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傾本來也不是個擅長哄人的人,這麽被人直勾勾的盯著就更哄不下去了。


    沒說幾句,就在那兒訕訕的對手指,“做什麽這麽看著我?”


    “我看你還能說出什麽花兒來!”


    謝辭淵將人摁在梳妝台前,自行拿了棉帕為雲九傾擦拭著頭發,咬牙切齒又有些無語道:“你知道你方才那姿態想什麽嗎?”


    雲九傾眨巴眨巴眼,“像什麽?”


    “之前我從北荒迴宮時父皇讓我在迴北荒之前與朝中大臣們多結交,那段時間我看到過不少家中糟糠之妻不下堂,府外紅顏知己不下床的例子。


    你方才的那神情,跟那些男人哄著自己府中的正室接納自己的紅顏知己時的表情一抹一樣。


    不過你可比他們能說會道多了,還距離產生美。


    我怎麽不知道這世上有哪對神仙眷侶是因為分開的時間久而名流千古的?”


    雲九傾其實也覺得自己的話挺忽悠人的,但嘴硬如她,又深知即便她想和謝辭淵長相守暫時也做不到怎麽可能任由謝辭淵單方麵壓製自己。


    果斷張口,“牛郎織女啊,你瞧瞧人家,一年隻見一麵,都過去了多少年了世人還口口相傳,稱頌千古呢!


    還有梁山伯與祝英台,對了,你們這個時代有梁祝?”


    她還不忘嚴謹地跟謝辭淵求證一下。


    謝辭淵雖然不知道梁山伯與祝英台是個什麽鬼,但一聽牛郎織女也知道這絕不是什麽好話了。


    登時兩眼一瞪,“你還想跟我一年隻見一次?


    來來來,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有多不待見我?”


    謝辭淵氣得將雲九傾掉了個個兒,讓她正對著自己,“老實說,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以後?”


    五年的時間,謝辭淵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他能感覺到雲九傾從一開始些微有些勉強地答應他的追求,到現在,雲九傾心裏已經認定了他就是陪伴她走過餘生的人。


    可雲九傾心裏重要的事情太多了,愛情、婚姻反而是她心裏最不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現在不懷疑雲九傾不愛他,隻擔心,哪怕是愛著,雲九傾也不會為他停下、甚至是放慢她的腳步分毫。


    果然,雲九傾見他一再追問,也就不打哈哈了。


    “我有考慮過我的未來,但是謝辭淵,我們的未來不是綁在一起的。


    過去的五年,還有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你我注定沒有辦法像是尋常夫妻一樣日日相伴左右。


    這是一個不可更改的事實,我以為我們都是清楚的。”


    謝辭淵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足夠強大的人,所以他向來也欣賞情緒穩定,內心強大的人。


    可這一刻他卻厭惡極了雲九傾那過於冷靜的情緒,這份冷靜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一樣隔在他和雲九傾中間,讓他總也無法真切地觸碰到雲九傾的靈魂。


    “你我都清楚我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像尋常夫妻一樣時常相伴左右,所以,我才更想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每個瞬間。


    還有我的未來有你。


    我想過的,待我重迴大楚,就迅速將新的人手提拔上去。


    待你我成婚後,不管孕育的是兒子還是女兒,都定為繼承人,這樣我就可以到穆國陪你了。”


    雲九傾承認,她還是低估謝辭淵了。


    她給自己規劃的未來中,短時間內是沒有謝辭淵的位置的。


    因為她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十全十美的辦法來既能保證兩國朝政不亂,又能保證他們二人能長相守的法子。


    甚至謝辭淵問她,她的未來裏有沒有他的時候她都已經做好了謝辭淵會憤怒離去的準備了,萬萬沒想到謝辭淵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迴去後就成婚,然後,若是有孩子,就先給你當大楚的儲君?”


    謝辭淵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反正此生能為我生兒育女的人就隻有你一個,你的孩子作為大楚儲君,沒什麽不對吧?


    就是要辛苦你了,起碼得生兩個孩子。


    我聽父皇說女人生孩子可辛苦了,不僅生的時候疼,懷胎十月處處都得小心。


    所以當年母妃誕下我後父皇就再也不肯讓母妃生孩子了。


    可我們分在兩國,怎麽也得兩個繼承人……”


    雲九傾徹底被震驚到了,“我說,咱倆的孩子現在還連個胚胎都不是呢,你就給他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這合適嗎?”


    “有什麽不合適的?”


    謝辭淵理直氣壯,“受了你我尊榮,就要承受你我帶來的壓力。


    連這點兒事情都撐不住,怎麽做我們的孩子?”


    雲九傾被他理直氣壯的表情打敗了,“你難道就沒想過,培養一個沒有你血緣的人,替你治理一下大楚,直到你有合適的繼承人?”


    她其實是想說皇位也不一定非得他們的兒女來繼承來著,轉念一想,時代不同,後續的條件也不成熟,就不要語出驚人了。


    不說謝辭淵能不能接受,她自己想了一下,便是她舍得將皇位讓給某個有識之士,可她的孩子們又當如何自處呢?


    她舍得把皇位讓出去,新皇未必舍得,到時候她的孩子,新皇的孩子都得尷尬。


    而且在秩序不成熟的時候搞禪讓選舉這套,隻會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新朝再度陷入亂局之中。


    謝辭淵顯然沒有雲九傾想得那麽大膽和先進,“你是說,挑選幾個輔政大臣替我監國,等孩子們能獨立執掌朝政時再換政於他?”


    殊途同歸,說的大概就是這樣了。


    雖然雲九傾說的不是這麽迴事,但謝辭淵這說法倒也勉強能解決問題。


    “對啊,你若是非要我們粘在一起,便隻有這個辦法了。”


    謝辭淵鄭重頷首,“容我仔細想想挑選誰人來擔此重任。”


    雲九傾也是沒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話會讓謝辭淵改變管理朝政的路數,猶豫了一下,沒再多言。


    彼時洛雪衣的聲音從外麵響起,“九爺,奴婢拿了您的新的發飾來,可以進來為您挽發嗎?”


    “進來吧。”


    雲九傾招唿了洛雪衣進屋,隨即對謝辭淵道:“木蘭圍場的情況我不太熟悉,防禦什麽的你安排吧。


    讓蘇鈺瑩旁聽一下,稍後去的路上讓他說與我聽。”


    “那行,你梳妝完了就用膳,不用等我了。”


    說完轉身奔著書房而去,又是忙忙碌碌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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