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傾自信也是分情況的。


    讓沈微瀾吃下毒藥,最多隻是讓她為自己的不軌行為付出代價。


    但沈微瀾如果真的拿著那麽多火藥去炸了九天城,那她就是死幾百次,那個後果雲九傾也是承受不住的。


    沈微瀾顯然也不是那麽蠢的人,雲九傾話說到這裏,她也就明白了。


    “好吧,我答應你。”


    她對直接跟在雲九傾身側,將西涼寨交給雲九傾處置這件事並沒有雲九傾想象的那麽排斥。


    甚至還主動道:“西涼寨和西涼城的所有布防我都有參與,各個庫房、要道的圖紙我都可以給你。


    對付西涼寨的所有計劃我可以完全聽你的,但是,能不能先不公開我投靠了你這件事情?”


    雲九傾挑眉,“都已經徹底跟西涼寨劃清界限了,還在乎他們知不知道?”


    沈微瀾連連搖頭,“不是怕他們知道,隻是年輕時意氣用事,我也曾將對西涼寨的不滿宣泄出來過。


    我是擔心,萬一沈靖山和西涼寨的那些長老們知道我已經投奔您了,他們會想到我想要做什麽。


    西涼寨雖然不成氣候,可畢竟也在他們手上經營了那麽久。


    我擔心,萬一讓他們窺探到蛛絲馬跡,他們會做出什麽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你要相信那群亡命之徒為了自己的利益,真的什麽可怕的事情都能做出來的。”


    聽得她是為日後行事考慮,雲九傾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順手掏出一枚麵具遞給她,“既不想公開,就先以麵具示人吧。


    什麽時候你原因公開身份了,我再將你介紹給其他人。”


    沈微瀾看著那彼岸花的麵具挑眉,“據說當初是兩個戴著麵具的女羅刹血洗了鷹嘴嶺,當時你們戴的就是這麵具?”


    “沒錯,當時我戴的就是這個麵具。


    紅衣聖女慕容九,如今在江湖上的威名可不小,先借你用一陣兒。”


    沈微瀾一時間忍俊不禁,“傳聞中在北荒一帶殺人越貨,無所不用其極的俠盜慕容九?


    我頂著這個麵具是不是不太好?”


    沈微瀾嘴上說著是不是不太好,可看著那麵具的眼睛卻亮晶晶的。


    比起身負仁義之地,內裏卻腐爛生蛆的西涼寨,慕容九這俠盜之名自然更幹淨。


    確切的來說,慕容九這個身份背後藏著的,都是她以西涼寨二小姐的身份得不到的。


    “一個身份而已,沒什麽不好的。”


    雲九傾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再不關注沈微瀾,轉而看江浸月,“若是我沒記錯,你現在應該在和顏恕一起招人吧,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江浸月出身尊貴,腦子聰明,有見識,還肯吃苦頭。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身份,她絕對是雲九傾麾下第一大將的最佳人選。


    可自從知道江浸月身份的第一天起,雲九傾就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迴到南嶽去,所以才讓她和顏恕一起去幫自己招攬人才。


    她甚至有想過麾下這些人身份、來曆各不相同,肯定會有陽奉陰違之人。


    隻要他們不背叛九天寨,不拿九天寨的安危謀私利,她都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她也的確沒想到第一個違反禁令的會是江浸月。


    “九爺容稟。”


    做錯事被雲九傾發現,江浸月並沒有太過慌張。


    “之前就與九爺說過,屬下是逃婚來到九天寨的。


    這幾日我家中之人不知怎的得了我的下落,一波又一波的人奔著屬下來,屬下走到哪兒他們都能發現。


    屬下擔心如此下去,真的會被他們控製,所以反跟蹤到了梁城。


    本來想著,既然迴來了,幹脆就與九爺稟報的,沒想到後麵戰事二次爆發,就一直拖延到現在了。”


    江浸月到底是王府郡主,她深知作為主子,雲九傾在乎的是什麽。


    解釋完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後才噗通一聲跪在了雲九傾麵前,“無論如何,屬下擅離職守就是有違九天寨的規矩,請九爺處罰。”


    知錯認錯,然後改錯,是雲九傾對犯錯者的一貫要求。


    見江浸月主動認錯,雲九傾心裏的不滿便消散了大半,不過該罰還是得罰。


    “還記得擅離職守的懲罰是什麽嗎?”


    雲九傾向來不提倡體罰,又不是小孩子了,受了傷還要耽誤事,但她的懲罰方式也是挺有針對性的。


    江浸月臉色一白,“記得,以犯錯的嚴重程度為標準,針對性進行弱項訓練,時間不定。


    另外,要在自己當時執行的任務之外,按照時機需求,增加任務量。”


    “我覺得還得再加一條才行。


    畢竟,明知故煩惱這個口子一開,就很難徹底堵上了,你說是吧,我的渤海郡主?”


    江浸月麵色一白,“屬下有錯在先,願意接受九爺一切懲罰。


    但是九爺請相信屬下,屬下真的是將九天寨當成自己的家了的,從進入九天寨的那一天起,屬下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九天寨的利益,哪怕是屬下自己也不行。”


    激動地向雲九傾表明態度後江浸月才紅著眼哀哀地看著雲九傾,“在九天寨,請九爺隻當屬下是江浸月,不是南嶽國的渤海郡主好不好?”


    雲九傾很早之前就跟麾下的姑娘們說過,眼淚並不代表軟弱無能。


    她們是戰士,也是女孩子,有流淚示弱的權力,一邊飆淚,一邊揮刀斬殺敵人並無不可。


    可能在九天寨的訓練場堅持到最後的人多數都是要強的,尤其是江浸月,哪怕雲九傾那麽說了也從未流過淚。


    今日估計是被雲九傾的一句“渤海郡主”嚇到了,雖然沒有徹底哭出來,可紅紅的眼眶依然令人心酸。


    雲九傾歎了口氣,“我可以隻拿你當江浸月,可是你心裏很清楚,但凡這世上還有一個人知道你還活著這件事,你就永遠擺脫不了渤海郡主這個身份帶來的束縛。


    你也不必急著擺脫這個身份,我且問你,讓你與北戎皇和親這件事,是你父母的主意,還是南嶽皇帝的主意?”


    在九天寨那麽久,江浸月對雲九傾的實力早就有了切身體會,她甚至都沒有多費口舌去問雲九傾是怎麽知道和親之事的。


    隻涼薄道:“皇後出的主意,皇帝下的聖旨。


    我父王和母妃當然不願意,他們隻有我和兄長兩個孩子。


    可皇後最是會拿捏人心,命我和親的聖旨才送到家裏,兄長就被召進宮裏當了侍讀,父王和母妃哪還有反抗的餘力?


    送我出順天城,已經耗盡他們所有的氣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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