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淪為階下囚了還敢跟老子動手,弟兄們,打!”


    那監門將軍喊了一嗓子,抽出佩刀就衝玄烈砍過去,他麾下那些將士們也不瘋了似的朝玄烈他們撲了過去。


    一路上遭遇了各種事情,雲九傾他們本能地以為這次的挑釁也是衝著謝辭淵來的。


    所以玄烈幾個在衝突爆發的第一時間就擋在了謝辭淵麵前。


    卻不料那個本來要砍玄烈的監門將軍在手中長刀快要落在玄烈身上的時候忽而調轉方向砍向了蹲在馬車上護著謝辭淵的雲九傾。


    北荒官兵們別的不好說,手中兵器卻是最為鋒利的。


    尤其那監門將軍看著像個隻會放狠話的傻大個兒,可動起手來卻一點都不含糊。


    他方向改變得太快,就連敏銳如玄烈也沒反應過來,隻能高聲提醒雲九傾,“王妃小心!”


    來的路上謝辭淵才與他們說了改口的事情,一著急,又把之前慣用的稱唿喊了出來。


    離雲九傾稍近一些的玄羽見狀,來不及出手掩護,整個人騰空一躍,重重摔在了雲九傾麵前。


    噗呲一聲,利刃入肉的聲音傳來,玄羽的血噴濺在了雲九傾臉上。


    “玄羽!”


    雲九傾伸手握住了那監門將軍的刀刃,防止他再有動作傷到玄羽。


    素手微抬,一槍放倒了那監門將軍,對準周圍的官兵連連開槍。


    隨著嘭嘭嘭的槍聲不斷,雲九傾和謝辭淵乘坐的物資車周圍到了一圈兒的屍體。


    雲九傾厲聲嘶吼,“玄清,給我滾過來!”


    話音落下,趁著那些官兵們被雲九傾的殺傷力震懾到的功夫往玄羽嘴裏塞了一顆特效藥,“堅持一下,離開這裏我就給你療傷。”


    玄羽被捅在了右胸上,離心髒不過尺寸之距。


    大概是傷到了肺,玄羽嘴一張全是血,根本說不出話來。


    雲九傾從空間裏摸了一根中空的鋼管兒就刺進了玄羽的胸口。


    猩紅的血液迅速從傷口裏噴出來,穿破重重阻礙衝過來的玄清隻愣了一下,反手一劍撂倒了反應過來後試圖再度襲擊雲九傾的官兵。


    玄墨也突出重圍,跳上了車轅,“姑娘坐穩了!”


    話說完,一鞭子抽在馬背上,那馬兒就直接衝了出去。


    玄烈和玄清、玄墨亦不戀戰,開路的開路,斷後的斷後。


    關鍵時刻,王靖康倒也反應過來了,“所有人跟上,抓緊時間趕路!”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兒撈了一把刀跟那些守門官兵打了起來。


    王靖康一動手,他麾下那些官差也跟著打了起來,“給我打!


    都是吃皇糧的,跟老子擺什麽架子呢,活著幹,死了算,老子才不受這窩囊氣!”


    官差、犯人,但凡能比畫兩下的全都提起了刀,沒有刀的人也是不管不顧,悶頭往前衝。


    一時間那些官差竟然還真沒能攔住他們,讓這一行人跑到了善州城最熱鬧的地方。


    眼看著犯人們和善州百姓就要混在一起,雲九傾他們逃脫在即,卻不想一群善州百姓忽然從前方衝了過來。


    “那個賣國賊迴來了!”


    “謝辭淵你這個叛徒,說好要讓我們都過上好日子的,卻將我們丟給北戎蠻子,說話不算數的偽君子……”


    那些百姓們頂著北荒特有的紅臉蛋,口音重到雲九傾幾乎聽不懂。


    可玄烈他們卻都是在北荒生活了十幾年的人了,又怎會聽不懂?


    方才被那麽多官差圍追堵截,玄羽甚至丟了半條命時也毫無懼色,隻顧掩護著謝辭淵向前衝的眾人在看到鎮魂軍拚死相護的北荒百姓對謝辭淵惡語相向時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王爺不是叛徒!”


    玄烈憤怒地嘶吼著,“我們離開前還給你們留了過冬的糧食和冬衣,你們不能……”


    為謝辭淵辯解的話還沒有說完,玄烈就被一塊石頭砸了臉。


    “廢話少說,叛徒就是叛徒,不然朝廷怎麽會流放你們?”


    那些百姓們說著就開始用手裏的東西砸雲九傾他們。


    北荒百姓可沒有那麽多供人打砸的臭雞蛋爛菜葉,他們砸人用的全是硬石頭土坷垃,落在人身上比直接用拳頭捶還腰疼。


    “保護王爺!”


    雲九傾嬌喝一聲,隨即衝天開槍。


    嘭嘭嘭連開三槍,“爾等蠢貨,宴王乃是你們的天命貴人!


    宴王重迴北荒,天降初雪相迎,你們卻在此如此宴王,你們難道想在這個冬天凍死渴死嗎?”


    她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出去,顫顫巍巍的,帶著迴聲,餘音繚繞。


    在這個連煙花都屬於貴族特權的時空,對於北荒百姓們而言,槍聲都顯得格外的恐怖。


    雲九傾的槍聲本就已經震懾住了大部分鬧事的百姓,再聽到她那話,那些百姓們砸東西的動作忽然就頓住了。


    “莊員們,別聽這個女人的!


    你們看看,這大晴天的哪兒有下雪的樣子?


    之前北荒這個時候也是不下雨雪的,她就是想騙我們放過謝辭淵那個叛徒!


    她肯定是跟謝辭淵一夥兒的,跟那叛徒一起的沒一個好東西,給我打!”


    “沒錯!


    人家說了,鎮魂軍還有好多人和糧食,他們故意藏著不拿出來,就是想逼死我們!


    他們和那些狡猾的中原人一樣壞……”


    百姓們堵在前方不讓走,後麵監門軍又追了過來,雲九傾一行人徹底陷入了進退維穀之地。


    謝辭淵暗自運氣,想要衝破穴位束縛起來幫忙。


    可這念頭才起,他就聽到了那些百姓們的驚唿聲,“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謝辭淵心說北荒這地方,一年到頭下雨的次數兩隻手都數得過來,下雪更別提,臘月前根本沒希望,臘月和正月下的雪卻能把人埋起來。


    這才十月,怎麽可能下雪?


    心下正犯嘀咕,卻覺得臉上一片冰涼。


    而那些百姓們都要高興瘋了,“是雪,真的是雪,太好了,再也不怕牛羊渴死了……”


    他們忘了滿心的怒氣,一個個仰頭望天,看著天上飄下來的雪失了神。


    就連那些追過來的監門軍都忘了他們的任務,仰頭望著雪出了神。


    玄烈他們雖覺驚訝,但迴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帶著謝辭淵離開。


    “都讓開!”


    被北荒百姓們傷了心,玄烈一點都不客氣,那些百姓們卻都不自覺地讓開了前方的路。


    也是這時,拉著謝辭淵的那匹馬不知怎的忽然瘋了似的向前疾馳而去。


    連雲九傾都被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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