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還在磕頭,聽到這話,卻倏然抬起了腦袋,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雲九傾,眼神兇惡得像是護著小狼崽的狼王。


    旁人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隻怕是腿肚子都要抽筋,雲九傾卻全然不為所動。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跟我玩兒聊齋了。


    沈靖山要拿你們去供沈清瀾那個皇子,總不會什麽都不教你們就把人送出來打臉吧?


    你若是在這城內藏住了,便是真的殺了我,我自認技不如人。


    如今你暴露了,也就識相一點,別搞得好像我發現了你,拿捏了你的軟肋就是對不起你的似的。


    我隻問你一遍,若是讓我用藥物審訊出來了,那你和你娘,可就沒什麽好果子吃了。”


    雲九傾不是一個擅長逼供的人,但身為維和特種兵,他們這些人的單兵設備裏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撬人牙關的東西。


    小小的白色藥片躺在雲九傾手心裏其實沒什麽特殊的感覺。


    隻不過這個時代的人看到的藥不是苦澀的湯藥,就是各種黑黑的藥丸,所以那過分雪白的藥片才會讓人更加的心裏沒底。


    雲九傾也沒給蔣煜太多的時間,捏著那藥片問他,“怎麽樣,想好了嗎?”


    “我說。”


    蔣煜終於還是為了自己的母親而妥協了,“我看到了宴王身邊的軍師沈寂。


    我之前在北荒見過他,也認得他。


    可能是認出我了,所以才對我痛下殺手。”


    他狀若緊張地說出了沈寂的名字,眼神死死地盯著雲九傾,看上去像是緊張害怕地忘了轉移視線,可雲九傾卻看得清楚,他分明是在觀察她。


    “除了沈寂呢,還有誰?”


    蔣煜果斷搖頭,“隻有沈寂,別的就沒有了。”


    雲九傾嘖了一聲,“你或許不知,有一門專門研究人情緒的東西叫做微表情,而我,是這方麵的專家。


    我給了你三次機會,你一次都沒抓住,我可真是太失望了!”


    不顧蔣煜驚恐的神情和無意義的嚎叫,雲九傾捏住他的下巴將藥片懟了進去。


    “來人!”


    一聲令下,門外的侍衛迅速衝進來。


    雲九傾不顧蔣煜的掙紮,“把人交給林窈窈,讓她親自問話,所有的口供第一時間給我拿過來。


    問完後就直接把人送去西涼寨交給沈微瀾。”


    藥物尚未生效,蔣煜這會兒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九爺饒命,九爺我錯了,我什麽都說,您別動我娘!”


    隻可惜,雲九傾比他還快一步出了廂房,對於他遲來的妥協一個眼神都欠奉。


    “傳我命令,所有將領都到主屋商議下一步作戰計劃!”


    雲九傾沒說這話是對誰說的,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到了雲九傾的書房。


    寒露最是激動,“九爺,是不是要動手了?”


    雲九傾很早之前就說過,她不會放過唿延戰和那些北戎鐵騎,但要等一個時機。


    這段時間雲九傾一直在城裏四處溜達,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自己去找人,這還是第一戰結束後第一次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雲九傾果然也沒有令眾人失望,“既然都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廢話我就不多說了。


    前鋒營、騎兵營同時出發,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唿延戰部,全力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火器營延遲五公裏出發,此番先讓騎兵營和前鋒營練練手,若是能搞定,火器營此番就不必出手。


    若是出現超出預期的傷亡,你二人必須第一時間向火器營求援,誰若是拿弟兄們的性命去逞能給自己賺臉麵,別怪我雲九傾手下不留情,打殺了誰,那也不是沒可能的。”


    眾人齊齊應聲,“屬下遵命!”


    宮微隨即急切道:“九爺,那我們何時行動?”


    雙方營地距離不過三十裏,唿延戰大軍的駐軍之地他們當然早就知曉,隻等雲九傾一聲令下,就能直接殺過去了。


    “看風向吧,黎明前後,逆風而行,以免敵人被逼的狗急跳牆采用火攻。


    若是覺得時機合適,你們幾個將軍商量好直接行動就是,不必事事等我命令,以免貽誤戰機。”


    北戎這個遊牧國度,可以不把人當迴事,但從上到下無人不把草原當迴事。


    他們需要靠著草原過活,便格外地珍惜草原。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境,北戎人是絕不會做出火燒草原這種等同於同歸於盡的做法的。


    “另外,讓騎兵營和前鋒營練手,並不是完全不讓你們使用火器。


    給你們配備的火器就是你們日後戰場上的常用裝備,該用還得用,我的槍不是燒火棍,戰場上你們不用替我省子彈。”


    火器營配備的紅衣大炮射程遠,威力大,地雷也需要專業的技術。


    以他們目前的條件還沒有厲害到可以將所有火器想搬到哪兒就搬到哪兒的地步。


    雲九傾隻是不想讓下麵的將士們過分依賴火器營而已,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普通的槍支就跟這個時代其他的將士們使用的大刀長矛沒什麽區別。


    再怎麽曆練將士們,也沒有讓人不用武器的道理不是?


    隻是她這話說出口,迎來的卻不是像方才那般有誌一同的答應,幾個人麵麵相覷著,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雲九傾後麵要說的話咽了迴去,“有想法就說出來,一個個的這是什麽表情?”


    不用上戰場,這會兒自覺過來伺候眾人茶水的廉清漪偷笑出聲,“他們是被九爺您猜中了心思呢!


    若不是您補充這一句,他們隻怕是讓將士們帶著一杆長槍或者大刀就去跟唿延戰的白袍軍拚命了。”


    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黎笙幾個都有些尷尬。


    雲九傾嘖了一聲,“那些槍支手雷是咱們隊伍的標配,你們有見過哪支軍隊上戰場不讓將士們帶大刀長矛的?”


    黎笙幾個驀然,但很快寒露就又支棱起來了,“所以,我們的槍支手雷普及率已經可以和其他軍隊的大刀長矛相提並論了嗎?”


    槍支手雷這些東西無疑是最新鮮的。


    按照雲九傾給他們配備時的謹慎程度而言,那自然也是稀缺的。


    結果這才幾個月過去,非但軍中人手一支槍,甚至有的人長短槍和手雷都配備了。


    這令寒露幾個年輕的將軍都忍不住想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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