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歡陪著皇帝處理政事,皇帝興之所至竟道:“你若是後宮嬪妃隻怕官員們‘妖妃禍國’的折子能擺滿整個太極殿了。”


    朝暮歡低下頭勸道:“皇上,您累了,早些休息吧。”


    皇帝卻認真道:“朕並沒有累,也沒有醉,在皇城做一個嬪妃享盡榮華富貴又有什麽不好呢?”


    朝暮歡道:“人各有誌,且不說後宮佳麗三千,沒有任何獨屬於自己的東西。隻說把天上飛的鳥兒關進籠子裏,鳥兒寧願絕食而死。”


    皇帝長歎一聲道:“你啊,沒有生在高門大戶,隻在江湖野慣了,哪裏知道不麵對風雨的好處呢?”


    “女子還當以貞靜為上,一味的隨心把自己都害了。”


    朝暮歡聽聞這話直想吐,柳貴妃的例子還活生生擺著,讓人怎能安心做個後妃。皇帝自己把皇朝糟踐成這樣,私心裏卻隻往女子身上推,更是叫人惡心。


    “好了,你去吧。”皇帝隻覺索然無味,隨手叫暮歡離去,像驅趕一隻小狗。


    朝暮歡告退之後又急匆匆趕往了東宮,好在東宮乃是夜宴稍晚一點也趕的上。


    東宮門口,小太監向太子通報一聲放朝暮歡進了東宮。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坐在主座,韓汝青居右,剩下的居左之位竟是留給朝暮歡的。


    太子示意朝暮歡入座,朝暮歡拜謝之後依言入座,對麵就是韓汝青。韓汝青自上次和太子殿下大打出手之後就卸去了偽裝,在這樣的場合顯得肆意妄為。


    朝暮歡入座之後,太子道:“朝畫師你可知孤為什麽召你來。”


    朝暮歡自然搖頭道不知,韓汝青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沒有隻言片語。


    太子也不看韓汝青的方向,隻同朝暮歡說話:“朝畫師原來竟是千聞閣的少閣主,朝畫師應當知曉孤對千聞閣一直很是禮遇,奈何朝畫師的父兄實在不知好歹。”


    朝暮歡道:“太子殿下,千聞閣隻是一介江湖門派,不便插手朝堂之事,免得壞了江湖的規矩。”


    太子勃然大怒道:“什麽規矩能大得過朝堂的規矩。”


    朝暮歡自知失言,不敢再辯駁。


    太子又道:“江湖之人不能參政,可韓幕僚乃是魔教教主也能參政,說到底就是千聞閣看不起孤吧。”


    朝暮歡連道不敢,卻也沒有表明投靠太子的意思。


    韓汝青這時突兀道:“少閣主還是太過迂腐,太子殿下遲早會登基,這從龍之功可不是什麽人都夠得上的。”


    朝暮歡反唇舌譏道:“教主之威,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這天下百姓未必懼怕皇上,可對魔教畏之入骨。”


    “大膽,此等犯上之言朝畫師也敢出口。”韓汝青還未說什麽,太子先怒喝。


    “孤相信韓幕僚不是那等忘恩負義之人。”


    太子的話要叫朝暮歡笑掉大牙,相信一個魔教教主不是忘恩負義,犯上作亂之人,太子可真是天真啊。


    韓汝青裝模作樣道:“多謝太子殿下。”


    兩人這副君臣相合的樣子演的像真的似的,朝暮歡一言不發,暗中嗤之以鼻。


    太子卻不放過朝暮歡,“朝畫師,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朝暮歡道:“太子殿下賜給臣什麽酒臣就喝什麽酒。”


    太子見朝暮歡油鹽不進,威脅道:“千聞閣老閣主最近身體不怎麽樣吧,怕是快要沒命了吧,朝畫師若是識趣,孤還能饒他一命。”


    朝暮歡這才明白原來想要朝遠命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子,暮歡握緊雙拳恨不得馬上上去揍太子一頓給朝遠報仇。


    可是不能:“太子殿下,臣的父親是大病一場隻是損了元氣,身體還算健康,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太子無謂道:“好與不好孤也隻是給你一個教訓,你隻需知道孤能殺他第一次便能殺他第二次。”


    “朝畫師你武藝高強百毒不侵,可你的父兄不是。”


    韓汝青接著在一旁說風涼話:“是啊,朝畫師,你不像我無父無母了無牽掛啊。”


    朝暮歡這下徹底沒了辦法,隻能應了下來:“臣隻是一個少閣主,隻能調動一部分千聞閣的人,還做不了我父兄的主。”


    太子這才滿意笑道:“這就對了,朝畫師總有一天會當上閣主,倒時便能用整個千聞閣來輔佐孤了。”


    朝暮歡道:“臣會忠於太子殿下。”


    朝暮歡終究跳進了名為太子的坑,輕易不能出來。


    宴請暮歡的目的達到,太子殿下高興了許多,端著酒杯和幾人推杯換盞。


    太子妃也道:“那時朝畫師第一次來東宮時本宮就甚是喜歡,沒想到你也是個嬌美的女子。若是能入得東宮來與我姐妹相稱才好。”


    太子聞言也道:“朝畫師花容月貌孤也喜歡的緊啊。”


    朝暮歡正要說話,韓汝青便打斷了幾人,不知道是不是朝暮歡的錯覺,韓汝青一開口,太子和太子妃的神情瞬間僵硬下來。


    “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朝畫師早就與臣義結金蘭,姐妹相稱。我們兩個哪裏配與太子妃殿下攀親呢。”韓汝青道。


    韓汝青將太子納妾之義扭曲成太子妃結拜之心,太子與太子妃竟未生氣。


    兩人雙雙讚同道:“韓幕僚說的極是,太子妃要認義妹還需與家中商量入秦家的族譜,朝畫師還有父親要侍奉。”


    朝暮歡也無入東宮之意,幾人自然皆大歡喜,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東宮夜飲一番,夜深後,朝暮歡與韓汝青告辭離去。太子和太子妃兩人倒是心在一處,依舊你儂我儂沒有因為剛才之事起什麽齟齬。


    朝暮歡和韓汝青迴到宮院之後,韓汝青突然開始破口大罵:“這太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給他幾分臉麵倒罷了,還想著坐享齊人之福。”


    朝暮歡始終不明為什麽韓汝青始終對自己的婚嫁之事如此在意,疑惑道:“你為何對我和什麽人在一起這麽在意。”


    韓汝青難得認真道:“我總覺得你與我很想,你嫁給皇家之人,讓我覺得像是我自己嫁到皇家一般。想到皇家做的那些惡心事,我怕我吐出來。”


    “可我並沒有覺得我們有哪裏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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