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此語俱是恭賀起來,紛紛答應到日子定要去討一杯酒吃。給畫院送了東西之後,韓汝青自迴了朝宅,朝暮歡仍舊留在畫院整理著卷宗。


    下值的時間早已到了,朝暮歡仍舊在畫院研究著手邊的畫作,魏清流和幾個年輕畫師又來詢問。


    “朝兄,你還真是奇怪,前幾日一下值跑的飛快,這兩日又賴在畫院不走,真是奇怪,怎麽,家裏有母老虎要吃了你。”魏清流總愛做些調侃他人的事,朝暮歡早已經習慣了。


    暮歡想,這魏清流話是多了些,直覺倒是挺準,家裏一個魔教教主在等著,可不就是一個母老虎嗎?


    想是這麽想,朝暮歡倒不敢說出來,隻能搪塞著:“汝青她溫柔大方大家都能看得見,怎麽會是母老虎呢?”


    眾人想也是,但是一切都迴到了原點:“所以朝兄你到底為什麽不迴家,要賴在畫院啊。”


    暮歡一下被噎住,諾諾道:“我隻是想再研究研究畫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我如今還隻擅長於美人圖,風景寫意卻還差得遠,”


    眾人雖覺得有些牽強,卻也無話可說,隻能默認了朝暮歡的理由,隻是叮囑道:“既然朝兄今日走得晚,那便在畫院候著正好合適。”


    暮歡一聽喜出望外,不用迴家去見那個女魔頭,可真是意外之喜啊。“好好,各位同僚早點迴家吧,我在這值守,不會出問題的。”


    暮歡就這樣在畫院研究了半夜的畫,工筆仕女,先賢畫像一一看過,困了就在班房睡覺。


    晨起後,暮歡感受著難得的安靜,心想:這辦法倒是挺好,不用迴家麵對太子的耳目,可真是太爽了,今天晚上還這麽辦。


    “朝兄值守一夜可真是辛苦了,今晚我們換你。”其他年輕畫師來到畫院見著暮歡先與她寒暄幾句。


    朝暮歡正想著今晚還在這裏值守,怎麽能被這些人搶去這個舒服活計,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昨日枕畫而眠,與名家夢中相談,不知有多酣暢淋漓,諸位同僚可不要打擾我同名家交流啊”


    “朝兄還真是勤奮啊,就是不知這樣勤奮可有幾分精進。”一年輕畫師說著風涼話,隻是還未說完便被旁邊的人鋤了一肘子。


    暮歡初進畫院隻是一個小畫師,還不算惹人眼,隻是後來得瑞王和太子賞識,俸祿地位在畫院都是獨一份的,太過惹眼,難免惹人嫉妒。


    朝暮歡被太子拿捏也就罷了,被這種人說風涼話,真是一下也忍不了。暮歡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年輕畫師,詰問道:“梁畫師,在這畫院,還是才能占頭一份的。梁畫師你認為呢?”


    梁畫師迴道:“這是自然。”


    “既然如此,梁畫師看我不順眼,我們便堂堂正正的比一場,輸了的當著同僚的麵賠禮道歉如何?”


    那梁畫師這時早已有些慌張,隻是當著畫院眾多畫師的麵拒絕豈不顯得窩囊,梁畫師隻能硬著頭皮應下這場筆試,隻是要求這場比試的題目互相由對方出題。


    “梁畫師既然如此害怕,我就把這出題的權力讓與你又何妨,規則也有由梁畫師來定,如何?”


    梁畫師雖覺得有些卑鄙,可為保萬無一失,還是答應了下來:“那你可不要反悔,另外,比輸的話除了賠禮道歉,還要自願離開畫院,此生不再踏入此門。”


    “你,梁華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魏清流憤憤道,卷起袖子就要去教訓梁畫師,朝暮歡連忙攔住魏清流。


    輕描淡寫道:“好啊。”


    院子裏的香爐陳設因著天氣熱了,已經撤迴了庫房,為了兩人的比試,嚴院長又命侍從們設爐捧香。


    好在東西剛收進去,還很好找,不消片刻便已備齊。四方的院子正中陳設著香爐,兩側是兩人的書案,照舊擺滿了筆墨紙硯。


    梁華遠清了清嗓,講著規則:“本次比試分為兩場,第一場以山河為題,所用技法最多者獲勝。第二場以仕女圖為題,以古樸為善。每場仍舊限時三柱香,朝畫師可有異議啊。”


    梁華遠一副小人洋洋得意的嘴臉,直看得旁邊圍觀的人都惡心地想吐。魏清流更是隨時準備著給這家夥一拳。


    朝暮歡倒是還沉得住氣,進入京都之後守拙藏秀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嘛。


    “我沒有異議,開始吧,梁畫師,”


    鑼聲想起,兩人執筆作畫,不時落筆沉思,思考著合適的技法,慢慢的,山河景象在兩人筆下出現,梁畫師選擇了巍峨的京都大殿,遠處是連綿不絕的群山。


    朝暮歡則選擇了辰州的朝陽灑在群山,水流纏繞在山間順著山澗流下,在山腳匯成大河。


    兩人或皴或暈,或染或點,山河之景更加壯闊。


    這次暮歡沒有做卡點的事情,三柱香還剩下最後半根時,兩人先後完成了畫作。侍從上前慢慢揭起兩人的畫,供畫院的同僚賞鑒。


    單看畫作兩人倒是不相上下,但按照梁畫師所以,第一局看的是兩人所用技法的多少。眾人仔細觀察兩人所用技法的多少。


    梁畫師身為宮廷畫院的畫師,所用技法繁多,但都不算精通,隻能說中規中矩。眾人雖覺得梁畫師太過功利,但比試規則在這裏,眾人也無話可說。


    眾人仔細觀察過,看出所用技法二十種,接下來是朝暮歡的畫作,本來以朝暮歡的畫藝,表現出絕佳的意境是不難的,隻是規則所限,所用技法太多,以至於過於匠氣,失了幾分靈氣。


    最終嚴院長以年輕時走南闖北的眼裏看出二十一種技法,隻能說朝畫師也是促狹之人啊。


    第一局以朝暮歡獲勝為結果,梁華遠不願相信,湊近朝暮歡的畫仔細觀察,聽著嚴院長的講解,梁華遠隻能認輸。


    “哼,隻是一局罷了,朝畫師,咱們走著瞧。”梁華遠放下狠話又迴到了書案前。


    鑼聲再次敲響,第二局比試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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