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朔月,結果如何,我們拭目以待。”


    暮歡不再多言,執起手中簪劍,迅速向朔月的方向逼近。大巫祝趁勢迴到眾人之間,靜觀事態發展。


    “大巫祝,您這是。”一旁的教眾看著兩人還沒理清到底是什麽事,隻知道大晚上突然把一群人聚到這裏待了大半夜。


    “你可真是個笨蛋。”大巫祝聞聲望去,原來是巳日教那出了名的憨憨,撫著頭無奈吩咐:“你就在那瞪著兩個眼睛看吧。”


    “哦,哦”那憨憨揉著後腦勺傻笑兩聲不說話了。


    這時樹頂的對戰已經開始了一會兒,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在高大的樹冠間四處穿梭,不時匯集在一起發出兵器相擊的嗡嗡聲。


    “小丫頭,你就這點本事也敢與我對戰嗎?”朔月彎刀壓著暮歡的雙尖簪劍輕蔑的問著,不斷加重手中的力道。


    “大巫祝,這朔月人雖年輕,可也是從小用各種毒物淬煉的一副好體魄,沒幾年便是巳日教的護法,這神女要是輸了可怎麽辦。”白發蒼蒼的長老看著難解難分的戰局,有些憂心。


    “她還稱不上神女,隻有教主的認可她也坐不穩神女的位置。文老您好好看著吧,她沒那麽弱。”


    大巫祝仰著頭麵不改色,文老聞言也不再多說,接著觀望起來。


    暮歡感受著手中的力道,勁氣充足卻後勁不足,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卻是可以利用的一點。她順著朔月的力道,側刀挑向一旁,又迅速劈砍下去。


    這一刀力道十足,朔月不防被傷到了手腕,震驚道:“你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力道?”


    暮歡輕笑,手中的簪劍一刀一刀又一刀,不斷向著朔月砍下去。朔月最初的爆發沒能徹底打敗暮歡,等到暮歡反擊之時,他早已無力招架。


    朔月苦苦在暮歡的攻勢下苦苦堅持了許久卻還是敗下陣來,暮歡壓著朔月的彎刀從樹頂墜落,輕功卓絕的二人像兩隻蝴蝶落在樹底。


    此時月過中天,朔月呆愣愣的望著暮歡,一瞬間大腦空白,那張初見時明媚的臉也滿是疲態。


    “朔月,望月給教主下同心蠱之事,你可知曉。”大巫祝行至二人身邊,俯視著朔月,冷冷問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朔月看著暮歡和大巫祝,不忿道:“這位神女年紀輕輕就有這等功力,不知大巫祝給了他多少天材地寶。”


    大巫祝看著朔月,突然覺得這張臉變得陌生,孩童時總是把保護村寨掛在嘴邊的人怎麽會變成這樣。


    “朔月,要說天材地寶,你自己所用你可數的清嗎?無數的寶物填塞了你的筋脈,你卻沒有好好練功,讓它為己所用,如今被年少之人打敗,你還有什麽話說。”


    “還有,蜘蛛店之事,你有參與其中吧。”


    朔月聞言無法反駁,說起蜘蛛店之事卻激動起來,“怎麽?我們隻想解除身上的蠱毒又有什麽錯,難道一直以來不是你在蒙蔽教眾嗎?你飲過教主的血,變得更加強大,這不是事實嗎?”


    大巫祝看著朔月一臉失望,歎氣道:“更強的實力帶來的是更弱的身體,我或許明日就死也未可知,你實力一直很強大,我本想將大巫祝的位置留給你。”


    “那你為何要將神女這麽重要的位置給一個外人,還叫她與我對決來羞辱我。”朔月呐呐不能言,卻還堅持問著。


    “我死之後,自然需要一個武功高強之人護著巳日教,朝暮歡是整個武林第一個經過洗筋伐髓的練武之人,又得教主認可,自然是最佳之選。”大巫祝說著愈發激憤。


    “至於望月,她從小如珠似寶的長大,可擔得起神女之責。”


    “你為一己私欲,置巳日教於不顧,可擔得起護法之責。”


    “你背叛巳日教,為蜘蛛店所蒙蔽,殺了多少巳日教之人,今日巳日教外誅殺許多蜘蛛店叛徒。”


    “是你,走漏了風聲,你——罪無可恕。”


    大巫祝聲聲喝問,朔月久久無言,躺倒在地上沉默良久。


    望月遠遠看著火光下半明半暗的大巫祝的臉,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是好。兩人的爺爺也在人群中潸然淚下,看著兩人九九無言。


    “大巫祝,都是我的錯,不該鬼迷了心竅,對教主下同心蠱,不關哥哥的事,不關哥哥的事啊——”望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血和淚混成一片,頭磕在地上留下一片血汙。


    周圍的人卻都無一絲動容,甚至有人謾罵著。


    “你哥哥早已叛教,殺了多少巳日教的教眾,你沒聽見嗎?”


    “像你們這樣吃裏爬外的東西就該被萬蟲所食。”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教眾們沸騰的聲音在山頂上都格外響亮,大巫祝卻並未下令,隻是看著暮歡,等著這位新任的神女行使自己的權利。


    暮歡接收到大巫祝的信號,看著朔月這張初見時光風霽月的臉,麵無表情道:“護法朔月,離經叛教,殺害教眾。欠債還錢,殺人當償命,判即刻斬殺。”


    朔月聞言慌了神,求饒的話落在嘴邊卻說不出口。倒是一旁的望月,瘋了一般掙紮著想要衝向朔月,卻被死死鉗著手臂掙脫不得。


    隨著暮歡高高舉起手中的見,狠狠一劍當胸刺入朔月的胸膛,望月尖叫一聲昏了過去,整個人軟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受刑的朔月捂著胸口還喘著粗氣,或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朔月定定看著暮歡一字一頓說著:“下、下輩子,你、做、做神女,我便、做你的、大巫祝。”


    朔月說完這話便咽了氣,鮮血卻還在祭壇上流著,溫熱的鮮血順著圖騰緩緩蜿蜒,周圍鴉雀無聲。


    東邊太陽緩緩升了起來,刺眼的陽光揮灑在這片祭壇上,照的祭壇發著亮光。


    教眾們靜靜的看著,看著祭壇上慢慢變涼的身體,片刻後爭先恐後喊著暮歡的名號。


    “神女——神女——”


    “神女——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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