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幾乎被嚇得屁滾尿流。


    她還打算拉攏薑恬,誰能想到薑恬突然就扔下了一個彌天大雷。


    趙將軍——在此地生活的人,誰不認識趙將軍?


    可為什麽薑恬偏偏選中了她,找她要證據?


    小妾的腦子裏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她還想抵抗,卻沒想到,話還沒出口,就見到自己的兒子嘴角溢出了鮮血。


    “我沒有時間跟你周旋,想讓你的孩子死,我這就走,若是不想讓他死,那就乖乖把證據交出來。我是奉將軍之命而來,為的是處理趙將軍的事。周副將若是還想在邊境混下去,那就該考慮考慮站在誰那一邊。”


    小妾本身就在後宅,她雖然知道一些事,卻對其中的來龍去脈並不清楚。


    聽到薑恬這麽說,她的心頭更是慌亂。


    “我手裏沒有證據,我不知道將軍把證據放在哪裏了!”


    她一不小心就連副將都叫成了將軍,想必在家中也沒少叫。


    “敬酒不吃吃罰酒,等著你兒子死吧。”


    說著薑恬就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看到琛兒臉色蒼白如紙,嘴角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小妾整個人都快要瘋了。


    她的確生不出兒子來了,麵前的小兒就是她最後的指望。


    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小妾也活不下去了。


    “您別走,您別走!我,我知道!將軍的書房有一處機關,裏麵仿佛藏著一些東西!但我不知其中到底是有什麽證據!求您放過我兒子吧!”


    小妾從小在鄉野中長大,因一張好臉再加上床上撩人,這才成了周副將的心尖寵。


    若是讓她去考慮更深的利害,她是想不出來的。


    她隻知道,若是不把自己知曉的所有事告知薑恬,那她兒子必死無疑。


    他若是死了,那周副將就可以跟別的女人生了。


    到時候她就完了!


    他的榮華富貴就會如同泡影一般,消失不見。


    為了以後的風光,她必然要走向薑恬為她指的那條路。


    “那日將軍喝醉了酒,與我在床上遊樂一番,半夜突然喊著趙將軍的名字,隨後跌跌撞撞去了書房。我怕他醉酒嗆到了,就跟著過去了。後來,我看到了那暗處的機關,卻不知道能不能解開——這就是我知曉的全部了。”


    小妾本來想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裏,她知道自己的定位,她可以做一個妾室,卻不可能插手周副將的事,否則是嫌自己死得太快。


    可如今她什麽都顧不上了。


    若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她今日就活不下去了。


    “帶我一起去,把你的兒子的臉遮住,別讓奶娘和外麵守衛的官兵看出異常,否則——解藥隻有我有,你想再去找別人求也求不來,反倒會讓你兒子提前離開人世,畢竟時間就這麽短。”


    小妾就差給薑恬跪下了。


    “我知道,我知道。”


    她慌慌張張地抱著兒子,帶著薑恬去了書房,找到那處機關。


    她指了指那處,聲音顫抖:“我不知道該怎麽開,將軍沒有告知過我,是我偷看來的——”


    薑恬麵色冷靜,走上前去,不知她是做了什麽,轉眼那個機關就被打開了。


    小妾眼睜睜看著薑恬把其中所有的文書都藏進了懷裏,又露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掏出了一枚藥,填進了孩子的嘴中。


    “這孩子與我有緣,我給他吃的藥也是排毒的藥,不過這藥有些副作用,等到三月後我需要再過來給他看看,喂上另外一枚藥,他才能徹底恢複康健。這段日子你可得小心看護著,把我今日做下的事咽到心裏,否則哪怕你兒子表麵安然無恙,到時候突然倒地不起,重病而亡,就別怪我沒提醒了。”


    小妾看著麵前站著的人,心裏害怕無比。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孩子的性命就不是命嗎?


    一個人的認知有限,小妾自然不會看出她兒子到底是吃的是什麽。


    其實薑恬沒有騙她,她兒子吃的是補藥,吐的也是廢血,可以幫助他強身健體。


    可小妾隻看到兒子的臉色蒼白,還吐血了,就嚇得六神無主了。


    看到兒子吃了藥,睡容安穩下來。


    小妾內心有再多的恨,也不敢拿自己兒子開玩笑。


    她道:“……您放心吧,今日之事,哪怕有人嚴刑逼供,我也不會吐露出半個字。”


    她還等著薑恬第二次給她送藥,怎麽可能給自己找麻煩。


    薑恬走出府衙時,暗衛正巧把那些藥材送到她麵前。


    提著藥材,薑恬上了馬車:“去下一家。”


    暗衛有些不解:“您不是要把藥材送給他們嗎?”


    “那小妾出言不遜,鄉野之地出來的人,果然不能抱有什麽期望,她惹了我生氣,我為何要把藥材給她?去徐主簿家,我去看看他的夫人。”


    薑恬的脾氣時陰時晴,暗衛也有些不理解。


    不過既然薑恬自己要去往下一家,他就沒多說什麽。


    探望了幾日,前麵的大軍傳來了好消息,家眷們的心徹底安下來了。


    五萬的蠻夷的確不是小數字,可比起他們,元夜的戰術顯然更加有效。


    他年紀輕輕,文韜武略樣樣俱全,在行兵打仗方麵如有神助,這幾次的戰爭全部都是大勝而歸,這也讓百姓們對新來的將軍有了嶄新的認識。


    原來他不是酒囊飯袋,人家是有真材實料的。


    薑恬偶爾會收到元夜的信。


    在信中,他隻是說了自己在戰場上的一些經曆,並且囑咐薑恬要守好後方。


    薑恬每一封都給他迴了。


    可又過了幾日,送信的兵士麵色有些不對。


    薑恬當即就抓住了他,問:“是不是將軍出了事?”


    那兵士沒想到薑恬的直覺如此敏銳。


    他本想否認,可想了想,將軍身邊連個會照顧人的人都沒有,那些兵士們粗枝大葉,哪有女子細心?


    更何況,如今軍營上下,誰不知道薑恬是將軍的房中人。


    戰場上帶幾個女子過去,不是多大的事,那些廚娘不也義無反顧地上了戰場嗎?


    想到這裏,送信的兵士就跟薑恬吐露了實情。


    原來,元夜中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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