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驛卒們也都七嘴八舌的鬧起來。


    聽到動靜的韓卓也從書房裏衝了出來,“都安靜!”


    喝止了眾人後,韓卓才擰眉指著一個相對比較麵熟的驛卒直接發問,“鬧什麽呢,你來說,出什麽事了?”


    那驛卒好不容易撈著個抄家的活兒,還以為能趁機撈一把,結果撲了個空,氣得夠嗆。


    韓卓一問他便氣唿唿地控訴,“將軍,這狗官方才還在裝無辜!


    可他分明得了消息,早就將所有的財產都轉移了!


    偌大的宅邸,別說金銀珠寶了,廚房裏連一粒米都沒剩!


    他這不是暴力抗法是什麽?


    將軍一定要讓他老老實實將那些轉移走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就稟報朝廷,讓陛下狠狠懲罰於他!”


    那驛卒話音一落,寧家二老爺便連連喊冤,“不可能!


    朝廷的聖旨到了我們才知曉要被流放,如何能提前轉移?


    這絕不可能……”


    寧家其他人不明所以,還以為是他們的老爺提前收到了消息轉移了財產呢!


    想著就算被流放了也有巨額財富傍身,他們心裏都暗暗鬆了口氣,嘴裏喊得更情真意切了,“就是啊,我們才接到聖旨,如何能轉移財產?”


    殊不知這種喊冤隻會讓人覺得他們就是在明知故犯。


    韓卓想到王靖康和他麾下的官差們說起他們去抄家的時候宴王府早就被人轉移一空,連一個銅板兒都沒有找到。


    再聯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空蕩蕩的書房,他更加認定是有人在故技重施。


    幾步走到寧家二老爺麵前,韓卓擰眉道:“寧大人,容卑職提醒您一句,被流放的官員擅自轉移財產,嚴重的話是可以由流放改為滿門抄斬的。


    而且,眼下中原水患、淮陽侯謀逆,朝廷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


    你在這個時候轉移財產,一旦讓陛下知道了,以後不管你們做什麽陛下都不會再赦免的。”


    寧家二老爺都要哭了,“我知道,小將軍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可我真的沒有轉移財產啊!


    朝廷為中原水患募捐,我還從庫房裏拿了一千兩銀子準備送到陳大人那兒去呢,我怎麽會轉移財產呢?”


    然而無論如何,寧府上下愣是沒找出一粒米來,韓卓也不願意再聽寧家二老爺狡辯了,“卑職言盡於此,寧大人好自為之吧!


    我們走!”


    大手一揮,韓卓帶人押著寧家眾人往外走去。


    寧老夫人像是這會兒才迴過神來,撲到韓卓麵前就哭求道:“不能走!


    韓將軍,你這個賤人差點指使他這些野男人打死我孫子!


    你必須把她也抓起來,然後給我孫子找大夫,否則我絕不答應!”


    不能再仗著謝辭淵外祖母的身份狐假虎威,寧家二房也被流放,寧老夫人終於失去了全部的倚仗。


    彼時的她就像是菜市口的潑婦一般,跪趴在韓卓麵前一個勁兒的撒潑。


    韓卓這才看到一旁躺在地上造型詭異的寧若愚,“這什麽情況?”


    “王妃宣讀抄家聖旨,他氣不過,想用我家王爺當初教他的功法殺王妃,我就廢了他用那功法的手。”


    話說完玄烈又補充了一句,“我下手的時候收著力呢,死不了。”


    韓卓一聽就變臉了,“死不了就起來。


    私藏財產和轉移財產同罪。


    昨日你們給我的東西我已經稟報過將軍了,想好怎麽向將軍交代吧。”


    一句話連寧老夫人最後一絲精氣神兒也抽走了,扶著寧若愚搖搖晃晃的跟在隊伍後麵,身上再也沒有那種哪怕身陷囹圄也兀自淡然、矜貴的氣質了。


    尤其是當她看到同為流放犯的雲九傾居然捧著熱乎乎的烤包子坐上了馬車後,眼中的怨懟幾乎要化作實質流出來。


    而另一邊,雲九傾親眼看著寧老夫人和寧若愚被突如其來的流放聖旨打擊的潰不成軍後她就再也沒有在那對祖孫身上浪費分毫精力了。


    坐上馬車,她便故作疑惑道:“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說起淮陽侯府了,淮陽侯府也是在晉城嗎?”


    之前忙著搞錢和惡作劇,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冷靜下來後她才想起來,淮陽侯既然已經在謀反了,他的大本營怎麽會如此平靜呢?


    倒是無意多管閑事,隻是她和謝辭淵發現一下關地宮這事兒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她有點擔心淮陽侯要是真有什麽後手,她和謝辭淵怕是要遭!


    玄烈在駕車,韓卓便客氣的迴道:“沒錯王妃,淮陽侯府的確是在晉城,有什麽問題嗎?”


    “淮陽侯不是造反了嗎,為什麽晉城一點動靜都沒有?”


    引出這個話題後雲九傾便極其自然的問出了心中所想,“按照常理,謀逆造反的大臣不都是以自己的大本營為出發點,對周圍的地方進行鯨吞蠶食,而後直搗黃龍的嗎?


    怎麽淮陽侯謀反的消息都傳到楚京了,這晉城還安安靜靜的?


    不會淮陽侯謀反的消息有詐吧?”


    雲九傾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韓卓有些無語,“可是王妃,淮陽侯拿謀逆這種足以殺頭的大事詐我們,對他能有什麽好處呢?”


    “誰說是淮陽侯詐我們了?”


    雲九傾的腦洞已然發散到了另一個新的層次。


    隻不過她的腦洞也就隻能止步於此了,因為……


    “讓開讓開,街麵上所有人都滾迴家去,不要逗留著街上了!”


    “關城門!


    不許任何人出城,快快快,關城門!”


    身著鎧甲的官差們策馬唿嘯而過,手裏揮舞的“陽”字旗格外的眨眼。


    看到韓卓他們,有人停了下來,厲聲質問,“你們是什麽人?


    為何著甲?


    誰給你們的權力在晉城地界胡亂抓人的?”


    ……


    連番質問把為首的驛卒都給問懵了,“不是,郭將軍,您不認識我了?


    我是驛站的宋老三啊!


    朝廷下旨對知府大人抄家流放,我等配合朝廷押送流放犯呢,您這風風火火的做什麽呢?”


    聽到那驛卒問出了他們的疑問,馬車內的幾個人都默契地安靜了下來。


    那郭將軍繼續在那兒咋唿,“是你小子啊!


    先帶人到城門口找個寬敞地兒等候吧,今日你們是出不去了!


    不知道哪兒冒出來個膽大包天的,把淮陽侯府的庫房搬空了,侯爺雷霆大怒,要我們全城搜索,說是抓到那蟊賊勢要將其挫骨揚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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