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發生了這麽多,其實也就才過去了幾分鍾而已。


    還好醫院這邊有一個警局離得很近,警察來得還是比較快。


    幾個保安幫著溫牧今製服了宋海義,警察也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還好這裏就是醫院,剛有一個保安跑去辦公樓那邊打了電話,說明情況後骨科和神經科的醫生很快就來了。


    許躍以最快的速度被送進了搶救室,蘇辭卻全程都是懵的。


    她保持著跪在那裏的姿勢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許躍被抬上了擔架。


    有護士不小心撞到了她,她也以被撞倒的姿勢坐在地上。


    溫牧今在下麵幾級台階,長時間的撕打讓他近乎脫力。


    但看著蘇辭現在的狀態,他心疼得不行。


    他拚盡全力走到了她的旁邊,單膝跪地將她攬進了懷裏。


    他一隻手撫著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在她背上輕拍。


    “阿辭,不怕。”他溫言細語道,“沒事了。”


    蘇辭的鼻子一酸,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雙唇是控製不住地顫動。


    “阿今。”話說出來,她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師兄……怎麽辦啊?”


    短短的幾個字,她中途哽咽到根本說不出話。


    但話音剛落,豆大的眼淚開始不停地往下砸。


    極致的恐懼和自責後,她終於哭了出來。


    溫牧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仍然保持著穩定。


    “會沒事的,剛剛來的都是醫院裏最權威的主刀醫生。”


    慌忙之中他剛才撇頭看了一眼,來的是骨科和神經科最權威的主刀醫師,連麻醉科來的也是資曆很老的醫生了。


    “對……對不起。”蘇辭抽泣到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溫牧今心疼,不停拍著她的背安慰,“阿辭,你很勇敢。”


    宋海義到後麵本來就是殺紅了眼,這樣的亡命之徒,根本就是無差別攻擊,麵前是誰就砍誰。


    許躍受傷是誰也不想看到的結果,但蘇辭在整場事故裏的表現都很好。


    沉著、冷靜,還在僅有的條件下盡可能的求救,這已經是超越年齡和性別的勇敢了。


    溫牧今想安慰,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辭在他麵前永遠都是個樂觀的小太陽,但此刻卻哭到不能自已。


    “對不起。”到後麵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重複這一句話。


    因為她是玉雕師,也是靠手吃飯的人,所以才可以狠狠地共情許躍。


    手,對於一個外科醫生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很快有護士過來了,在路上已經將事情的全過程聽完了,但看到滿地的血跡還是嚇得不輕。


    膽子稍微大點的那個護士走到了蘇辭和溫牧今的旁邊,“溫醫生,你們身上有傷嗎?要先去處理一下嗎?”


    溫牧今看了一眼下麵的警察,現在還正在忙宋海義的事情,估計要等一下才會做筆錄。


    確定好情況後,他才衝著護士頷首,“走吧。”


    幾個護士本來是想過來扶一下蘇辭和溫牧今的,但溫牧今從地上站起來後,非常輕易地將蘇辭一把橫抱了起來。


    幾個保安身上都有擦傷,但不是很嚴重,就跟著一起去了急診那邊。


    溫牧今將蘇辭放在了病床上,有護士打算過來幫忙,卻被他製止了。


    蘇辭已經停止了哭泣,但是眼睛還是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


    他本來是想去摸摸她的臉的,但上麵的血跡讓他隻能作罷。


    “再堅持一下,我過來給你處理傷口好不好?”


    蘇辭吸了吸鼻子,“好。”


    溫牧今出去先給許躍的老婆打了電話,醫院那邊可能已經聯係過了,但他身為許躍的師弟和事故的當事人,怎麽也得親自說一下。


    還有他和蘇辭的身上,現在的全是血跡,實在是需要換一身。


    值班室還有他的衣服,但是蘇辭沒得換,他隻能又給符思笒打了個電話。


    他很快就又迴了急診室,她還愣愣地坐在病床上。


    溫牧今一下就想到了他們的初見,也是在醫院的急診室,同樣都是這個小空間裏。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她麵前,抓著腳踝讓她的腳踩在了他的腿上。


    她今天穿的長裙,隻是白色的裙擺上,現在全是一片血紅。


    他輕輕將她的裙擺拉了起來,入目就是滿是擦傷的腿。


    剛才被宋海義從樓梯上拽了下來,肯定免不了磕磕碰碰。


    她的皮膚白,稍微一點小傷都會弄得非常顯眼,更何況還是這種大麵積的擦傷。


    他拿過旁邊小推車裏的工具,一邊輕緩地幫她清理傷口,一邊還在吹氣。


    她的腿是條件反射地往迴縮,他攥著她的腳踝製止了她的動作。


    再抬頭,就看到她的眼淚正一串串地往下掉。


    大多數女生的痛感神經都比男生更強,還有部分人天生的痛感神經就更敏感,蘇辭就相當於是疊了兩倍的痛感。


    從第一次在急診室見麵後他就知道,她怕疼是真的,所以剛剛才不敢讓其他人來給她處理傷口。


    他隻能讓自己的動作更輕些,“很快就好了,再堅持一下。”


    蘇辭眼底含淚,雖然很疼,但還是乖乖點了頭。


    腿上和手上的擦傷處理好之後,溫牧今問:“身上其他地方有傷到嗎?”


    蘇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這就已經是答案了。


    溫牧今試探著問:“是不是背上?”


    被宋海義拽下來的時候,最先著地的就是背。


    蘇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頭。


    “我看看。”


    語畢,他沒有讓蘇辭轉身,而是自己站到了她的身後去。


    她挽的低丸子頭早就已經散開了,溫牧今小心翼翼地重新替她綁了頭發,隨後才小心翼翼地拉開了她裙子背後的拉鏈。


    冷空氣沾到皮膚,蘇辭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可能有點痛,忍一忍。”他的手從拉鏈上撤開,又去旁邊拿了幹淨的棉球。


    蘇辭雙手交叉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穩住裙子不讓它滑下去。


    酒精的刺激不小,剛碰到皮膚蘇辭就挺直了腰背。


    溫牧今趕緊一隻手握在了她的腰上,“很快就好了。”


    他的大拇指貼在了她的皮膚上,激得蘇辭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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