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遊芳緊跟著靈鴿,下到地窖裏,轉個彎就是關押暮歡和石寶的地方。石寶和暮歡這時候都是淒淒慘慘。


    石寶被拖出去打得那一頓兩日來已經好了不少,強撐著也能站起來。暮歡昨日被紅女打得皮開肉綻,鞭痕深可見骨,今日又被發瘋的紅女拖了出去。


    刑架上,暮歡垂著手,垂著頭,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疤,新的舊的一層疊著一層,最嚴重的地方已經割開皮肉在骨頭上留下一層痕跡。


    紅女拿著鞭子斜靠在椅子上,臉上、衣角、發絲都粘著暗紅的血跡。她神色安然,麵對著暮歡,默默欣賞自己的傑作。


    段遊芳趕到時,一眼看到的就是暮歡奄奄一息的樣子,他不敢相信,那個善良明媚笑眼彎彎的姑娘竟能一瞬間變成這樣。


    紅女饒有興致的盯著段遊芳,期待著他的憤怒。段遊芳再也忍不住,手中的飛刀脫手而出,兩手六把飛刀,全部向著紅女的命門飛射過去。


    紅女的年齡不算大,看起來和段遊芳一般大,武功卻很高強。紅女手中鞭子一揚,飛刀全部被掃到一邊,飛刀落在牆上,牢牢紮進牆中,鞭子如蛇一般狂舞,鞭尾掃在段遊芳的臉頰,煞時留下一道血痕。


    段遊芳側頭一瞥,出京三月以來第一次被人傷到,嗬。紅女的鞭子下一瞬又打了過來,段遊芳握住鞭子,盡力一扯,鞭子卻紋絲不動,段遊芳的手早已被鐵片割的血肉模糊。


    兩人對打時,其餘人也都趕到了。祁深,柳飛花,寒水也看到了刑架上的暮歡,俱是痛心無比,看著紅女的眼神愈發仇恨。


    紅女看著幾人,眼中仍舊滿是不屑,仿佛看向一群將死的螞蟻一般。她輕扯嘴角,輕蔑道:“一群烏合之眾,一起上吧。”


    祁深和寒水對視一眼,各自舉著刀劍衝了上去,柳飛花繞道背後,準備給這妖女致命一擊。


    紅女的長鞭舞動,從段遊芳手中抽出,頓時帶起手心的一片皮肉,鞭子在周身橫掃而過,幾人拿武器相抵,卻硬是被逼退幾步,鞭子掃過,手中的武器也好似要被帶飛一般。


    段遊芳手中飛刀雖無,卻仍舊不願放棄,飛躍上前,一把抓住舞動中的長鞭,抓在手裏死死不願放手,鞭子上的倒刺狠狠紮進肉裏,段遊芳也苦苦堅持著。


    其他三人趁勢一起上前,飛躍而起就要從紅女頭頂解決她。段遊芳下了死力,紅女隻好放棄手中的鞭子,肉身對戰。


    紅女輕功內力樣樣頂尖,再加上不按套路出招,小小的屋子裏,紅女就像一道暗紅色的閃電,任是幾人拚盡全力也觸不到紅女的一根發絲,陷入長久的鏖戰。


    段遊芳拿起手中的長鞭,不甚熟練的揮向紅女也毫無用處。一邊的優曇手無縛雞之力,好在紅女被幾人纏住,雖說尚能應對,卻也再分不出神來。


    優曇暗恨自己如此沒用,上無法與眾人合力,下無法保全自身。優曇從刑架上小心翼翼的解下暮歡,看著暮歡身上的傷口心疼的無以複加,眼淚像珍珠一般滴落而下。


    暮歡恢複了些精神,安慰著優曇:“沒事的,這,這點傷,迴去,很快,很快就好了。”


    優曇取出傷藥,焦急道:“好了,別說話了,上好藥,我們先出去。”


    暮歡不再說話,靜靜看著優曇給她上藥,優曇看著滿身的傷口,根本無從下手,隻能小心翼翼的往上輕輕抹藥。


    傷藥都帶著些刺激的東西,暮歡坐在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卻不敢痛唿出聲惹得他人擔心。


    優曇聽見暮歡越來越粗重的喘氣聲,越發不敢動作,上了一會兒藥就已經滿頭大汗。好不容易包紮好,兩個人都像是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石寶敲擊這欄杆,發出的聲音終於引起了暮歡的注意。暮歡湊近優曇的耳朵“優曇,把牆上的那個機關扳下來。”


    優曇依言輕輕放下暮歡,走到另一邊,扳下機關,欄杆下落發出轟隆隆的聲音。石寶終於有了生還的希望,激動的熱淚盈眶,隻是暮歡還在這裏,石寶還算有點良心,並沒有直接逃走。


    石寶和優曇一起扶起暮歡,三個人慢慢往外挪著,暮歡的身體不敢有什麽大動作,三個人隻能隨著暮歡的速度,像烏龜一樣往外爬。


    走出地窖,石寶和暮歡終於重見天日,久不見光的眼睛撲簌簌的落下淚來。靈鴿窩在暮歡的懷裏,親昵的蹭著頭,享受著難得的陽光。


    地窖裏的幾人仍舊互相僵持著,紅女已經不耐煩起來,掌擊的速度越來越快。祁深見狀,和其他幾人對視,故意慢了一拍,露出後背,紅女果然像聞見鮮血的蚊子一般不管不管的衝了上來。


    紅女的攻擊本要落在祁深的身上,卻不防讓寒水擋了一下,寒水受了一擊,頓時倒在地上,祁深著急,情勢卻不容他猶豫。


    段遊芳和柳飛花趁著這空擋,一起衝了上去,柳飛花的飛刀朝著紅女的背後襲去,沒了鞭子的環護,飛刀狠狠刺入了紅女的後背,段遊芳的鞭子則纏住了紅女的腿。


    紅女背後受牽製,前麵是迴過神來的祁深,腹背受敵,紅女兩掌向上,強勁的內力衝破屋頂,她從屋頂衝出,飛速逃竄,隻留下一句“以多欺少,勝之不武,正道可是要沒落了?哈哈哈哈哈”


    鏖戰多時的幾人終於有了喘息之機,之前都是提著最後一口氣硬撐著,一朝放鬆都脫力癱在地上無法起身。


    祁深看向寒水,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擔憂,“寒水姑娘,多謝你舍身救我,我,無以為報。”


    段遊芳和柳飛花頓時有了精神,側耳聽著接下來的話。


    誰知寒水卻冷淡起來,冷冰冰丟下一句。“我不是挾恩以報之人,隻盼祁副閣主下次不要故意避著我才是。”


    祁深麵色尷尬,知道自己從前誤會了這樣勇敢善良的女子,隻是身份有別,祁深不想暮歡身上發生的事再波及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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