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蘇辭又問。


    聽到這裏,宋海義的形象都還是好的,不至於讓王姐有這麽大怨氣。


    王姐撫了撫胸口,似是在讓自己能稍微冷靜一下,“馬上我繼續跟你說。”


    老人去世的那天晚上,宋海義其實就已經大鬧過醫院一次了。


    嘴上雖然罵得難聽,但大家還是可憐他失去父親的痛苦。


    誰知道第二天他就寫了投訴信去院長那裏,點名道姓說許躍和溫牧今因為賺黑錢拖著不給他父親手術,最後父親去世也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失誤,是重大醫療事故。


    在院方還沒有給出明確迴應的時候,他又找了記者說要曝光醫院的醜聞。


    所有人都知道流言的力量,尤其是現在網絡發達,很多吃瓜群眾會在還沒有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後就盲目站隊。


    而且人心還有一個共同點——先入為主。


    當他們先認定了一件事情,不管後麵再如何解釋,他們都很難再改變自己的觀念了。


    這就是常說的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在這個醫患關係本就緊張的時代,如果再被無良媒體添油加醋的渲染,帶來的後果是不敢估量的。


    王姐越說越氣,蘇辭越聽越覺得血壓跟著上來了。


    她們說完,車剛好停在了警局門口。


    裏麵有警察正等著他們,三個人分別被帶進了不同的審訊室做筆錄。


    蘇辭實事求是地講了事故的全過程,最後問警察:“和解和不和解對宋海義的處理有區別嗎 ?”


    “當然。”警察點頭,“因為現在事故造成的影響還不算太惡劣,如果和解我們警方會對他進行教育,也會給各位當事人一些賠償,如果不和解的話,肯定是要拘留的。”


    蘇辭盯著警察的手仿佛陷入了沉思,隨後聽到警察道:“現在這個社會,其實醫患關係還挺緊張的,凡是涉及到這方麵的,輿論壓力都挺大的。”


    “他造謠醫院和醫生的那個事情,醫院那邊是報了警,但還是說教育他一下就可以了,所以我建議......”


    “不,我不和解。”蘇辭打斷了警察最後想說的話。


    “我不是的醫生。”她看著警察道:“我是玉雕師,我的手就是我的收入來源,他今天傷到我,已經對我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說完她將自己裹著紗布的手拿起來晃了晃,“我不和解,我要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醫患關係緊張不假,醫生和醫院去起訴一個病患家屬聽起來確實會很容易誤會成欺負人。


    但她不是醫生。


    她一直以來都秉承著一個觀點——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今天隻是抓著個碎花瓶傷人,誰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麽工具。


    想到溫牧今的手差點受傷,她就覺得一陣後怕。


    從審訊室出來,溫牧今和其他幾個保安、護士都已經等在外麵了。


    見蘇辭捏著手腕,溫牧今破天荒地過來問她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傷到了。


    她仰頭看著他,“也不是,就是有點困了。”


    聽剛才車上他的話,應該是叫了許躍臨時幫他值下班,待會兒肯定還是要迴去的。


    她正在猶豫是打車迴去還是厚臉皮讓溫牧今送,他就主動說:“走吧,送你迴去。”


    蘇辭眼睛都瞪大了,湊在他的耳邊說悄悄話,“完了阿今,你肯定是淪陷了。”


    “想挺多。”溫牧今直接伸手抵在了她的額頭上,“我怕符思笒追殺我。”


    好心來醫院給他送個飯,結果還整受傷了,符思笒要是知道了肯定真的會對他動手。


    “行吧行吧。”蘇辭點頭,“我姑且就信你了。”


    跟其他人打過招唿後,兩個人在眾人的注視中走出了警局。


    有小護士撞了撞王姐的肩膀,“快快快王姐,情報說來聽聽,剛剛在車上有打探到什麽消息嗎?”


    王姐盯著兩個人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麽,“沒什麽情報。”


    她是真的分不清蘇辭跟溫牧今的關係。


    說親密也親密也親密,說不親密也不算親密,尤其是剛聽到符思笒的名字,她覺得蘇辭可能是溫牧今家裏人介紹的。


    但不管怎麽樣,她轉過去看著自己手下的幾個小護士,“不過你們還是死心吧,溫醫生......”


    “好了好了,別說了。”


    “紮心了。”


    幾個小護士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不如來賭一把這次這個能堅持多久?”


    王姐一巴掌拍在了其中一個小護士手臂上,“一天天地不幹正事就知道八卦!”


    “姐姐姐,我錯了!”剛才的氣氛其實是有些凝重的,隨著幾個人打鬧的聲音才逐漸好轉了起來。


    幾個保安、護士要迴家的就迴了家,還要上班的就又打車迴了醫院。


    另一邊溫牧今將蘇辭送迴去後,叮囑了一句不要碰水就又忙著趕迴了醫院。


    事情已經在科室傳開了,迴去的一路上有認識他的醫生和護士都要問兩句。


    一路解釋到他都不太想說話了,隻想趕緊迴辦公室喝口水。


    他先敲了一下門,然後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舒昀正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不知道在幹什麽,兩個人相視的那一刻,舒昀像是幹壞事被抓包的小孩兒。


    “師兄。”他心虛地喊了溫牧今一聲。


    溫牧今點頭,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問:“幹什麽呢?”


    舒昀盯著眼前的蛋糕盒子,“幫你解決麻煩。”


    溫牧今眉頭微蹙,一時沒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直到他走到了辦公桌前。


    舒昀的“魔爪”已經搭在蛋糕盒子的絲帶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反應,等反應過來手已經捏在舒昀的手腕上了。


    “疼疼疼,師兄,疼。”舒昀被捏得失去了表情管理,隻能不停地求饒。


    溫牧今將他拉開了些,“誰讓你動的。”


    舒昀委屈,“你之前的那些追求者送來的東西,不都是默認給我解決的嘛。”


    有些躲不過的追求者會親自或者托人給溫牧今送東西,最後那些東西不是進了垃圾桶就是進了舒昀的肚子,舒昀也習慣了幫他處理這些東西。


    今天他也隻是按照習慣準備把東西解決掉,誰知道溫牧今的反應這麽大。


    “師兄,哥,那個不是你的瘋狂追求者嗎?”


    “又是誰給你說的?”


    舒昀撓了撓頭,“下午不是還聽到她接了思笒姐的電話,所以她是你家裏人介紹的吧。”


    “師兄。”舒昀拍了拍溫牧今的胳膊,“你放心,隻要你不願意,我保證讓她離你八百米遠!”


    “舒昀。”溫牧今本來是在看蛋糕的,聽到這話後轉頭看向了他。


    舒昀點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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