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


    韓卓親自尋了一杆紅纓槍過來遞給了雲九傾。


    後者掂了掂,“木頭的啊?”


    林湛從旁插嘴,“你做個飯還要鐵槍杆嗎?”


    “嘖,木頭的也行。”


    長槍在手上轉了個怕漂亮的花槍,“既然是木頭的,我把槍頭撅了應該沒關係吧?”


    雖然以她的廚藝,怎麽著都能給大家做出一大鍋香噴噴的食物出來。


    但是擀麵的時候一邊挑這個槍頭,那畫麵也的確是挺詭異的。


    話說完也不等林湛迴答,槍杆往膝蓋上一頂,那槍杆就被撅斷了。


    將槍杆擦洗幹淨,曬幹的辣椒放在鍋裏爆炒,刺鼻的辣味迅速傳播到驛站的每個角落,林湛和王靖康二人捂著鼻子跑得比誰都快。


    彼時玄羽幾個帶著處理好的食材,衝進屋裏放下就想跑,“王妃,你要的東西都弄好了!”


    玄烈好不容易忍著把麵和好,出門的時候狠狠唿了口氣,“好險,再慢一點大家就要吃我的眼淚鼻涕拌飯了!”


    “你好惡心!”


    玄清一腳踹他屁股上,“不過王妃這招算不算殺敵八百,自損三千?


    連王爺都被嗆得受不了了,她圖什麽?”


    “鬼知道王妃在想什麽,也有可能是看到她一個人要做我們這麽多人的飯,王妃終於被逼瘋了!


    不行了,我得到外麵去透透氣!


    你不然把王爺也搬出去吧,這動靜,誰受得了?”


    玄清雖然狐疑雲九傾為什麽突然如此作妖,但也還是擔心謝辭淵,聞言果斷道:“我去看看王爺。”


    話說完,他卻拐進了廚房。


    拖雲九傾的福,廚房裏除了她自己外無人生還。


    玄清看到雲九傾淡定的在案板前手擀著一張能把他整個人都包起來的麵,小聲道:“王妃,辣椒味道太刺鼻了,屬下想帶王爺去外麵透透氣。


    廚房裏柴火不多了,要讓玄羽他們去找一些來嗎?”


    雲九傾聞言一愣,扭頭看門外,天色已經很晚了。


    “這麽晚了嗎?”


    做十幾個人的膳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玄烈他們雖然有幫忙,但完全不通廚藝,主要還是看雲九傾。


    這會兒都已經快入夜了。


    外麵倒還好,屋裏不掌燈幾乎要看不見了。


    雲九傾想了想,點了頭,“也罷,你們去吧。


    我知道你們就是想多出朵辣椒,但不能全跑了。


    來個會切菜的幫我,還有給我燒火我,不然這麽多東西我怎麽忙得過來?”


    玄清笑著應下,不一會兒,玄墨來了。


    “王妃,屬下來幫您。”


    那根臨時製造出來擀麵杖在她手下格外的靈活,玄墨之前一直在刮土豆皮,外麵的動靜他也沒怎麽留意。


    這會兒看到雲九傾那麽熟練地擀著麵,玄墨眼睛都看直了,“王妃,這麵……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手擀麵,自然是擀的,不然呢?”


    雲九傾手上動作不停,“你是來燒火的還是來幫我切菜的?


    這些土豆白菜全都切成丁,剁碎,能行嗎?”


    “這個留下來吧。”


    廉清漪從房間裏出來,“屬下多少會做一些菜,雖然不知道王妃說的臊子麵是什麽,但幫王妃竊竊菜還是可以的。”


    “那就來吃。”


    雲九傾看著她的細胳膊細腿也沒指望她能一個人全部切完,“你切白菜吧,土豆我來。”


    順勢將擀麵杖一撤,搬了菜板過去,篤切起土豆來。


    廉清漪抱著一顆白菜看著雲九傾行雲流水的動作眼神悲憫地都快要哭了。


    雲九傾的一顆土豆切完,沒聽到廉清漪的動靜,狐疑地迴頭,就看到了廉清漪那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你怎麽了?


    被辣椒熏得受不了嗎?”


    她體貼地上前想將那棵白菜接過去,不讓廉清漪幹活了。


    誰知廉清漪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道:“王妃我可以的,我沒事。”


    說完抱著那顆白菜往菜板上一丟,巨大的菜刀咚的一聲將白菜一分為二。


    “我以為我在家裏被姐妹們欺負,出閣後被夫家欺負已經夠慘了。


    沒想到王妃比我還慘!


    跟王妃比,我之前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麽。


    果然我還是太矯情了,以後我再也不哭哭啼啼自怨自艾了!”


    她說著手底下非常麻利地切起了白菜,速度之快,讓雲九傾都懵了。


    她甚至有點疑惑廉清漪是從哪兒看出來她受了苦的,但看著她好不容易忍住不哭了,怕再惹哭了自己不會哄,便乖乖迴到案板前忙活了起來。


    拖雲九傾的辣椒攻擊,謝辭淵這邊的人全都出了門。


    玄清一邊和玄烈一起抬著謝辭淵到院子裏透氣,邊道:“玄羽,你們去外麵撿一些柴火來,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木頭。


    王爺的輪椅被沙匪搶了,王妃想再給王爺做個輪椅……”


    這是玄清臨時生的念頭,也是幫雲九傾將屋裏的人全都打發出去的最正當的理由。


    果然,一聽到要為謝辭淵做輪椅,連莫管家都出動了。


    而另一邊的王靖康聽到動靜便直接找上了那人,“機會來了。”


    那人不解,“什麽機會?”


    “宴王的馬車在馬廄裏,你去馬車裏找。


    他們的房間裏也沒人,我去房間找。


    他們是被流放的犯人,沒有太多可以藏東西的地方。


    囚服也不好藏東西,一定能找到的。”


    那人沒說完,直接轉身朝馬廄走去。


    塞北的夜幕下,陰天裏沒有一絲月光,一出門,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見不著。


    雲九傾鍋裏的臊子正在咕嘟咕嘟冒泡,另一口鍋裏的水也煮開了。


    她卻沒有立刻煮麵,轉身又去和麵。


    玄墨狐疑發問,“麵不是已經好了嗎,王妃怎麽又在和麵?”


    “明早的饅頭要從現在開始發麵啊!”


    雲九傾算是發現了,謝辭淵手下的這幾個心腹作戰能力、辦事能力可能都不弱,但生活常識實在是太匱乏了。


    尤其是食物方麵,更是以不餓死為標準。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招兵買馬之前要不要先給自己培養一批合格的火頭軍了。


    就鎮魂軍將士們的夥食水平,她覺得自己靠夥食就能吸引一大波人忠心耿耿地為她賣命。


    “屬下來吧。”


    那麽一大盆麵,即便雲九傾不說,玄墨也看得出來她和的挺費力的。


    雲九傾正要收手,就聽到了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


    玄墨也聽到了,下意識地看向雲九傾,卻被對方眼神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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