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是喊了,但好像並沒有什麽用。


    溫牧今沒有停下,而男人的情緒好像也在此刻達到了頂點。


    “溫牧今你這個庸醫,你害死了我爸,我要你償命!”語畢他捏著手裏的碎花瓶就衝著溫牧今的位置刺了過去。


    跟在後麵的幾個護士和蘇辭都被嚇到了。


    “溫醫生!”


    “溫牧今!”


    還有其他聽到這麽大動靜跟過來的人,瞬間現場充滿了驚唿和尖叫聲。


    蘇辭離得近,追過去的那幾步也是拚盡了全力。


    在溫牧今即將握住男人手腕的那一刻,她抓著他的手將他推開了。


    碎花瓶的尖端劃過蘇辭的手背,血液瞬間從傷口溢出,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不自覺地開始一顆一顆往下掉。


    男人現在根本就沒什麽理智可言,發現自己刺到的人不是溫牧今,眼前的一片紅色仿佛加劇了他身上暴戾因子,他握緊了碎花瓶作勢就又要刺過來。


    蘇辭還是條件反射地想過去拉溫牧今,在一陣尖叫聲中,溫牧今眼疾手快,雙手握著她的腰,帶著她往後退了幾步。


    再次失敗,男人徹底失去了理智,已經不管麵前的人是誰了,反正能刺到誰就是誰。


    周圍全是女性,溫牧今自認有義務保護好她們。


    男人仿佛入魔,抓著碎花瓶就往四周隨便亂刺,溫牧今試了好幾次,總算是抓住了他的手腕,蘇辭趕緊上前準備去將他手裏的東西拿下來,但又被劃到了一下。


    人在極具暴戾的情緒下,連力量仿佛都是無窮盡的。


    他很快掙脫開溫牧今的禁錮,作勢又要到處傷人。


    蘇辭的力氣不夠,溫牧今跟男人拉扯的時候她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掉的眼淚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急的。


    她隻記得剛才幾個護士說已經叫保安和報警了,結果這麽半天沒動靜,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故意說來唬這個男人的。


    這個時候溫牧今剛好又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蘇辭趕緊過去搶他手上的東西。


    “來個人幫忙啊!”她實在是掰不開男人的手,隻能轉頭衝著外麵喊。


    “不是說喊了保安嗎?保安人呢?倒是去喊人啊,報警到底報沒有啊!”她的聲音雖然帶著濃濃的哭腔,但嗓門夠大,氣勢還是有的。


    外圍的人群有過來幫忙的,也有轉身準備跑去找保安的。


    “來了來了,快讓一下!”幾個保安氣喘籲籲地從樓梯那邊跑了過來。


    這次有了保安幫忙,男人很快就被製服了。


    雖然被反手壓在了地上,但絲毫沒妨礙他嘴裏繼續說著汙言穢語。


    “溫牧今,你和許躍,你們兩個都不得好死!是你們害死了我爸,我跟你們沒完,就算今天沒殺了你,以後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你說什麽呢!”蘇辭的暴脾氣上來,過去就準備給男人一腳。


    溫牧今及時拉住了她,拽得蘇辭一個踉蹌。


    剛好火氣沒地方撒,她轉頭就衝著溫牧今吼,“你自己手幹什麽的不知道?這麽危險還敢上,你手受傷了怎麽辦?!”


    溫牧今被她這聲吼得有些發懵,反手捂住她的手腕,看著還在滲血的傷口眉頭緊蹙,“你的手是幹什麽的不知道?”


    明明聲音不大,但就是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蘇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虛,反正盯著他的眼睛一下就蔫兒了。


    “我......”


    話還沒有說出來,溫牧今的眼神已經看向了別處,“已經報警了嗎?”


    幾個護士也被嚇得不輕,迴過神來後迴:“報了報了。”


    男人剛剛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把她們的護士長劃傷了,那個時候就已經報警了。


    溫牧今點頭,這才看向了保安,“你們先帶他去保安亭吧,等警察到了麻煩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溫醫生,您沒事吧?”其中一個保安迴道。


    溫牧今搖頭,“沒事,就辛苦你們了。”


    男人的嘴裏還在不停地罵,保安一路拖著他出去,一路都有人在看是怎麽迴事。


    直到耳朵裏清淨了,才有護士大著膽子看向了溫牧今。


    蘇辭她不認識,隻能問溫牧今,“溫醫生,那個......”她指了指蘇辭還在滲血的手背,“要我幫忙包紮一下嗎?”


    蘇辭先反應過來,抓著溫牧今的手就開始拒絕,“我不要。”


    上次清理手上的傷口是什麽感覺她到現在都還記得清楚,反正是不願意迴想的痛。


    溫牧今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傷口從中指指掌關節的位置蔓延到了手腕上方,很長一條,旁邊還有一些細小的劃傷,肯定是碎花瓶的其他的碎渣劃到的。


    而且剛才還在大力的用手,傷口被橫向拉扯到了不說,血更是流的滿手都是。


    “我不。”蘇辭繼續晃溫牧今的手表示抗議。


    她堅信,比起劃傷的痛,處理傷口隻會更痛。


    溫牧今擰眉,將她的手抓近了又看了一下,還好傷口不算很深。


    他看向麵前的護士,“辛苦你幫我拿一下酒精棉球和紗布。”


    護士有點不知道怎麽開口,“溫醫生是要親自幫......這位小姐姐處理嗎?”


    “嗯。”溫牧今點頭,“還是我跟你過去拿吧。”


    又在一眾護士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眼神中,他看向了蘇辭,輕聲道:“去剛才過來的那條路最後一個長椅那裏等我。”


    “哦。”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差點給蘇辭都整不會了。


    四目相望,愣是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說出來。


    還是護士在旁邊喊了溫牧今一聲,兩個人這才迴過神來。


    蘇辭都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麽心情走下的樓,僵硬地坐在長椅上後她就開始盯著\\u003d前方發呆。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溫牧今端著東西下來的時候外麵的路燈已經開了。


    蘇辭坐的那個位置很好找,還隔著一段距離他就看到了她坐在那裏的身影。


    她好像很喜歡穿裙子,見過的這麽多次她都是穿的裙子,今天也不例外。


    奶白色的緊身連衣裙,領口有一圈白色的蕾絲花邊,讓本來性感的v領多了一絲俏皮。


    她撩開了一側的頭發,露出了耳朵上的珍珠耳釘。


    雖然不是很懂女士的衣服,但用自己的審美水平來看,她的每一次穿著無疑都是美的。


    起風了。


    有風揚起了她的長發,但她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溫牧今的腳步稍微加快了些,過去直接坐在了她的旁邊。


    她受傷的那隻手正放在腿上,血漬已經染在白裙子上麵了。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結果直接嚇得蘇辭顫了一下。


    轉過來看他的第一眼眼底都還是有些茫然的,緩了一下才緩過神來,對他扯了扯嘴角道:“你來了。”


    “嗯。”溫牧今點頭,“抱歉。”


    過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刻意放緩腳步,坐在他旁邊的時候也並不是安靜無聲的,他以為她是知道他過來了的。


    “手給我。”他道。


    蘇辭點頭,稍微側身將自己的手給遞了過去。


    有了之前的經驗,溫牧今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


    酒精棉球落下的那一刻她果然條件反射地想縮手,他抬眸去看,哭好像也是他想象中。


    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這次沒有戴口罩,溫牧今微微低頭,一邊給她的傷口消毒,一邊輕輕地在吹氣。


    蘇辭自然也感受到了,似羽毛的觸感滑過傷口,好像是有減輕傷口的疼痛。


    但她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就這麽溫柔了。


    她盯著他的眉眼看了好一陣子,忽然出聲道:“溫牧今,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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