訴她。


    他已然打算把薑恬放出來了。


    讓她去跟她的舅舅團聚,才能最大程度地彰顯元夜的仁善。


    送佛送到西,元夜專門給薑恬安排了馬車和護衛,護送她到京城。


    可是,下屬很快傳迴了消息——


    薑恬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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