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宮中百般隱忍,是因為那時自己的命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如果自己一個魯莽,那就會牽連到玉環,甚至牽連到嚴氏九族。雖然嚴氏的人都不算好,但是他們對純兒來說也實在沒有大惡,更是這一世的生身父母,就憑這一點,純兒就不能輕舉妄動,因為她不願也不能傷及無辜。

    可是現在,在這天高海闊的江湖之中,她可再也沒有那麽多顧忌了。純兒宛如一條遊魚一般的潛入了水中,幾乎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濺起來,那幾個大漢傻了,另一條船上的拓跋等人也傻了,

    ‘這丫頭怎麽水下的功夫比長江上的水賊還要好?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一下子,純兒就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了,小舟上的三個大漢相互一望,竟然從艙底抄起了魚叉,對準了水麵,他們好像已經算準了,對麵船上那兩位高手,根本不可能離開那位貴公子,而來救援純兒。所以,根本就沒有管拓跋他們幾個人,而是專心致誌的在江麵上搜索著純兒。

    大漢們的這種有恃無恐,讓拓跋和無影眼中冒火,卻又無可奈何,在這四處不著邊際的江麵上,他們就算是死都不能離開端昊半步!

    忽然,就見小舟突然劇烈的一晃,大漢們一驚,低頭一看,發現船底上竟然被鑿出了幾個大洞,江水正汩汩的冒進船艙來。

    而透過大洞,他們清楚的看見,純兒的藍衣在水中一閃。

    ‘死丫頭,竟然還會用這種下九流的手段!’

    小舟被毀,大漢隻能棄船跳入了江中,第一個落入到水裏的大漢,身體剛一入水,就覺得雙腿一痛,一陣血紅在水裏彌漫開來,他的身體則重重的向著江底沉了下去。

    而另一個大漢就看到一道寒光從麵前閃過,一柄酷似分水刺的東西直刺自己的胸口,他艱難的閃身避過。

    這時,一直在船上焦躁不安的拓跋,雙眼中精光閃動,似乎發現了什麽,他大喝了一聲:

    “純兒不要戀戰,快上船,我去替你收拾他們!”說罷又對著無影說道:“將軍保護公子,我去抓個活口迴來。”

    而此時,無影心中也產生了懷疑,所以,他無聲的點了點頭。

    拓跋縱身就要跳入水中,但是已經遲了,隻見波濤起伏的江麵上,幾具屍體漂浮了起來,正是那幾個大漢。

    純兒也露出了頭,拓跋把她拉上了船,而船的另一側,無影正把一具具屍首拽上了船。

    “我沒殺死他們!”這是純兒上船後說的第一句話。沒辦法,這是職業病,就算是犯罪嫌疑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能殺死人家,否則就會惹麻煩的。

    “我知道不是你,他們是服毒自盡的。”拓跋在檢查屍體,屍體的臉都已經變成了青黑色,嘴唇也變成了黑紫色。

    “他們的牙齒中藏有劇毒,一看情況不對,就自殺了。”

    “他們為什麽要自殺?”

    “因為他們決不能被我們抓住。”拓跋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屍體,什麽都沒有發現,他把這幾具屍體又拋入了江中。

    拓跋他們一行人終於到達了對岸,找到地方住下,先安排純兒迴房休息,拓跋他們就又聚到了端昊的房間中。

    “你們怎麽看?”端昊麵沉似水,自從江麵遇襲開始,他幾乎就沒有說過話,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來,他心中已經掀起了憤怒的狂濤。

    “他們不是水賊。”無影說話永遠這麽簡單。

    “對,”拓跋點了點頭,“他們一開始是想冒充水賊,但是他們水上的功夫實在太差了,而且,他們在遭到純兒偷襲的時候,口口聲聲的罵純兒那是下九流的手段,可事實上,純兒用的的確是水賊的手段,他們這麽罵不是在罵自己嗎?”

    “而且,也沒有水賊打劫不成就自殺的,這麽有誌氣,就不會當水賊了。”端昊的嘴角掛著一絲冰冷的嘲諷,這似嘲諷太冷了,讓人覺得,他這句話不是在對某件事,而是在針對哪一個具體的人。

    拓跋和無影都沉默了,過了半晌,端昊又問道:

    “貌似為劫色,可是劫色不成就非殺人不可,殺不成別人就殺自己,你們倒說說看,這究竟是什麽套路?”

    拓跋和無影沉默不語,其實,自從看到這幾個人非要殺死純兒不可的時候,他們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想,但那隻能是埋在心中的猜想,他們誰也不敢說出來。

    又過了很久,端昊才長歎了一聲:

    “好了,你們也去休息吧。”他也明白,事關皇家,這讓臣子們怎麽說?

    拓跋二人相繼退出房間,在拓跋馬上就要出門的時候,端昊突然又喊住了他:

    “傲兄。”

    “公子還有什麽吩咐?”

    “迴去管管你的小師妹,”端昊語調冰冷:“她太大意了,今天那幾個人,要是真正的水賊,她早就沒命了。”

    “是。”

    “還有,”端昊聲音還是那麽冷酷:“你還是安排人送她先迴將軍府吧。這一路上不會太平,真要遇到事,你們都隻會保護我,可是誰也護不了她。”

    拓跋的心一沉,抬頭望向端昊,隻見端昊已經退到了屋角,搖曳的燭光照不到那裏,他的臉掩藏在了一片幽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臉上究竟是什麽樣的神情。

    但是,刻意的冰冷,卻掩藏不住端昊心底那深深的憐惜和自責,作為一個男人,卻保護不了自己愛的女人,這種痛苦,是外人無法體味的。

    拓跋暗自歎息了一聲,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會安排她離開,公子放心吧。”

    夜色闌珊,已近三更,端昊仍舊無心睡眠,索性披衣起來,到後院散步。冰冷的月光鋪了一地,遠處隱隱的傳來了江水撞擊之聲,幽暗的花叢中,偶爾還能傳出一兩聲秋蟲的鳴叫。

    自從拓跋從房中退出去以後,端昊的心在莫名的向下沉淪著,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沉到盡頭。而純兒那翩若仙子的倩影,卻一路在向上飛去,越飛越高,也距離他的心越來越遠。

    明天清晨,這個突然闖入他心扉的仙子,就要再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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